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云挽清”的名字,陸東爵沒有說話。
因為從云歲晚一出事,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云挽清!
“她叫我接媽媽出院,又讓我去買媽媽想吃的桂花糕,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被人賣到這里了。”
云歲晚努力回憶著,但是想完這些,她已經滿頭大汗。
“頭好痛啊。”
“好了,別想了,事情已經大致明朗了。”陸東爵將她摟緊,聲音里帶著幾分心疼。
一想到云歲晚發生的這些事情,他就有些后怕。
稍有不慎,他可能永遠見不到她了。
“陸東爵,這個村子很可怕,不像你看到的那樣平靜。這里拐賣成災,有不少婦女都是被拐來的!”
云歲晚一把握緊了陸東爵的手。
陸東爵輕輕拍了拍她,示意她放輕松。
“我們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再走。”
“你真是太好了。”
陸東爵一來,云歲晚就算有了主心骨。
“陸東爵,知白他們怎么辦啊?”云歲晚又問道。
陸東爵聞言,直接將她按在了懷里。
“喂……”
陸東爵不理會她,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惦記其他男人。
云歲晚被他按著動也動不了,她知道這男人小氣得很。
索性,她也不折騰了,順從地偎在他懷里。
她跟個小狗一樣,在他的懷里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有他在,她終于可以睡個安心覺了。
“陸東爵,我睡覺了。”
“嗯,睡吧。”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云歲晚便沉沉地睡了過去,然而此時的陸東爵卻毫無睡意。
一是云歲晚失而復得,讓他倍感珍惜。
另一個就是云挽清的事情,他以為她和云歲晚之間只是女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小矛盾,但是沒想到,她居然想害死云歲晚。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陰狠多了。
她一個人不可能做這么大事,他一定要把她身后的那群人都揪出來!
**
第二天一大早,村長就被疼醒了。
他捂著自己的額頭,閉著眼嗷嗷地叫,“三子這個混蛋啊,抓到他我非得打折他的腿兒。”
村長媳婦被吵醒,她湊過去看了看,“咋了,又疼了?”
只見村長一臉不耐煩地推了自己娘們兒一把,“臭你娘的,被砸了個碗大的口子,能不疼?”
村長媳婦見狀,問多也被罵,索性不問了,直接下炕去做早飯。
她出去后,便聽到了她的尖叫聲。
“啊!”
村長一臉的煩躁,他扯著嗓子罵道,“臭你娘的,大早上鬼叫什么?”
就在這時,陸東爵撩開了門簾。
村長一見到陸東爵,整個人眼睛都看直了。
他怔怔地看著陸東爵,可能是嚇得狠了,一時之間竟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出來!”陸東爵冷聲說道。
說罷,他便離開了。
村長這時才用力揉了揉眼睛,他醒了?他不是在做夢吧?
等著村長忙不迭地收拾好,他出來一看,院子里站著幾十個男人。
個個穿得跟電影明星一樣。
村長腿一軟,撲騰一下坐到了地上。
云歲晚這時走了過來,她俯著身,笑看著村長。
而村長看著她則是渾身發抖。
“村長,這是我對象,他來接我了。”
村長看著不遠處那個高大英俊一眼不凡的男人,他困難地咽了咽口水,他這是到底惹了什么人啊?
云歲晚掏出一張紙,正是他所寫的本村拐賣人口信息。
十年間,由他經手拐來的婦女有二十八口。
村長怔怔地看著云歲晚。
只聽云歲晚近乎殘酷地說道,“你后半生有保證了,有吃有喝還有小銀鐲子。”
“不!不是女俠,你聽我說,我這是做好事啊,村里的漢子討不到老婆,我得想法子不是?而且村里歷來都這樣啊,我們花錢了。”
云歲晚冷冷一笑,“留著這些話去對法官說吧。”
說完,她站直了身體。
“法官,什么法官?我們這里沒人管的。”
就在這時,沈星回和一隊穿警服的人走進了院子。
沈星回對其中一人說,“那人就是主犯,多起拐賣案都是由他經手的。”
“拷起來!”
“是。”
隨后,村長就被抓起來,他腿一哆嗦,褲腿子再一次濕了。
陸東爵來到云歲晚身邊,他道,“走吧,剩下的交給星回。”
就在這時,云歲晚低呼一聲,她眉頭一皺,一手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啊……”
“怎么了?”陸東爵見狀,一把摟住她的腰,“云歲晚!”
云歲晚緊緊皺著臉,“容我緩一下,突然……突然胸口痛……”
不是痛,是劇痛。
而且,心下涌上一股讓她不適的熟悉感。
就像在星海酒店的那次——顧繁初給她下藥后的感覺……
但是她沒有對陸東爵說,也許這只是她的錯覺。
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盡快處理這里的事情,回到g市。
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色,陸東爵又問道,“怎么樣?”
她搖了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陸東爵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后他對沈星回說道,“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嗯。”
云歲晚第一站來到的就是三子的家里,她第一個要解救的人,就是三子的母親。
然而,當她來時,卻看到老婦躺在炕上,臉色蠟黃。
“阿姨,您怎么了?”
云歲晚緊忙上前,握住了老婦的人。
她的臉上帶著幾道青痕,像是被打的。
這時,云歲晚又在老婦的胳膊上發現了許多傷痕,新傷舊傷交疊在一起,就像一條條可怖的蜈蚣。
云歲晚看著她,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只聽老婦輕聲說道,“小事,我已經習慣了。”
我已經習慣了——這句話,細思極恐。
云歲晚努力抵制著心下的憤怒,她輕聲道,“阿姨,我的家人來了,警察也來了,我是來救你的,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家?”老婦翻過身,她混濁的目光直視著破舊的房頂,隨后便見她布滿皺紋地唇邊浮起一抹笑容,“我沒有家。我爸媽已經不要我了,不然以我的家境,他們是能找到我的。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這里。”
隨后,她頓了頓,“把三子抓起來吧,有惡魔基因的孩子,無論他活到什么歲數,都會是社會的毒瘤。”
老婦今年約摸五十歲,但是長期受到欺侮,再加上做重活,風吹日曬,使她看起來年紀老了不少。
被拐來的這三十年里,她遭到了如家畜一般的待遇。
三子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對她非打即罵。
綁起來打,用棍子打,更甚時,用火紅的烙鐵燙,用刀子劃。
這么多年來,三子受他父親影響,對于老婦這個母親,他也是動輒打罵。
“我不走了,我爸媽不要我了,我沒有家了,只有這個地方了。”老婦再次啞著嗓子重復了一遍。
在她的心中,早就失去了信念,她不過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著。
能救下云歲晚和兩個孩子,是她今生最大的福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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