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烤火灶臺
江承風嘆氣道：“我其實挺擔心你的。”
“哦？”江澄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江承風撓了撓腦袋，猶豫片刻，才壓低嗓音道：“我總覺得，皇上好像有點奇怪，你說他不理朝政，又不像是假的，可是我觀察了這么長時間，發現他似乎……在謀劃些什么……”
“這種事你還是別參合了。”江澄道：“不然，皇上不高興了，倒霉的還是你。”
江承風撇了撇嘴，不贊同道：“你別老說皇上的壞話，他本質上挺善良的。”
“我只是提供一個建議而已，你愿意聽就聽，不愿意聽就算。”江澄無所謂地說。
江承風哼了一聲，嘟囔道：“我不怕他。”
江澄失笑，他這位哥哥雖然紈绔，但膽量卻不小，否則早就被江承宇打殘廢了，也不可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吃過早飯，江澄繼續翻閱資料。
忽然，他停下了手，抬眸望向窗外，露出凝重的表情。
這陣風是吹進來的嗎？他明明記得他把窗戶都鎖上了，怎么會刮進來一股寒風？
難道是哪個仆役路過這兒，把窗戶給推開了？不會啊，這是主院，誰閑的蛋疼跑來這里推窗戶？
江澄狐疑地走到窗邊，拉開窗栓，將窗戶徹底敞開，涼風立即灌了進來，夾雜著雪花的寒氣鉆進脖頸里，令人忍不住縮脖子，但更多的是新鮮空氣，仿佛一切都活過來了。
這時候，江承風也從隔壁房間過來了，他站在窗邊，望向遠處的湖泊，驚呼道：“哇！那里是不是有魚？我好餓啊！”他說著，摸了摸肚皮，“咕嚕”作響。
江澄回神，側首望向他，“……是嗎？”
見弟弟懷疑自己，江承風立馬辯解：“當然！我騙你干嘛！我真的餓了，要不我去釣魚？”
江澄看著他，緩慢道：“不必了，我有辦法讓你飽餐一頓。”
“什么辦法？”江承風滿懷期待地問。
江澄道：“去喊人，準備火盆，燒水，再去買些肉類。”
江承風愣愣道：“你確定要燒火盆烤東西？”
“嗯，不行？”江澄反問。
江承風立即搖頭，“不不不，怎么不行！我這就去辦！”
他興致勃勃地離開，很快就買來了許多蔬菜和肉類，又命人搬來柴禾堆積成一圈，再加了木炭。
等一切準備完畢，他迫不及待地湊到灶臺旁，盯著燃起來的火苗，咽了咽唾沫，激動道：“終于要吃烤雞腿了！”
江澄白他一眼：“先把魚撈上來。”
“哦，好嘞！”
江承風擼袖子沖進池塘，抓住一條肥美的鱸魚，飛快地扔進了桶中，又取來鐵絲網兜住魚身，使它無法掙脫，這才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回到岸邊。
江承風喘著粗氣，說：“差不多了，咱們開始吧！”
江澄道：“等我一下。”
他拿著毛筆，在紙上寫字，隨后將寫好的字條遞到他手里，說道：“按照這張紙上的做。”
江承風接過來一看，只見紙上寫道：“請你幫我找兩個靠譜的人過來幫忙，另外再去弄三斤豬肉和半只羊。”
他瞪圓了眼睛，錯愕地看向江澄。
這是……殺人越貨嗎？
江澄一直注視著江承風的反應，見他目瞪狗呆的模樣，嘴角微揚，笑容里隱約含著一絲嘲諷：“怎么，不敢？”
江承風一咬牙，將紙疊起來放進衣服口袋中，說道：“誰說我不敢！”
他又不是沒干過這種勾當！
江澄道：“我現在馬上回到皇宮里去了。突然太子和三皇子的侍從召我進宮，肯定查出太后的死跟我脫不了關系，你留下來，幫我頂替。”
江承風一怔，旋即急道：“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
“放心，你的易容術足夠厲害，他們認不出你，至于我，”江澄笑了笑，語調悠揚悅耳：“他們就是知道我是男孩子，也奈何不了我。”
“你是皇帝的近巨，萬一他要是發現你是假太監遷怒呢？”
“如果他要動手，早幾年就動手了，何必等到今天？”江澄淡淡道：“更何況，他不敢動我的。”
江承風仍舊憂慮不減：“可我不能看著你陷入困境，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江澄抿了抿唇，垂眸沉默不語。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抬頭望著江承風，平靜道：“放心，我心里有數。”
他的態度堅決，江承風勸不住他，只好道：“那你要小心點，那就此別過了。”
江澄頷首：“我會的。”
……
江澄在宮門落鑰前抵達了皇宮，徑直回了御書房。
剛進去便聞見濃郁的香味，一看，竟然全是葷腥，桌上擺著各色菜肴，熱氣騰騰。
皇帝見江澄來了，笑瞇瞇地招手道：“阿澄來啦。”
“臣拜見陛下，陛下金安。”江澄規矩地朝皇帝施禮。
皇帝笑道：“免了免了，來，坐朕對面，嘗嘗朕今日親自下廚煮的魚羹湯。”
江澄乖巧地答道：“謝陛下賞賜。”他走到桌前，在皇帝右手邊的椅子上坐下。
魚羹湯很燙，江澄用勺子攪拌了幾下，等溫度正好后，舀起一匙送到嘴邊，慢慢喝下。
一口下去，魚的鮮嫩清甜在舌尖綻放，鮮美的滋味充斥著整個口腔，江澄不由自主地閉緊雙唇，細細品味。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享受如此美妙的食物，他甚至不舍得吞咽，生怕咽下去之后就會忘掉這份味道，從此變成遺憾。
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大碗，吃完后才覺得舒服了些。
“味道如何？”皇帝期待地問。
“嗯——很棒。”江澄豎起拇指稱贊道，“您煮的湯比御膳房的好喝多了。”
皇帝聞言哈哈笑起來，道：“你這孩子，夸獎人的話還學得一套一套的。”
江澄笑而不語，他本就擅長拍馬屁，這句奉承算不了什么。
吃完魚羹湯，已經臨近傍晚，江澄陪皇帝在御書房聊了一會兒，等夕陽染紅天際的時候，才辭別離開。
江澄乘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