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角色扮演 > 第 59 章 設定五十九
  設定五十九超自然研究社團十二

  “哇哇哇哇哇哇”

  人偶娃娃發出尖叫,凄厲如嬰兒啼哭,又如夜貓嚎叫,帶著在場人的呼吸都亂了頻率。

  整座古宅仿佛都被震動了,四處傳來清脆的“咯嚓”聲,然而沒人去在意更多,他們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茶幾上的人偶娃娃死死抓住了。

  “哇哇哇”

  此時的人偶娃娃仿若活人一樣,邊哭叫邊拔著刺入它身體的刀子。明明刺入的是棉花填充的身體,的刀身卻淌著鮮血。

  流血的娃娃怨毒地看著他們,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走。”

  host的聲音驚醒了所有人,玩家們作鳥獸散,爭先恐后地逃離了客廳。

  人偶娃娃和它的哭叫被拋在后方,它還在一點點地拔著體內的刀子,當刀子被拔出的那一刻,就是捉迷藏開始之時。

  單子魏腦中已經有了初步預想的躲藏地點,目前曼達古宅也就開了那幾個房間,一樓的主臥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當單子魏跑到一樓的走廊時,他驚愕地發現走廊上所有房間的門都開了。

  剛剛的“咯嚓”是開鎖聲嗎單子魏從房門敞開的衛生間一路望到通往二樓的樓梯,為這次靈異游戲的大手筆咋舌。為了玩捉迷藏,曼達古宅的所有房間難道都開放了

  單子魏的思緒一轉,立即放棄了之前的預想,跑上了二樓。

  之前二樓東面的房間只有中間的娛樂室是打開的,現下單子魏面前左右對稱的6個房間都敞開了房門。單子魏毫不猶豫地沖進了樓梯口右邊的第一個房間那是他覬覦已久的書房。

  在絕大多數恐怖解密游戲中,帶有書架的書房圖書館都是存放資料的大本營,里面至少蘊含了整個游戲10的信息量,甚至隱藏著通往真結局的伏筆。單子魏這么迫不及待地沖進書房,還有一個原因是這里存放著“筆仙”需要的紙和筆。

  進入書房后,單子魏第一個動作是返身關門上鎖,然而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抵住了房門,讓它頂多半掩,無法真正地合上。

  單子魏也沒多大失望,他料想這薄薄一扇門也阻擋不了怨靈的腳步,這樣做只不過是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將門半掩后,單子魏轉身打量起書房。

  書房的布局他之前已經從房間構造圖知曉了,此刻真正面對時,某只花癡病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除了身后的這道墻,其他三面墻全部固定了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不能說是書的海洋,但就憑這一小片書的“池塘”,也快要將單子魏溺斃了。

  此處應有光點s傳統恐解游戲會用光點在屏幕上標出哪些是關鍵道具

  鍵盤游戲不在的第兩百年,想它

  泯然眾矣的有用資料來抓我啊,抓住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單子魏隨手拿下一本飛鳥集,木訥地看著里面的“你看不見你自己,你所看見的只是你的影子”“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些都不是布景,而是真書啊是可以翻閱的真書啊臥槽

  粗略一算,這房間里起碼有三百本書,單子魏花一年的時間也未必能翻完,這時候顯然需要無妄監獄找白皮書那樣的解謎提示。單子魏快步走向書房中心,在書房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2米長的紅木辦公桌,搭配后方的黑皮大椅,異常莊重大方。

  辦公桌臺面上的物品很簡單一個裝有數支筆的筆筒,十幾張空白的a4紙,沒有單子魏意想的謎題。正當單子魏拿起紙筆時,一個大恐怖忽如其來地降臨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那串笑聲像一把生銹的鋸子割著腐爛木頭,刺得單子魏太陽穴生痛。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笑也可以這般扭曲,這般臟躁,這般歇斯底里,如那首駭人聽聞的黑色星期五,每個音節都是不和諧音程,斷在最讓人難受的那個點上,聽者感覺不到絲毫美好,有的只是惡心惡感。

  喀喀找、找找找找找我來找你們了了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哪怕恐懼得想吐,單子魏也不敢堵住耳朵,而是拼了命地去聽那個“東西”,開始行動了。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咔噠咔噠咔噠

  在令人夢魘的笑聲中,夾雜著細微的、怪異的腳步聲,它越來越明顯因為它越來越近

  單子魏腦袋轟的一下像炸了,猛然色變。他本想拿了紙筆就離開,卻沒料到那個東西居然沒搜尋一樓,直接向二樓奔來

  只是數息之間,腳步聲已抵達了樓梯口。單子魏冷汗都下來了,他的處境相當危險,書房決說不上是一個躲藏的好地點,所有書架都固定在東南北三面墻上,一眼看去盡收眼底,毫無躲藏的縫隙。

  房間中唯一的掩體是辦公桌,聽到“吧噠、吧噠”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單子魏只能哀嘆他拔得頭籌的幸運e,迅速鉆進桌底。

  “砰。”

  那是門板撞在墻上,回彈發出的小小呻吟。一個畸形的人影東倒西歪地站在門口,扭曲地打量著噤若寒蟬的書房。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恐怖的笑聲在書房回響成一片,單子魏縮在辦公桌底下,渾身緊張得像是拉滿了弓的弦一樣。他藏身的這臺紅木辦公桌是典型的法式風格,三面密封,十分厚重,這才避免了他被那東西一眼看到。

  別進來別進來千萬別進來

  單子魏拼命祈禱著,他藏身的辦公桌實在太大了,哪怕前方有黑皮大椅遮擋,也僅僅只能遮擋住一部分空隙。任何人只要繞到正面低頭一看,就能發現他的蹤影。

  “咔噠咔噠咔噠”

  有那么一瞬間,單子魏真希望自己能失聰,這樣就不會聽到那越來越清晰、意味著死亡的腳步聲。

  “鬼”,進來了。

  它左搖右擺地走著,像是不熟悉自己畸長的新身體,全身的骨頭只剩一層白皮兜著,動起來時就像是那層薄皮扯著骨頭在行動。雖然姿態極其走形,它的動作卻不慢,幾步就快走完了房間的一半,全然不知道它每一次踩出的“咔噠”聲,都仿佛一把鉛錘在白發青年的心臟狠狠敲擊。

  “喀喀喀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

  沒有眼白的眼睛掃視著整齊的書架,它轉過身體,看向房間正中的辦公桌。

  “喀喀喀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

  它扭扭捏捏地走到辦公桌旁,歪歪斜斜地趴在了桌面上。

  “沒有腳,我還是能走到你身旁,喀喀喀”

  破敗的笑聲從無唇的嘴泄露出來,它扭轉著腦袋,倒吊地望向辦公桌下。

  “沒有嘴,我還是能”

  桌下空無一物。

  它似乎是忘了詞,聲音斷了一刻,然后毫不在意地繼續“喀喀”笑著,一邊起身向外走去,一邊重復著死歌的前幾段。

  “喀喀喀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

  書房恢復了死寂。

  過了一會兒,單子魏從桌底摔了下來,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打透了。

  這臺辦公桌的桌底正面有一道橫梁設計,不寬,僅僅只是做裝飾雕刻用。千鈞一發之際,單子魏雙手雙腳抵在左右內壁上,橫撐著身子,緊緊貼在了橫梁和桌底構成的內角里,驚心動魄地躲過了一劫。

  呼、呼

  單子魏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只是20秒的時間,卻讓他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樣長。天知道單子魏撐在桌底時,有多怕下一刻看到一張鬼臉伸進來,對著他笑。

  太可怕了

  消耗了23的漸漸回復著,單子魏剛剛真以為自己會死,只要鬼再把頭往桌底伸一點,或者鬼再待久一點,他就會被抓個正著。即便處于休息中,單子魏也不敢放松絲毫警惕,時刻注意著鬼的動靜。從遙遠的腳步聲來看,對方離他有段距離了,不過好像還沒有離開二樓。

  單子魏從桌底爬出來,他這會兒不急著出書房了。那個東西剛搜完書房,應該不會這么快再摸過來,這兒處于一種相對安全的真空期。

  小蓋亞張大嘴巴,啊嗚一下吞掉了單子魏遞來的紙筆,然后被自家主人像拎小動物一樣提著后領,拎到跟前。

  白發青年的視線開始飄忽,即使不是第一次為紅桃s向玩具盒表白了,他仍是有點難以啟口。這里畢竟是與現實無異的全息網游,完全不像過去在鍵盤上敲出幾個字母那般輕描淡寫。

  “我喜歡你”

  第一句“喜歡”出口后,接下來的表白就沒那么卡殼了。單子魏一口氣說了好幾個“喜歡”,一回頭發現小蓋亞又將頭頂的面具拉下來覆在臉上,似羞澀又似歡喜,連帶著某只花癡病更不好意思了。

  單子魏捏了捏發燙的耳垂,“喜歡”這個詞太過邪異了,它被人類賦予了太多的意義和情感,單是說出口,就會引發心的悸動。

  恐怕只有那些久經情場的花花公子才能無動于衷吧。單子魏想到了host,那名黑發青年無論是“愛戀”還是“獨占”都能信手拈來,說那些情話簡直像吃飯喝水那樣得心應手,毫無波瀾。

  看不出來啊,游戲中這么“悶”的host,難道在現實中很“騷”

  正在暗地里“嘖嘖嘖”“嘿嘿嘿”的單子魏不知道,有時候表達出來的“喜歡”越平淡,里面蘊含的能量越是可怕。這說明“喜歡”已經不是一兩次心動的問題了,而像是吃飯喝水那樣,已成為一件主觀意識上“客觀存在”的真理。

  人要吃飯,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喜歡你,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紅色的紅桃s在粉紅色的氛圍中穩步提升,一人一玩具彼此都心滿意足。解決完自身隱患后,單子魏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目前的處境上。鬼的腳步聲依然在二樓倘佯,不過越來越微弱,看樣子鬼是往里搜了去。單子魏大可趁此機會往樓下跑,但

  白發青年掃視著琳瑯滿目的書籍,就這么放棄了他有些不甘,有什么辦法可以確定那些關鍵書籍的位置

  等等,位置

  單子魏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他想到之前的柜子三選一了

  既然他能根據過去那款恐解游戲找到娃娃,那能不能再根據那款游戲在書架中找到有用的資料

  想到就做,單子魏努力地翻起回憶。過去那款恐解游戲的書房中一共有三個可調查的光點,作者大約有強迫癥,每個光點都處于書架的正中心。當初單子魏在書房卡關了很久,所以他對此印象非常深刻。

  遵照記憶中的光點位置,單子魏從每個書架的中心位置拿下了三本書,放在辦公桌上一字排開。

  奇人傳、重生之當家做主3、tsd。

  單子魏沉默了。單是看名字,就感覺他那個過去玄學可能、大概、或許不靠譜。

  單子魏抱著一線希望翻開了第一本奇人傳,入目凈是“之乎者也”的文言文。

  鮫人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生得,與語不相通,不食而死。其尸則解而食之,謂之專。此鮫人以為俗,他人未足為非也。

  人玉槐州有善養玉者,族名蘇式。一子伴玉而生,得天地之靈,日月之華,是為大器也嗚呼,成也人玉,敗也人玉。早知今日事,悔不慎當初。

  食穢者

  這大約是本志怪小說集,搜羅了天下稀奇古怪的異人異事。單子魏看了兩眼就感覺頭昏眼花,艱難啃下兩篇就感覺身體被掏空。除去行文晦澀以外,那略微獵奇夸張的內容倒是挺吸引人讀下去的。就拿單子魏讀到的兩篇來說,鮫人介紹了一種生活在南海外、如魚一樣棲息水中的類人族群,他們會不停歇地紡織,流下的淚會變成珍珠。曾有人被鮫人愛上活捉帶了回去,由于言語不通,此人不吃食物,漸漸餓死了。鮫人將他的尸體開膛剖肚地吃掉,認為這樣便會永遠在一起。作者在最后點評了一句,這是鮫人的風俗,雖然駭人聽聞,其他種族的人也不值得去非議它。

  如果說鮫人是種族不同造成的悲劇,那人玉則是人類自己做作孽不可活,講的是一個世代經營玉器的家族蘇式,某天誕生了一個神孩。蘇式經過考慮,用族里的秘方將神孩做成了人玉雖是人的形態,但本質已和玉石無異,只能養在家中,不能與外界接觸。人養玉,玉養人;家族養人玉,人玉養家族。有了人玉后,蘇式越發興旺,富極時可敵國。然而某日,人玉趁看守疏忽時走出了房子。人玉過于無暇,一旦接觸外界,便會沾惹邪祟,成為大兇之物。蘇式當即將其做成人彘,建立兇宅將之鎮壓,卻為時已晚。在兇玉的作祟下,蘇式一落千丈,傳承盡斷。作者在結尾感慨,如果當初不將神孩做成人玉,而是放其自身成長,絕對成為驚艷四方的天縱之才。蘇式雖不盡繁華,但也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單子魏連蒙帶猜地弄懂了大體意思,對于一個初中沒畢業的花癡病來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了。本來也不確定這本書是不是有用的,加上理解困難,單子魏很快就放棄繼續研究,轉而看向下一本書重生之當家做主3。

  這本書看起來更不著調。

  重生之當家做主3是一部長篇小說的第三本,一瞧名字就是點家標準爽文套路,單子魏連內容都懶得看,直接翻到背面看簡介。

  內容簡介司馬昊在眾叛親離中重生,迎來了一個全新的開始。

  這一世,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病秧子,而是司馬家說一不二的者。

  覬覦他位子的堂哥,冷眼旁觀的父母,掠奪他資源的伯父一家

  時候一到,該報的一個不少。

  果不出其然是典型的絲重生逆襲流,第三本正好講到重生后的主角識破了堂哥陷害他的陰謀,正大發神威地戰惡戚與本輪棋盤毛關系都沒有。單子魏絕望地將它放到一邊,心灰意冷地拿起了最后一本書。

  tsd

  單子魏翻開書本,里面也是全英文的內容。這對單子魏來說不是難事甚至比不過文言文給他帶來的困擾身為一個程序猿,要他說英語可能還會犯愁,讀寫絕對是沒問題的。

  創傷后應激障礙tsd是指個體經歷、遭遇到涉及自身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

  tsd的核心癥狀有三組創傷性再體驗癥狀、回避和麻木類癥狀、警覺性增高癥狀。

  創傷性再體驗癥狀主要表現為患者的思維、記憶或夢中不自主地涌現與創傷有關的情境或內容,也可出現嚴重的觸景生情反應,甚至感覺創傷件好像再次發生一樣。

  回避和麻木類癥狀主要表現為患者持續性地極力回避與創傷經歷有關的事件或情境,拒絕回憶與創傷有關的人或事,有些患者甚至出現選擇性遺忘,不能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一道鈴聲乍然響起,單子魏腦袋嗡的一響,嚇得書都掉在了地上。白發青年臉色青白地向下看去,目光盯在地板像是穿過它望到客廳中響個不停的電話。

  設定4你的同伴觸發了鬼來電,今后當電話響時,1分鐘內無人接聽,得不到安撫的怨靈將會現身,依次斬殺活人,直至無人生還。

  單子魏心中一片凄涼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越不想它來,它就來的越是時候。

  即使再怎么想裝死,單子魏也不得不按約定去接電話。他躡手躡腳地走近房門,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向外望去。

  咔噠咔噠咔噠

  走廊上陰測測的,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與催命的電話鈴聲交織成無形的恐怖波紋,層層疊疊地掃蕩。單子魏全身的寒毛都立起了,他因恐懼而快速游移的視線落在斜對面第二間客房上。

  在第二間客房的門外,人頭燈的光將“那東西”畸形的影子猙獰地照在走廊的地板上,只見那影子顫顫巍巍地越變越大它似乎正向門口走來,看樣子好像被電話鈴聲吸引了。

  一旦鬼守在電話前就完蛋了。因此哪怕手腳害怕得發抖,單子魏也呼啦一下拉開門,在鬼隨時隨刻要走出客房的時候一口氣沖向樓下。

  呼呼

  單子魏腦袋一片空白地奔跑著,身體全憑本能在操縱,直到他抓住那抖得快要散架的電話把柄。因為手中的冷汗,他甚至差點沒提起那打滑的話筒。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即使拿起話筒,鈴聲也沒中斷,直到單子魏將話筒貼在耳邊,那震耳欲聾的鈴聲才徹底安歇。整棟古宅安靜了,然而單子魏的腦袋卻喧囂了。他僵硬地握著話筒,聽著一個“男人”在電話另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叫。

  “來人快來人啊血、好多血死死人了,死人了我的妻子死了啊”

  男人一邊喘氣一邊大叫,顯然被嚇得不輕。單子魏同樣被嚇得不輕,因為他本想接了電話就立馬掛掉,趕緊找地方重新藏起來,但是他此時卻動不了。之前看host薔薇血他們接電話感覺沒多特別,完全沒有想到這鬼來電有必須聽完的限制。

  更要命的是,單子魏另外一個耳朵,聽到了那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

  咔噠咔噠咔噠

  鬼下來了。

  電話那邊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我的妻子死了死了她是被殺死的我、我看到兇手了我沒想到、我是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單子魏急得心臟病都要出來了你倒是快說啊別他媽廢話了

  “兇手、殺了我妻子的兇手是咯嚓。”

  即使聽過host提起,即使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單子魏仍是被那近在咫尺的斷頭聲震到了,太過真切,也太過殘忍,對方斷頭噴出的血仿佛穿過電話線灑在他半張臉上,溫熱粘稠。

  單子魏打了一個顫,反射性地將話筒扔回座機。這會兒他能動了,單子魏立馬準備去廚房找個柜子躲起來,卻在轉身的那一刻嚇得魂飛魄散。

  一只皮包骨的腿從走廊的拐角邁出,下一刻,鬼踏入了客廳。它“喀喀喀”笑著,踉踉蹌蹌地走向沙發包圍的茶幾。

  單子魏伏在沙發后,恨不得將自己縮成肉眼不可見的納米分子。他害怕得無以復加,沙發不算高,只要鬼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白發青年閉上眼睛,等待著即將降臨的死亡。

  “滋嘩”

  洗手間突兀地響起了馬桶抽水聲,傳進一觸即發的客廳。鬼將頭180度扭轉,它也不轉身,就這樣倒退地走回原來的路,鉆進了洗手間。

  劫后余生的單子魏一動不動地軟在沙發腳下,雖然還活著,但他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回了。

  為什么沒有人投訴這該死的游戲單子魏第一百零一次詰問蒼天。這游戲的存在就是一種犯罪啊艸

  單子魏忍不住爆粗了,不只是方塊s懼,他連壽命都被嚇短了一截。

  以后要是再遇上靈異棋盤,單子魏決定一進棋盤就自殺出局,這類型棋盤誰玩誰傻逼

  “咔噠”的腳步聲從洗手間出來了,單子魏心一驚,沒想到鬼這么快就搜完洗手間了。所幸這次鬼沒有再回到客廳,而是“咔噠咔噠”地往樓上走,漸漸微不可聞了。

  單子魏趕緊爬起來,探頭探腦地跑進洗手間。剛剛的抽水聲很有可能是小伙伴為了救他而做的,單子魏一是想要道謝,二是想要進行合作。經過這么一折騰,單子魏發現聲音對鬼有出類拔萃的勾引效果,只要把握好這一點,捉迷藏的難度可以大幅度降低。

  進了洗手間,單子魏才知道鬼為什么這么快就出去了這里實在是太小了,小得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單子魏看了看窄小的洗漱柜,里面只有一些洗漱用品,并沒有人。

  難道他想錯了,這里沒有人,馬桶是自動沖的

  單子魏看向洗手間里端,洗手間大約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洗漱、如廁的地方,第二部分是沐浴間,中間用浴簾隔絕了視線。

  單子魏走過去,一把拉開了浴簾。霎那間,一個盛著鮮血的浴缸躍入視線中。

  單子魏的呼吸一窒,不由得倒退幾步。果然每個鬼屋的洗手間中都有一缸血水,一般而言這些嚇人的布景中都會隱藏著一兩個關鍵道具。過去單子魏是操控著游戲人物這樣做,不是親自動手自然毫無壓力;現在單子魏盯著那缸血水,實在是不想將手伸進去,天知道那浴缸里會有什

  忽然,血水里冒出一顆人頭。

  “哇啊”

  單子魏聽到自己發出慘叫,叫了一半被對方用手捂住。單子魏死不瞑目地瞪看著從浴缸里爬出來的host,血紅的液體從黑發青年俊美的眉眼流下,邪惡魅惑如與鮮血為伍的吸血鬼。

  見白發青年認清了自己,host松開了單子魏。單子魏感覺丟臉極了,他也不想叫的,之前的恐怖都還好,起碼知道高能要來了有個心理準備,但像這樣突然震你一下的,是人都會被嚇得夠嗆。

  “你你你怎么在這”

  答案兩人都心知肚明,顯然剛剛是host沖了馬桶救了單子魏,然后在鬼進來的時候藏在浴缸里。

  其實單子魏更想問的是你怎么敢躲在這里這可是不知什么東西的血水啊

  突然間,兩人的神情都有了變化。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一眨眼的時間,鬼的腳步聲就到了門外。應是聽到了單子魏的慘叫聲,它簡直像是從樓上飛奔下來,完全無法想象它那扭曲的身體是如何達到這種速度的。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

  鬼笑喀喀地走進了洗手間,光溜溜的腦袋360度地左搖右擺,不放過洗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

  鬼停在沐浴間中,偏頭頂著浴缸里的血水。

  “沒有腳,我還是能走到你身旁。”

  浴缸底部,血水之中,白發青年和黑發青年緊緊地壓在一起。

  單子魏此時覺得要重新認識一遍自己,剛剛他想問的問題有了答案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曼達古宅的住戶很有錢,浴缸做得非常大,但再怎么大的浴缸,一下子容納了兩名成年男性也會顯得擁擠。恰在此時,鬼似乎拿了東西探進血水它的原身是娃娃,對液體有天然抗拒,因此它拿著花刀在血水里比劃起來。這就導致單子魏和host不得不死死貼在缸底,由于空間有限,兩人呈上下相疊的姿態host躺在浴缸底部,單子魏壓在host身上,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

  血水像是剛流出人體似的,很是溫熱,然而再熱也熱不過身下之人的觸感。單子魏內心一片荒蕪,他血水都能忍了,然而他的花癡病卻忍不了。

  單子魏花癡病你大爺的t皿t

  他開始一點點向上,拉開與host的接觸面積,卻險些被鬼的刀子劃到。

  host察覺到了,伸出雙手將單子魏抱住,重新壓回身上。

  “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見你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聽見你”

  鬼一邊重復著死歌一邊用刀攪拌著血水,在它刀尖的下兩厘米,有一只花癡病陷入了絕境。

  單子魏的臉憋得通紅,他的心跳早就失了方寸,血液帶著快感迅速流遍全身,引發陣陣激蕩。

  這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由于血液流速過快,導致他快缺氧了。

  忍、忍不住了

  氤氳中有一雙眼睜開。host看著表情扭曲的單子魏,黑色的眼眸被血浸泡成猩紅色。

  他按著單子魏的后腦勺,堵住了湊下來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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