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郾城急報,十年旱災,農田作物顆粒無收,百姓餓死,竟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如此荒唐的急報奏折,竟然出現在繁榮鼎盛,國泰明安的天駿皇朝。
郾城距離郡都路程遙遠,可走官快馬加鞭日趕夜趕也只需耗費三天,竟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才敢上報朝廷。
何其諷刺,何其悲哀。
皇帝氣的下令砍了郾城官員的腦袋,要任命前往災區救濟的南下巡撫,朝堂上卻無人敢站出來。
旱災,實為天災。
十年無雨,江河干枯,就算運去再多的糧草也只是杯水車薪,遠水救不了近火。
除非老天爺肯下雨,可誰能保證?辦得好升官,辦不好得掉腦袋。
直到鳳雯皇后的官員站出:“臣斗膽,懇請任命瑞王為巡撫前往災區救濟百姓。”
“太子雖是最佳人選,然有心無力。”
“瑞王代天子南下巡撫,更能平定民心。”
封見雪目不斜視,已然猜到是皇后在推波助瀾,想他把鎮國塔的監工讓于旁人,讓他遠離郡都。
思及此,封見雪往前一站:“兒臣愿意南下替父皇分憂。”
——
“所以你要去郾城嗎?”烏云奚用樹枝逗弄著后山溜進藥園的松鼠,頭也不回道:“也好,我也正想去一趟郾城。”
“明日出發,你要回去和你家人說一聲嗎?”封見雪本就打算帶著烏云奚一起去。
“你不說我都忘了。”烏云奚扔掉手中的樹枝,讓冬至看好藥園,別讓這些溜進來的動物把藥草給偷吃了。
烏云奚回去烏府后,便宜爹烏謙叮囑了烏云奚幾句,提點他最好找幾個醫術好的大夫一同南下。
元氏擔心此行不利,去了青云觀給烏云奚求平安符。
回去瑞王府的路上,半路烏云奚就被清平攔住,眼睛閃閃發亮:“郾城我還沒去過,反正在青云觀呆著也無聊,我跟你一起去。”
烏云奚也沒拒絕,總覺得這次南下,需要清平幫忙。
南下之行不可拖沓,連夜備好一切,天邊晨曦微亮,馬車已經出了郡都城。
清平本來想和烏云奚坐一輛馬車,被淮安請到了后面的馬車去。
微光從窗沿照進車內,封見雪低頭觀看南方的地圖,皺眉一直緊鎖。
烏云奚自打上車后就一臉昏昏欲睡,在封見雪面前都不掩飾自己懶惰的性子,能夠躺平絕不會委屈自己坐著,于是用腳踢了踢封見雪,“往里坐一點。”
封見雪睨了他一眼,晨光把烏云奚的睫毛鍍上了一層金色,扁圓的眼眸半闔看人時會給人一種涼薄寡情的味道。
“做什么?”封見雪往里面挪了挪,烏云奚頭往他旁邊的軟枕躺下,懶洋洋道:“睡覺。”
封見雪垂眸盯著他閉眼的側臉看了看,在馬車晃動期間,手下意識的擋在烏云奚的側臉,防止他磕到硬邦邦的木板上。
過了會兒,封見雪放下手中的書信,動作溫柔的把烏云奚頭放到腿上枕著,一手虛虛圈住烏云奚的腰,單手托著額頭也閉眼歇息了過去。
烏云奚睜開眼睛,看著封見雪眼底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昨夜一宿沒睡,在書房寫著南下救濟的方案謀略。
烏云奚也說過,他不會主動摻和朝廷中的事,封見雪也把這件事記在心底,不是他主動提起,封見雪也不會主動問他。
這樣的相處讓烏云奚很自在。
那日在溫泉莊子,封見雪袒露揭穿彼此內心的情感,在這些天相處的時間里,親昵舉止頻出,溫水煮青蛙,一步步試探底線,又不會讓他抗拒的接觸。
不得不說,封見雪還真的對他性子摸清了一半。
若是封見雪敢對他來強取豪奪這一套,烏云奚會讓他知道,什么才叫‘強奪’。
烏云奚是個隨遇而安,絕不吃虧的性子,還喜歡享受舒適的生活。和封見雪的親密烏云奚并不討厭,也就坦然接受。
否則以封見雪的能力,真能這么輕易捉住烏云奚對他上下其手?
當然不可能。這也是一種情趣不是嗎?
想到這里,烏云奚嘴角微翹。
這一天都在趕路,只在中途停下讓馬兒歇息,吃點干糧,就再次踏上了路程。
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們趕到了距離南下郾城還有大半路程的中樞驛站休息。
“嗯?只有一間完好的房是什么意思?”淮安拴好馬后聽到中樞驛站的小官一臉的惶恐回答:“是、是的,其他房頂屋檐日積夜累無銀錢修葺,破敗不堪,根本沒法入住,今晚又恐怕會下雨,所以……”
“我知道了。”淮安眼睛一轉,“我會如實稟報王爺,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
驛站小官連忙道謝,轉身去招待其他隨從入住。
“王爺,我去其他房都看了一遍,確實都漏頂了。”淮安是知道一些給外出便利官員準備的驛站破敗,朝廷雖然會定期給撥些銀錢下來維持,但真正到驛站小官手中的,寥寥無幾。
“嗯,無礙。”封見雪看向下馬車后,就拿著一根蘿卜在逗弄一旁驢子的烏云奚,說:“一切從簡,明早天一亮繼續趕路。”
“是。”淮安用刀鞘敲了敲湊在烏云奚身邊一起逗驢子的清平,說:“道長,今晚就委屈你和我住一間房了。”
清平自來熟的攬著淮安的肩膀邊走邊說:“淮安兄弟,咱兩認識這么長時間,一路走來彼此無話不談,相逢恨晚。你這一張嘴就叫我道長,也忒見外了,叫清平大哥。”
半天路程算認識很長時間嗎?
無話不談相逢恨晚?一路上吱吱歪歪吵個不停,比麻雀還啰嗦。
還清平大哥?要臉嗎?
淮安面無表情把清平推入房間,轉身:“我還有事,道長先歇息吧。”這是王妃的朋友,得忍,不能把人綁起來。
“什么事要忙到這么晚?需要我幫忙嗎?”清平一臉的關懷友愛。
淮安的動作是直接把門關上,眼不見耳不聽為靜。
房內的清平樂了,搖頭:“這孩子,居然還害羞。”
走到一半內力深厚的淮安,聽見清平的話后,臉黑成了碳。
他在猶豫著明天跟王妃商量下,把這個話多又想太多的道長直接打暈,躺到郾城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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