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見雪輕輕一嘆,把人往身上一摟,兩腿分開抱坐在腿上,低頭吻掉眼角落下的串串珍珠,“哭成這樣,可不像你。”
“我這是心痛你。”烏云奚也不想哭,他就是難過,眼淚不受控制,他能怎么辦?
封見雪啞然失笑,找回了缺失的記憶,那孤單的五十年,傷感與痛,怨與不甘,都隨著他的眼淚,化作了春日的和風,淡然釋懷。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封見雪垂著眸,指腹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濕潤,泛紅的眼眶,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惹人憐愛。
封見雪不合時宜的想。
烏云奚抽了抽鼻子:“你都知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記得自己并沒有親口告訴封見雪自己突然消失五十年的真正原因。
“我去找了你師兄師姐。”封見雪沒隱瞞,手指沒入他銀發間,“怕嗎?還痛嗎?”
他問的是受傷差點死去時,怕嗎?
金丹破碎,命懸一線,痛嗎?
“不怕。”烏云奚止住了眼淚,扁圓的眼眸專注凝視著封見雪的,“醒來后發現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才怕。”
修士壽命漫長,凡人不過百年。
他想好了等封見雪完成皇帝的使命后,就帶他回無祁山,能夠延長壽命的辦法,很多。
唯獨沒想到會沉睡五十年,得知那人或許已經逝去的悲痛,無法相見的絕望。
才真正讓烏云奚意識到生命無常,命運弄人的無能為力。
“你失約了。”封見雪找回了記憶,似乎也找回了缺失的那份感情,氣息也變的溫和了許多,低頭吻住烏云奚,貼著唇瓣溫柔碾壓,說:“但我原諒你了。”
五十年的等待,他等到了。
就算失去了記憶,他還是會對烏云奚一見鐘情。
湖中的白色仙蓮,漸漸變成了粉色。
庭院的花,鮮艷欲滴。
——
“貴人?”兆年帶著換好衣服的清平剛走到外院院門,就被清平一把拽了回去。
“瞧見里面的氛圍沒有?這種時候過去,會要人命的!”清平嚴肅警告,扭頭望著涼亭中相擁的兩人,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一臉的‘老父親很欣慰’。
兆年疑惑的探了探頭,懂了,說:“仙首大人和尊上,平日里也是這般。”
仿佛在說:你大驚小怪。
清平:???
你一個古人,說我大驚小怪?老子看三級的時候,你連自摸都不會!
“算了,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小白,懂什么。”清平左顧右盼,“反正這會誰也別過去打擾,你去帶我轉轉仙殿?”
兆年想了想,同意了:“貴人,這邊請。”
——
烏云奚情緒完全平復,就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屁股從封見雪腿挪回到了凳子上,眼睛亂飄:“那什么,剛才就是有點太激動了,淚腺發達,哭了那么一小會。”
這個一小會,太陽都快下山了。
封見雪也不戳穿他,只是嘴角的笑容勾著很淺的笑容。
烏云奚又糾結的想,自己又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不就哭了一場嗎?男人哭吧哭吧又不是罪……
自我開解了那么一會兒,心里素質賊強,臉皮又賊厚的人,就擺正了心態。
抬頭時驚訝的立刻雙手捧著封見雪的臉,震驚:“你的眼睛,變回黑色了?”
紅色的瞳眸,是殺戮、暴躁、冷漠,是不正常的道心不穩的征兆。變回了黑色,是否代表封見雪的心魔也壓制下去了?
“是嗎?我沒注意。”封見雪揉了揉他泛紅的眼角,牽著烏云奚的手站起,道:“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烏云奚頭頂冒出了個問號。
仙盟宮殿種植了許多銀柳,春夏盛放,開出雪花一樣的花朵。
風一吹,就會化作漫天飛舞的銀白蝴蝶,席卷整座宮殿。
或落滿一地,或沉入湖底,或鋪滿屋頂,亦會紛紛灑灑飄滿整條走廊。
此刻正值春轉夏日,銀柳花如一場夏日的盛雪。
烏云奚被封見雪牽著穿過走廊,銀柳花沾到了兩人的發上,又沾滿了衣裳,又在短短的片刻間,化作靈氣消散,回饋天地。
恍若只為在人間下一場盛世驚鴻雪,一場夢境,了無蹤跡。
“你要帶我看什么東西?這么神神秘秘的?”烏云奚被封見雪帶到了一座獨院,這里似乎就是他每日消失一段時間來的地方。
這座樓閣是單獨建筑在種滿銀柳樹的獨院中,只有一條蜿蜒的小道直通樓閣的方向,周圍能看見的,只有望不盡頭的銀柳。
“看了你就知道了。”門上的禁制感應到封見雪,自動開啟。
烏云奚進到閣樓,本以為會看見琳瑯滿目的書架或者放滿仙器法寶什么的,結果卻空蕩蕩的,唯有中間一座塔臺中間,懸浮著一塊熟悉的玉佩。
“這不是我給你的黑玉金龍佩?”烏云奚還以為這玉佩成為陪葬品,當初沒有把玉佩帶回去給師尊,就是想讓這玉佩在他回來前,繼續護著封見雪。
“黑玉金龍佩?”封見雪突兀輕笑,“這名字你瞎起的吧?”
烏云奚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那你說這是什么?”
“瑣龍佩。”封見雪掌心朝上,鎖龍佩從塔臺飛到他手中。
烏云奚撇嘴:“還不如我的黑玉金龍佩好聽。”
烏云奚順手拿過玉佩,發現上面的裂痕,有修補的痕跡,驚訝問:“是你修復的?”這玉佩也是一件低級法寶,但出現了裂痕就廢了。
“為什么?”烏云奚疑惑,封見雪丟了記憶,又為何要修復毫無作用的低級法寶?
封見雪從他手中拿過玉佩說:“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烏云奚啞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我當時是騙你的……”他只是為了師尊交代的任務,好讓龍蛋在他身邊吸取帝皇紫氣。
“現在知道了。”封見雪將玉佩放回了塔臺上,緩緩說:“渡劫歸來時,我身上就只剩下這塊玉佩,我想,這應該對我很重要。”
烏云奚聽的心情很郁悶,又帶著幾分懷疑問:“你是不是故意讓我對你心懷愧疚?”
封見雪變回黑眸的丹鳳眼,不可忤逆的威懾氣息淡了許多,云淡風輕道:“嗯,故意的。”
烏云奚眼睛都瞪圓了。
封見雪低笑出聲,低頭吻住他:“是不是更心疼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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