唐小北愿意管這件事,并不是她喜歡多管閑事,也不是她想耍威風。

    而是她了解金鋒的性格,不想讓金鋒為難。

    沒有人愿意自己全心全意付出,卻不被人理解。

    金鋒剛才的意思,擺明了要去跟洪濤平談一談這件事,以免洪濤平記恨她。

    其實唐小北并不在意洪濤平是否記恨,但是她在不在意是一回事,金鋒有沒有為她考慮,又是另外一回事。

    “怎么還哭起來了呢?”

    金鋒揉了揉唐小北的頭發:“你趕緊去準備海帶吧,我去找洪公子聊一聊。”看書溂

    “嗯!”唐小北輕輕點了點頭:“這件事本來就是洪二的錯,我處理的時候已經算是放他一馬了,你見了洪公子,不用給他說軟話,他要是真不知好歹給你臉色看,就讓他滾蛋,大康人杰地靈,我再給你找個人來接替他,保證船塢一樣照常運轉!”

    “行,我知道!”金鋒知道唐小北這是怕自己受委屈,笑著推了她一把:“忙你的去吧!”

    唐小北這才離開,帶著親衛去水師營地找鄭馳遠去了。

    金鋒猜測洪二現在應該正在受刑,便沒有著急去找洪濤平,而是登上瞭望臺,看向水師大營。

    唐小北畢竟只是金川商會和供銷社負責人,管不著水師,而且水師最近也很忙,金鋒有點擔心鄭馳遠不配合唐小北的工作。

    其實金鋒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鄭馳遠的政治覺悟可比洪濤平高多了,一見到唐小北,立刻表示全力配合。

    而且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在唐小北趕到之前,鄭馳遠已經開始準備軍艦了。

    然后當著唐小北的面,把軍艦派出去一半去撈海帶。

    海帶在東海到處都是,雖然其他區域沒有冒浪嶼那么多,但是給唐小北施一次粥,隨便撈撈就夠了。

    金鋒看著軍艦排著隊出海,這才放心下來,帶著鐵錘來到洪濤平家。

    洪濤平住在洪家老宅,后來隨著船塢的規模不斷擴大,為了安全起見,鏢師在建造圍墻的時候,就把洪家老宅一起圈進去了。

    這不是金鋒第一次來洪家做客,守門的老仆自然也認識金鋒,一邊把金鋒迎進書房,一邊安排人去叫洪濤平。

    沒過多久,洪濤平一臉疲憊的進來了。

    金鋒在他的衣服下擺上,看到了一些血污。

    不用問,金鋒也知道這些血污是哪兒來的。

    就算唐小北提醒用刑的鏢師放放水,但是二十軍棍打下去,破開肉綻是跑不掉的。

    洪濤平見金鋒看向自己的下擺,也意識到不妥,拱手說道:“先生,您坐一下,喝杯水,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不用了,我來就是隨便聊幾句,等下就走了。”

    金鋒擺了擺手,問道:“洪二如何了?”

    “多謝小北夫人手下留情,二叔沒有大礙,只是屁股被打爛了,可能需要休養一陣。”洪濤平回答。

    “沒有打壞骨頭就好。”金鋒微微點頭:“軍醫那邊有金瘡藥,你回頭去找一些。”an五

    金鋒一過來就詢問洪二的傷情,又讓他去軍醫那邊取藥,洪濤平以為金鋒在變相示軟,便朝著金鋒拱拱手道:“多謝先生,我知道,這件事和先生無關,先生之前并不知情……”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金鋒打斷了:“洪公子,我的確不知情,但是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話,恐怕對洪二的處罰會比小北更重!”

    洪濤平聽完,不由微微皺眉。

    他本來以為金鋒過來是安慰自己的,誰知道金鋒竟然會這么說。

    “洪公子,我知道你不喜歡拐彎抹角,正好我也不喜歡,所以我就有話直說了。”

    金鋒說道:“洪二這次真的犯了忌諱,你一直管理船塢,應該知道這種口子不能開,否則以后隊就沒辦法帶了。

    工作是工作,私交是私交,想把一個廠子做大,就必須公私分明!”

    “金先生,您別說了,我知道小北夫人的做法沒錯,也知道她高抬貴手放了二叔一馬。”

    洪濤平說道:“其實剛才二叔也跟我說了,這次是他目光短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被處罰也是咎由自取,他也知道錯了。”

    說到這里,洪濤平使勁的揉了揉臉:“先生成立捕撈隊,是為漁民百姓著想,我也真的想幫忙,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為什么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因為咱倆是一樣的人,也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金鋒說道:“咱們都是喜歡造船,不喜歡管理的人,我直接把挑子扔給了你,你又把挑子扔給了洪二。

    咱們倆但凡有一個人別想著省事,多去盯著點,事情也不會如此。”

    “先生教訓的是,這件事是我偷懶了。”洪濤平苦笑道:“我從先生那邊接下了這件事,卻沒有盡到監督的責任。”

    “我不是在教訓你,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金鋒搖了搖頭:“我來,是擔心洪公子心里留下疙瘩,想跟洪公子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先生有心了,”洪濤平朝著金鋒行了一禮:“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也不太懂人情世故,但是好賴還是分得清的。

    先生讓我管船塢,把組建捕撈隊的任務交給我,都是對我的信任,是我自己沒做好,把事情辦砸了。

    至于二叔,我爹以前說過,他對洪家的忠誠毋庸置疑,但是才能和眼界都有限,難堪大用。

    我爹知道我的性子,臨終之前特意交代,以后當家了,只能讓二叔做個管家,不能讓他管理船塢,否則必生災禍。

    現在看來,還是我爹了解二叔,看得準啊!”

    “洪公子能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金鋒欣慰點頭。

    以洪濤平的性格,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他是真的想明白了,也是真的在推心置腹的在跟自己交流。

    “先生,其實我也準備安排好二叔后去找你呢,正好你來了。”

    “洪公子有事請說。”金鋒坐直身子。

    “我覺得小北夫人之前說的話很對,我的確不擅長管理,不應該擔任船塢負責人,”洪濤平從書桌上拿出一個鐵盒子:“先生,這是船塢的房契、印章和其他相關文書,交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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