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角色扮演 > 第 94 章 設定九十四(新章,原94章合入93章)
  設定九十四:天道不仁(二十八)

  “自主”指自己作主,不受別人支配和強制。

  單子魏的大腦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冰冷地讀著旁白似的意念,一半充斥著頭暈目眩的耳鳴。

  ——有了自主……便會想要自由。

  仿佛被這一句刺激似的,耳鳴聲忽的一下膨脹了。單子魏聽見的不是嗡嗡聲、嘶嘶聲等混雜的耳鳴,而是單調的嘀嘀聲,就像是……像是……汽車的鳴叫……

  ——那……怎么獲得自由?

  尖銳的鳴叫將另一邊的聲音沖擊得搖搖欲墜,它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凄厲——那是死亡的絕響。

  ——只能殺殺殺……死死死死……

  單子魏一口咬在自己的手上,劇烈的疼痛順著神經元竄入大腦皮層,瞬間蓋過那幾乎快讓他昏厥的聲音。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如果不是小蓋亞掰著他的手,單子魏很可能會成為“角色扮演”中第一個沒有陷入心靈崩壞、卻把自己給自殘死的人。

  單子魏松開了嘴,對掛在他手上的玩具盒說了一聲:“謝謝。”

  他知道自己在那一刻沉溺在痛苦中了——因為疼痛,意味著活著。

  小蓋亞緊緊扒在單子魏的手腕上,它將臉貼在單子魏漸漸愈合的傷口處,閉上眼睛,明明沒表情,卻讓人感覺它仿佛難過得要落淚了。

  單子魏剛想摸摸小蓋亞滑順的銀發,抬手卻見手上那根紅線。長長的紅線蜿蜒至段修遠處,這條紅線從一開始就作為他們之間的聯系存在著,卻第一次讓單子魏感覺到害怕。

  一次機緣巧合的接觸,形成了命中注定的關系——他是他的傀儡,他是他的枷鎖。

  還未褪去的恐懼包裹了單子魏,他凝視著段修遠,像是看見了過去的殘影。

  他會殺了他。

  段修遠內視著自己的經脈,一縷紅絲從商陽侵入,順著經脈流注。若不是他穴脈封閉及時,那縷紅絲不會止于曲池,而是游至全身。這想來就是白雙口中的“情絲”,段修遠不知其效,他剛走至白雙尸體旁試圖搜出解藥,卻感應到他的道靠近。

  白衣劍修喉結滾動,如一座凝結的冰雕動都不會動了。

  單子魏掛上命運玉,木木地打了個結。潔白的玉牌承載著不詳在他手下消失,白發青年一個激靈,像從噩夢中突然驚醒似的,他盯著“兇”玉消失的位置,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最終還是按照子不語的步調走了。單子魏心如死灰地想,從本質上來說,他和子不語是一樣的。

  “你——”

  段修遠的聲音從上方淌下,單子魏木訥地抬高視線,段修遠現在的境界,已經可以察覺到他在這一界動的手腳了。

  “——生氣了?”

  本以為會收到質問的單子魏一呆,映入視線的那張俊臉并沒有呈現任何負面情感。段修遠低頭看他,眼中黑沉沉的似有什么在翻涌,連同聲音一起喑啞。

  “因為……我的不敬?”

  單子魏懵了,他甚至感覺段修遠說的才是大道玄音,他必須動用每一個腦細胞去解讀,才有可能知道其含義。

  “我知這是褻瀆。”段修遠閉了閉眼,好像他不這樣做,眼中的欲念便會澎涌而出,毀掉一切,“我不該……”

  “海吞!”

  單子魏正聽得認真,突兀的一聲大叫險些把他的魂給嚇出來。一名合歡派弟子邊大叫著“掌門——有海吞!”,邊連滾帶爬地沖進閣樓,在見到白雙尸體和段修遠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和尖叫同時凝固了。

  戰無不勝的掌門——死了?

  沒等段修遠多做逼供,那名嚇破膽的合歡派弟子便將知曉的一切統統倒了出來。單子魏用天眼看向外面,雖然閣樓一成不變的平靜,外頭卻早已天翻地覆。

  墨藍的海面像是被人打了無數樁洞,陷出了大大小小的漩渦。它們如同深淵的眼睛,貪婪而饑渴地注視著合歡派的樓船。

  只需一眼,便能知道那是有去無回的死亡漩渦:海吞。

  原本合歡派的樓船有規避海吞的機關術,但現下能夠操縱樓船的白雙已死,在海吞的引力下,樓船毫無反抗地沖向那片死亡之地。樓船上的魔修跑的跑、逃的逃,紛紛使出全部本事去逃出這場災禍。

  單子魏的視野猛地一晃,卻是段修遠一把攬住他,帶著他沖出閣樓。

  一出閣樓,段修遠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猛地一扯,向一個方向倒去。此時樓船已經碰到一個海吞的邊緣,在可怕的引力下開始支離破碎。段修遠很快就穩住了身形,他破開向他坍倒的墻壁,奮力一跳躍出樓船。

  單子魏回首一看,沾了海吞的樓船在他們一丈之外扭曲,螺旋的引力像一雙手攥住船身,將之像麻花一般旋扭。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因為聲音也被引力拉走了,單子魏看到了粉碎的石塊、木屑還有血肉,像是觀看一場荒誕恐怖的默劇,只能聽到心臟受驚的咚咚聲。

  這是天災,人力無法對抗只能逃離的天災——居然要如此浩大可怕的天災,才足以構成段修遠的“兇”。

  海面靜得如同墳地,那些螺旋形渦旋什么都吞噬,就連風和聲音也不放過,因此形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寧靜畫面。段修遠謹慎地行走在海上,從一個又一個海吞之間穿過,他的長發和衣袍在空中飛舞,不是因為風,而是因為紊亂的引力。

  白衣劍修足夠小心,實力也足夠強大,然而卻難以對抗冥冥之中的定數。

  一個海吞毫無預兆地在段修遠的前方生成,單子魏沒感到任何引力,卻能感覺到段修遠在那一刻承受的壓力,他甚至聽到段修遠骨頭相互擠壓發出的咯吱聲。白衣劍修疾退數步脫離海吞邊緣,終是忍不住咳出一點血來。

  單子魏別過眼,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突然出現阻擋段修遠離開的海吞。連續幾番征戰和波折,段修遠的靈力已所剩無幾,很快便會……

  然后,單子魏看見段修遠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前方正是海吞。

  有那么一瞬,單子魏以為段修遠在尋死,直到他看清段修遠此時的模樣——

  段修遠一步步走在海吞上,飛舞的長發和衣袍服帖地垂下,他如君臨天下的王者,在恐怖的災禍上閑庭信步。天災動不了他,命運影響不到他,他行走的這一界,不可知,不可聞,凌駕于天地萬物之上。

  等到安全返回仙舟之中,單子魏才堪堪回過神來,他怎么能忘了,段修遠最可怕的不是劍招,而是介入他這一界的能力。

  咚。

  單子魏低頭看見段修遠倒在地上,回到仙舟似乎耗費了段修遠最后一絲力量,他緊緊閉著眼,像是怎么也呼吸不夠空氣一般重重地喘息。

  ……等等,喘息?

  單子魏發現了不對,他們現在還在魔域,四周都是毒霧——段修遠連封閉氣息都做不到了?

  白衣劍修無力地蜷縮著,他不僅封閉不了氣息,連封鎖穴脈的余力都沒了。沒了桎梏的情絲如菟絲子一樣瘋長著爬滿了他的經脈,它們不僅融化成本源靈力增加他的功力,還……

  “……”

  單子魏好像聽到段修遠說了什么,他下意識地湊過去聽,卻被對方抓個正著。

  段修遠難受地抓著他的道,像是終于抓到了主心骨。單子魏猝不及防地被拉入他的懷中,在咫尺之間終于聽清了那喑啞的呢喃。

  “我想要的……”那人扇開長而汗濕的眼睫毛,露出一片春水迷離,“在這里。”

  什么情——

  單子魏的迷惑戛然而止,抱住他的人全身都是僵硬的,尤其是某一處更是硬得可怕——只要是男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更別說是花癡病了。

  臥槽!!!!!

  再多的感嘆號都描繪不出單子魏心情的萬一,他什么都顧不上探究了,一心只想逃離。

  或許是因為段修遠的力竭,或許是因為段修遠只有手能真正碰到單子魏,單子魏竟然沒費多少力就掙脫了桎梏。他剛爬起沒走幾步,突然像是被人扎了個洞,放走了全身的力氣。

  “嗯……”

  身后傳來壓抑的喟嘆,單子魏全身都燒了起來,他不用回頭都知道那人撥走汗濕的長發,扯開凌亂的衣裳,一把握住了——

  單子魏頭暈目眩,他一拳砸在地上,卻阻礙不了手上傳來的炙熱觸感。

  在模糊的界限中,他的手共感著段修遠的手——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握住了柱身,然后一時間有些僵住了,似乎不太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做。單子魏手上滿滿都是段修遠的形狀和熱度。那人在自.瀆,卻像是他在幫那人手.YIN。

  ——簡直要瘋了!

  單子魏想故技重施地咬手,卻感覺仿佛將手中那物送入口中似的——這樣的聯想讓他更不好了。單子魏咬著自己的舌尖,掙扎地喊道:“段修遠……住手……”

  白發青年的叫聲像是一只瀕臨絕境的小獸,段修遠的動作真的被叫停了。單子魏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他下意識地回頭。

  月光從小窗照進來,映得段修遠顏如雪,目如漆,他在地上半撐著身體,衣襟大開露出白里透紅的皮膚,盡是艷若紅梅的色彩。

  “我的……”

  如果段修遠是清醒的,他決不會違背單子魏的意志。然而他吸了毒霧,又被情絲催化了欲念,神智早已湮滅,滿心滿眼只剩下那抹執念。

  “……道……”

  趁著段修遠拉著他,單子魏拼盡最后一份力氣從小蓋亞拿到機緣線,顫抖地系在段修遠手上。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離開……否則……否則……

  機緣線不負單子魏所望地亮了起來,將他帶至時間的黑暗虛空。單子魏一口氣還沒泄下,手腕便是一緊,下一刻被拉回了時間之中。

  單子魏僵在段修遠面前,不可思議地盯著手腕上的紅線——不,那根本不是代表關系的紅線,而是無數紅絲擰成的股,一眼看去竟似那無形紅線凝結的實體。

  情絲——情之所依,絲之所系。

  單子魏讀完情絲的信息,終于明白了來龍去脈。然而明白是一回事,面對是另一回事。段修遠將單子魏扯倒在地,他的身體蜷成一個殘缺的弧,而單子魏嵌在他的懷里,圓滿地堵上了那個缺口。

  ——他的道就該在這里,與他融為一體。

  單子魏已沒再次掙脫的力氣,段修遠一手攬著他,一手開始動作。他的五指覆在柱身上,緩緩上下捊動,從根部到頂端,無處不透著生疏,然而再怎么生疏,都令感同身受的單子魏潰不成軍。

  因為單子魏知道那種快樂,他知道柱身被握住的那種緊致,他知道前頭被摩擦的酥麻——在過去的幾年里,這是他唯一的發泄途徑,熟悉得只要代入一點,身體就會自動追憶起那甘甜的快.感。

  “嗚……”

  狹隘的仙舟之中響起近乎嗚咽的呻.吟,單子魏的身體繃得比段修遠還要緊,他所剩無幾的理智一直在提醒著他危險。

  危險——為什么危險——

  單子魏晃著腦袋,發昏的大腦組織不起有效的思路,直到他看到了那雙黑白顛倒的眼睛——他的玩具盒趴在他的肩頭,無聲地等待著什么。

  要說喜歡——否則——否則——

  在洶涌的欲.潮中,單子魏已經想不到“否則”后面的句子了,只是憑著最后一點直覺開始重復那句話。

  “我……喜歡你啊……”

  這句話小蓋亞聽到了,段修遠也聽到了,他隱忍地低嘆了一聲,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動作。

  “太、太快了嗚……喜歡……不對……”

  單子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像是每一次縮在被窩里自我滿足那樣,迷失在一片五顏六色的快樂中。

  ——太舒服了——

  當那片流光溢彩的快樂升到頂端爆炸后,單子魏的大腦只剩下一片懶洋洋的空茫,他呆呆地看著段修遠緊緊抱住了他,喜歡得不能自已。

  單子魏卻漸漸僵硬了,他舉起漸漸半透明、已經完全可以看到另一邊的手,那里仿佛還殘留著溫熱滑膩的觸感。

  ——在情絲的作用下,段修遠竟然要進入大乘了。

  強烈的恐懼和羞恥感像是兩條木偶線,操縱著單子魏掙脫段修遠的懷抱,引發了一旁的劫點。天空頃刻聚集起一片劫云,黑沉沉地籠罩在仙舟之上。妖異的紫色雷蛇在劫云中翻滾,那是段淵也險些隕落的六九雷劫!

  巨大的雷鳴聲憑空炸響——單子魏沒能看到結果,因為一排鮮紅的警告刷滿了他的視野。

  【WARNING:游戲時間剩余1分鐘。】

  單子魏只能拿出指針進行下線,他望著白衣劍修被天雷吞沒的地方,沒看到、卻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不在線,段修遠的“未來”肯定是往最好的方向坍縮的。

  ——下次上線,他即將面對的是大乘期的段修遠。

  這是單子魏下線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下一刻,單子魏睜開眼睛看見了營養艙的穹頂,他剛想坐起,卻猛的一僵。

  內褲傳來粘稠的沉甸感,黑發青年的臉瞬間紅成了蘋果,他竟然——這游戲竟然——

  所有的羞憤和惱怒混雜在一起,攪成了一股針對游戲分級的怨氣。某只花癡病用兜帽蓋住腦袋,發出悲痛無比的大叫。

  “這游戲有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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