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清眼里能噴出火來，“你憑什么上去！”
“顧繁煙，我才是知白哥的未婚妻！”
“我沒說你不是啊，”顧繁煙神色淡然，“你想上去的話，就讓我先上去。”
“你……上去干什么？”云挽清滿臉狐疑。
顧繁煙沒工夫跟她說太多，徑直朝前走去。
云挽清和她之間，隔著好幾個助理，想攔也攔不住。
“繁煙姐，你來了。”沈星回將她迎進門，“知白在房里。”
“怎么回事兒？”顧繁煙頓步。
“……本來談生意談的好好的，好些人灌他酒，他也都喝了……喝著喝著就喝大了。”
顧繁煙走進房間里，的確聞到一股刺鼻濃烈的酒精味。
林知白半躺在沙發上，臉色通紅，雙眼緊閉。
酒精的焦灼下，十分痛苦的樣子。
“林知白，林知白。”她叫他。
他沒睜眼，嘴角卻露出笑意。
“林知白，別裝醉了，”顧繁煙說道，“我來了，你有什么事說吧。”
他突然伸手，一扯，毫無防備的她跌入了他懷中。
纖腰被他牢牢的扣住。
她絲毫不見驚慌，美麗的雙眸如同古井無波，看他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戲。
他悠悠的睜開雙眼，里面七分醉意，三分清醒。
“玩夠了？”她問。
“姐姐……”他喃喃叫著，一個翻身，她便被壓入了沙發墊里。
他索取，掠奪……她像一個木偶。
他迷惑的抬起眼，“姐姐不愛弟弟了……弟弟哪里做的不對……”
“姐姐生氣了……”
他將腦袋搭在她的肩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委屈巴巴。
顧繁煙這才明白他是真醉了。
但沒被人下黑手。
顧繁煙想起身，他的雙臂卻抱得更緊。
“姐姐不走……別生氣……”他聲音低低的，語氣里似乎有哀求。
顧繁煙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腦子里回想起好多好多以前的事兒。
她是什么時候漸漸淪陷在這份溫柔里面。
又是什么時候，被這份溫柔傷的千瘡百孔。
她最終還是推開他，站了起來。
喝醉的人，只會越來越醉，意識越來越模糊。
顧繁煙走出房間，靜靜的把門關上。
“繁煙姐？”沈星回不明白她為什么又出來了。
“我會讓云挽清上來照顧他，你先回家吧。”顧繁煙說道。
“可是知白交代過……”
“何必呢？”顧繁煙打斷他。
她眼里有一種沉靜的決然，讓人無法反駁。
顧繁煙出了樓道口。
云挽清進去了。
回程的路上，顧繁煙一直都沒說話，像一只安靜舔舐傷口的花豹。
云歲晚踩下剎車，“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顧繁煙整個人蜷縮在了椅子上，臉深深埋了進去，纖弱的肩頭不停的抖動。
她在流淚。
云歲晚特別心疼。
她仿佛看到了曾經掙扎無解的自己。
她沒說，放不下就去爭取。
她比誰都明白，這種事兒，不是只有放下或者爭取兩個選擇。
而且她能感受到，顧繁煙受過更嚴重的傷。
好久好久，顧繁煙才停止了無聲的哭泣。
云歲晚默默的遞上紙巾。
“……最開始的時候，我父母對他還是滿意的……”
車里響起顧繁煙低低的講述聲。
“可他太受女孩子歡迎了，好多風言風語傳到了我父母耳朵里，我媽媽不甘心，你給我介紹對象……”
“后來我父母說，堂堂顧家大小姐，不是非他林知白不可。”
“而他父母也說，林家大少爺，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呢？”
“……有一次宴會上，他身邊有一個女孩兒，而我身邊也有一個男孩的……我們分手了，互相指責的那種。”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跟人玩賽車撞斷了腿，我去醫院看他，我們倆又和好了。”
“但流言蜚語也是在這時候起來的，他媽媽指責是我害了他，無緣無故跟他鬧脾氣，害他開車分神。”
“我媽媽當著很多人的面反駁她，話也說的特別難聽。”
“我們兩家鬧掰了，我媽以死相逼，讓我出國留學……出發之前我偷偷去見他，本來我有好多事想跟他說，然而還沒說幾句，兩家的大人竟然同時出現了。”
“……因為是我去找的他，他的媽媽趾高氣揚，我媽媽臉面丟盡……”
“出國后，我仍然一直在等他，直到……后來我明白了，他是不會出現的，他身邊的女孩兒太多了，我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最開始，顧繁煙渾身發抖，講到最后反而漸漸平靜。
那是一種心死如灰的平靜。
云歲晚注意到，她有所隱瞞。
而她隱瞞的那一部分，恰恰才是讓她心死絕望的原因。
也是她不愿讓人觸碰的地方。
“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云歲晚輕聲安慰。
“都過去了，”顧繁煙點頭，“那些藕斷絲連的，也被我親手斬斷了。”
云歲晚憐憫地看她一眼。
只希望她以后不會后悔。
……
這天中午，張嬸給云歲晚送來午餐，給她說了一個自己從燕窩店聽來的八卦。
張嬸這類在一家做了多年的保姆，也有自己的圈子。
她們經常在同一家店幫老板購物。
“云挽清這次的嫁林家恐怕是穩了。”
云歲晚疑惑：“怎么說？”
張嬸一臉不屑，“林少和她，睡了。”
云歲晚垂下眼眸，應該就是顧繁煙讓云挽清上樓的那晚吧。
她心里對林知白極其鄙視。
醉酒后口口聲聲喊著顧繁煙，不還是和其他女人睡了？
“咱們這位二小姐算是奇葩中的戰斗機了，”張嬸對云挽清更加鄙視，“兩個人談戀愛，這種事不是很平常嗎，用得著拿個大喇叭四處宣揚？”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活在古代，被皇帝寵幸了呢。”
“人家古代宮里的女人，被皇帝寵幸了，還有來吧賞賜，她得了啥了！？”
云歲晚忍住笑意，張嬸對云挽清的怨念是挺深的。
但想來，這件事兒應該也已經傳到顧繁煙耳朵里了吧？
她算是求仁得仁了嗎？
這時，云歲晚收到了云挽清的消息。
【陸爺爺的事，讓林知白和你說吧】
她倒是還記掛著這件事。
很快，林知白就打來了電話。
“晚晚，”他說，“云挽清換藥丸的事，你算是給我一個面子，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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