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沒有玻璃,類似的透明物品只有水晶。

    水晶在大康屬于絕對的奢侈品,就算王公重臣也不舍得用來糊窗戶。

    其實玻璃制造工藝倒不是很復雜,如果愿意,金鋒輕易就能制作出來。

    不管從透明度還是可塑性來說,玻璃都遠勝水晶。

    如果運作得當,這絕對會是一筆金鋒也無法預估的巨大財富。

    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如果金鋒貿然制作出玻璃,對他來說就不是財富,而是災難。

    所以金鋒不準備那么早把玻璃做出來。

    “當家的,咱們真的能住上你說的那種房子嗎?”

    關曉柔一臉憧憬的問道。

    “相信我,一定能的。

    ”

    金鋒堅定說道。

    他現在才十八歲,這輩子還長著呢,有足夠的時間來實現吹過的牛皮。

    “我相信你!”

    關曉柔聽著外面的人又回去上工了,主動的摟緊了金鋒的脖子。

    從外面經過的唐冬冬暗啐了一口,紅著臉走開了。

    金鋒都不記得當晚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看著懷里依舊酣睡的關曉柔,金鋒輕輕掀開薄被,準備下床。

    結果關曉柔還是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對著金鋒甜甜笑了一下,然后小貓一樣拱進金鋒懷里,小臉輕輕的蹭著金鋒胸口。

    自從度過最初的害羞階段之后,她就特別黏金鋒,特別是在兩人獨處的時候,恨不得長在金鋒懷里。

    “行了,醒了就起床吧,應該不早了。

    ”

    金鋒笑著刮了一下關曉柔的瓊鼻。

    關曉柔這才扭頭看了一眼堂屋的門縫。

    從門縫透進來的陽光,都快居中了……

    關曉柔就像受了驚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

    “完了完了,睡過頭了,院子里這么多人,肯定要被笑話死的。

    ”

    “誰敢笑話你,我攆他滾蛋。

    ”

    金鋒笑著打趣。

    “亂說。

    ”

    關曉柔白了金鋒一眼,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又趕緊幫著金鋒穿。

    好在這時候女工們都在上工,院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關曉柔松了口氣,匆匆鉆進廚房。

    金鋒聽到鐵匠鋪子里有聲音,就溜達了過去。

    不僅張涼和滿倉兄弟倆在,鐘五一群人也在。

    小小的鐵匠鋪擠滿了人。

    有人在忙著拉風箱,有人在忙著添柴,忙得熱火朝天。

    “你們干什么呢?”

    金鋒打著哈欠問道。

    “鐘五大哥讓我給他們打兩把好刀。

    ”

    滿倉憨笑著回答。

    自從金鋒給慶懷打造了兩把好刀之后,鐘五就眼饞得不得了。

    知道金鋒忙,就沒好意思求金鋒,只能退而求次去找滿倉。

    打造戰刀是個細致活,在渭州將作營,滿倉一直在忙著做鐵絲,哪里有空給鐘五打刀?

    一直拖到了現在。

    今天一大早,鐘五就去滿倉家把他從被窩里“請”了起來。

    “先生,您終于起來啦?”

    鐘五促狹的沖金鋒眨了眨眼:“先生看起來瘦,體力不錯啊,我早上聽夜班的嬸子們說,先生昨晚征伐半宿啊!”

    軍中大多是粗漢子,平時說葷話比喝水還正常。

    但是關曉柔臉皮薄,要是聽到了,還活不活了?

    “滾蛋!”

    金鋒對著鐘五屁股上踹了一腳:“滿倉,這貨要是再胡說八道,就不給他打刀了,知道嗎?”

    “知道了!”

    滿倉對鐘五早上把他從被窩里拽出來的惡行也深惡痛絕,只不過大哥張涼壓在頭上,不敢發作。

    現在得到金鋒的支持,腰桿立刻硬了:“先生放心,鐘五的刀我給他留在最后邊再打。

    ”

    “先生,滿倉大哥,我錯了!”

    鐘五馬上就慫了,對著金鋒和滿倉不停作揖。

    金鋒懶得搭理這貨,走到爐子旁問道:“怎么樣了?”

    “咱的爐子還是有些慢,如果能再改一下,應該好得多。

    ”

    滿倉這次去渭州城,負責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改造將作營的爐子。

    連著改造好幾座,積累了不少經驗和心得。

    “涼哥,新院子那邊的鐵匠作坊蓋好了吧?”

    金鋒轉頭看向張涼。

    “蓋好了,現在就差主屋了。

    ”

    “那行,我這兩天過去重新弄個大爐子,涼哥你幫我找幾個手藝好的泥水匠。

    ”

    這個爐子建造的比較倉促,很多地方都是湊合著用的。

    鋼鐵運用幾乎貫穿金鋒之后的所有計劃,趁著這次搬家,金鋒準備用心做一個熱值上限更高的爐子。

    “沒問題,明天要去縣府,我讓人打聽一下。

    ”

    張涼點了點頭:“對了鋒子,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

    ”

    “什么事?”

    “從半個月前開始,銅山出現了幾個土匪,我這幾次去縣府送貨,都被敲了竹竿。

    ”張涼說道。

    “老張,你這不行啊,給土匪交什么過路費,干掉他們不就行了?”

    鐘五不滿說道:“先生不是給你們留了好幾把弩弓嗎,難道還搞不定幾個土匪?”

    自從金鋒帶著鐵林軍干掉黨項南征軍之后,鐘五就有些膨脹了。

    不僅是他,整個鐵林軍大部分軍士都是如此,誰都不放在眼里。

    所謂驕兵必敗,這是個很不好的現象,金鋒臨走的時候,還專門提醒過慶懷。

    至于慶懷會不會重視,金鋒就管不著了。

    “鐘五,你知道這伙土匪的底細嗎,你就要干掉他們?”

    張涼瞪了鐘五一眼,也不等金鋒詢問,主動解釋道:“這伙土匪是鐵罐山的。

    ”

    “確定嗎?”金鋒微微皺眉。

    “確定,領頭的那個是每年都來咱們村收歲貢的小頭目。

    ”張涼回道。

    這下鐘五終于知道張涼為什么不干掉那伙土匪了。

    鐵罐山是金川縣府最大的三伙土匪之一,足足有數百人,而且鐵罐山的地形和清水山差不多,只有一條山路能上去,易守難攻。

    如果金鋒帶著鐵林軍回來,打下鐵罐山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的金鋒手下就他們這點人,強攻鐵罐山幾乎是癡人說夢。

    而且鐘五等人只是護送金鋒回來,再過幾天還要回鐵林軍報道的。

    如果殺了攔路的土匪,鐵罐山來報復怎么辦?

    “他們要的過路費多嗎?”金鋒問道。

    如果不多的話,他準備暫時息事寧人。

    “倒是不多,但是每次都在增加。

    ”

    張涼說道:“而且我感覺,對方應該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