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看了一眼，淡淡的移開視線。
“是個老人，我先進去勸說，你在外面等著，要是情況不對，我喊你。”程橙開口。
“嗯。”江聿點點頭。
程橙擦著江聿的胳膊走進去。
老人正在吃飯。
程橙敲了敲門，老人放下筷子，“誰？”
老人的眼睛是白內障，現在看東西已經越來越模糊了，馬上就看不到了。
“奶奶，我是養老院的負責人，我代我們公司來看看你。”程橙溫柔出聲，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姑娘，你出去吧，我說過了，我不會離開的，我只有這一個住處，你們拆了我就沒有去處了。”
奶奶擺擺手，然后又顫顫巍巍的拿起筷子。
程橙看著，竟然有點心疼。
“奶奶，我知道你的擔憂。”程橙上前一步，和老人家離得更近了一些。
聽老人的語氣挺溫和的，程橙覺得老人家還是比較容易說話的。
“咱們打算在這里建一個養老院，就是為了給你們行方便的，到時候養老院建成，我們親自把奶奶您接過去，到時候就有人照顧奶奶的起居生活了。”程橙笑著，雖然奶奶看不清楚，但是她還是想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
程橙雖然是一個商人，但是她也是孩子，看見老人她也會心疼，也會想到自己以后蒼老的父母。
她有自己的憐憫之心。
老人擺擺手，顯然不信這個女孩說的話。
“姑娘，你離開吧，我要吃飯了。”
“奶奶，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后肯定可以讓你入住到養老院，而且所有的費用我們承擔。”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奶奶抬起頭，“這是真的？”
“對，奶奶......我知道您現在的眼睛不太好用了，兒子不在身邊，自己住很不方便，而且這里荒郊野嶺的，說不好聽的，若是真出點問題，救助都來不及。”
“您看到我們周邊的項目了嗎？醫院和娛樂設施都在建設當中了，一旦結束，這里就是為老人家提供的住所。”
程橙盡量說的慢一點，讓老人家聽清楚。
奶奶渾濁的眼睛有點濕潤，“我知道我的兒子回不來了......”
程橙愣了一下......
“他死在了外面，也是給你們這樣的商人打工的時候出的事，永遠也回不來了。”奶奶的表情很無助。
“我知道建設養老院是個好事，我不該這么為難你們，我以前是個老師啊，什么道理我不懂，可是我的兒子在我心里是個坎，我不喜歡你們這些商人，我覺得你們唯利是圖，根本不把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當人看！”
程橙一聽，心猛然顫抖了一下。
資料上只寫了她的兒子外出打工，卻不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程橙伸手，握住老人家滿是皺紋的手。
“奶奶你放心，我們這個養老院是最人性化的養老院，為部分沒有子女的老人提供便利，不需要出錢。”
“哎。”老人嘆口氣，“我已經老了，也沒幾年活頭了，這幾天也想的差不多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折騰了，你們想建就建吧。”
“什么時候需要搬走，你們告訴我一聲。”奶奶出聲。
程橙抿抿唇，“我會盡快給奶奶安排一個新的住處，到時候也會安排人來照顧奶奶的。”
老人家擺擺手，“不用那么麻煩，能住就行，不用讓人照顧我，老婆子一個人住了這么久了早就習慣了，雖然眼睛不太好用了，但是看東西也沒問題，我自己做飯吃飯就行了。”
老人一輩子清廉，做老師的時候也是兢兢業業的，最怕麻煩別人。
“好，那以后我會經常去看看奶奶的。”
程橙尊重老人家的看法。
“姑娘，我謝謝你今天能陪我這個老婆子聊聊天......”
奶奶笑笑。
“你知道吧，你說話很像我那個兒媳婦......可是我的兒子出事之后，我就把人趕走了，我不能耽誤了人家，她是個好姑娘。”
“不過，我也知道，那個傻姑娘還經常偷偷來看我，在我的門口放點東西，等養老院建成了，我住過去她也就放心了。”
奶奶抬頭，嘴角上分明掛著笑的。
程橙點點頭，“會的。”
“再等兩天我再離開吧，她快要來了，我和那個傻姑娘告個別，讓她以后不要來了。”奶奶出聲。
“好。”程橙彎彎唇，“謝謝奶奶。”
老人家的飯吃完了，她起身，想把碗放到廚房去，但是一起來，碗沒拿穩。
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江聿聽見聲音趕緊推門進來。
“沒事沒事。”程橙趕緊彎身去撿。
江聿看見無措的老人還有地上破碎的瓷片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