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嬌華 > 343 怎么是你
    趙寧很少說這么多話,今日雪景使然,她發現自己說的似乎比較多。

    載春可憐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銀耳羹,說道:“大小姐,記得趁熱喝。”

    “好。”趙寧點頭。

    “那我下去練字了。”

    “去吧。”

    載春回過身去,很輕的對著自己的劉海呼了口氣,她是真的不喜歡練字。

    楚管事送走了一臉震驚的魏從事,回來整理賬本,店鋪里冷冷清清,幾乎沒人,楚管事樂得自在,打算趕緊處理完手頭的這些帳,就去后院熱一壺黃酒,好好賞賞雪。

    整個街道幾乎沒有人,天色越來越暗,未時都沒有,陰暗的像是入夜一般。

    楚管事將賬本整理好,去后院差小廝熱酒,他再令人搬來鋪了軟毯的藤椅在后院,優哉游哉的躺了上去。

    風雪越來越急,嘯聲獵獵,載春打了個哈欠,看著手邊一大疊紙,困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還是很喜歡趙寧的,自從跟了趙寧,吃得好,穿得好,再也不是后院誰都可以使喚來使喚去的小丫頭,甚至因為跟在趙寧身邊,誰都想要拍她馬屁,好去接近趙寧,那些奉承的話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

    但是有時候她又很討厭趙寧,一是害怕她唇上的小口子,雖然不經常見到,但是每次撞見都覺得嚇人。二是趙寧的性情太過古怪,有時候人很好,有時候又不近人情,冷漠的像塊冰。三就是趙寧老讓她練字和讀書。

    她們缺賬房嗎?缺伙計嗎?

    根本就不。

    那為什么要讓她練字,載春想了很久,覺得肯定是因為趙寧想要帶她出去的時候想要帶的出手,讓她這個小丫鬟不給她丟人。

    可是好枯燥,她特別犯困。

    又打了一個哈欠,載春爬起來,想要去樓下拿些零嘴。

    從房間里出來,是一條長而寬的廊道,前后都是打通的回廊,風灌入進來,特別冷。

    因為天色太黑,店里的伙計早早上來掛了燈籠,得以照明。

    載春揉著發酸的脖子往樓梯走去,眼角余光似捕捉到什么,她回過頭望去。

    一個男人正從遠處的欄桿外身手利落的翻上來,目光和她對上。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隨即,又有兩個男人從他身邊上來,一看都是個頭高大的彪漢。

    載春終于回神,驚恐的往后退去一步:“來人啊!有人闖進來了!!”

    最先上來的男人暴躁皺眉,暗道她壞事,抽出袖中的匕首大步跑來。

    載春忙回頭朝自己的房間跑去,風雪灌入喉中,干燥的難受,她手腳發軟發慌,險些跑不動。

    隔壁的門被打開,趙寧一身灰袍大步出來:“何事?”

    “壞,壞人!”載春哭叫道,邊跑邊伸手去拉趙寧。

    金屬出鞘聲追在身后響起,載春毛骨悚然,覺得就像是貼著自己的后背。

    隨即匕首猛然刺了過來,載春有所感的發出尖叫,被趙寧猛的一拉,往前面踉蹌跌去。

    載春尖叫著,看到銳利閃亮的鋒刃 的鋒刃,心臟快從喉間跳出來。

    男人再度刺來,她腦袋空白,猛的將趙寧推了出去,回身跑入趙寧的房中,一把將門關上,瑟瑟發抖。

    匕首刺入趙寧的小腹,男人想拔出來,被趙寧死死抓著手腕,同時趙寧另外一只手的兩根手指彎成爪子戳向男人的眼睛。

    混亂里沒有戳中,卻也生生的撓下了對方兩道血痕。

    男人想伸腳踹她,自己的頭發卻忽的被人揪住,往后一扯,隨即一只大掌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啪”的一聲摁在了門上。

    力氣非常大,大的將門快給撞壞。

    龐義兇狠的看著他,眉目猙獰,一點一點收攏手里的力氣。

    “趙寧?”身后一個女童的聲音響起,飛快從他們身邊跑過。

    “怎么是你!”夏昭衣驚道,扶起趙寧。

    匕首還插在趙寧小腹上,大片血水涌出,她一手捧著小腹,一手握住夏昭衣的手:“阿,阿梨……”

    “沒事的!”夏昭衣說道,“你先別亂動,支長樂!過來幫把手!”

    支長樂正提著刀,在一個男人身上補了兩下,聞言跑來:“來了!”

    樓梯下面的打手和伙計們提著兵器跑上來,撞見這一幕全部嚇壞:“大娘子!”

    支長樂在夏昭衣的提示下小心抱起趙寧,夏昭衣看到上來的手下,忙跑過去:“熱水,清水,紗布,銀針,止血藥,創傷藥,快去!”

    楚管事愣愣看著她,驚忙點頭:“好,好,我這就去!”

    載春癱軟在地,滿臉都是眼淚,看著被支長樂抱進來的趙寧和門口一大灘的血,她被嚇壞了。

    東西很快被送來,夏昭衣關上窗扇,在清水里洗凈手,讓支長樂先離開。

    載春緩過來后跟著爬起,哭著隨支長樂走出房間,將門關上。

    門外三個男人變成了三具尸體,本是二死一傷,但傷者以最快的速度自我了結了。

    楚管事詢問載春發生了什么,載春搖著頭,一句話沒說,只是一直哭。

    “被嚇壞了,”支長樂可憐的看著她,“姑娘家遇上這種事,真的經不住。”

    這時樓下又上來一個伙計:“楚管事!”

    “何事?”楚管事回過頭去。

    “樓下又有人來,”伙計說道,“還是兩伙,一個是工部尚書家的宋郎將,一個說是來談生意的,之前我們東家看中了他們的鋪子,但是他們沒賣,現在說改變主意了,來談一談。”

    “還談個屁!”楚管事說道,“不見!”

    “那宋郎將呢?”

    是了,楚管事記得大娘子提過,那宋郎將是她的故交,要見的。

    “宋郎將留下,”楚管事說道,想了想,又道,“罷了,還是我下去招待吧。”

    宋傾堂負手站在樓下開闊的鋪子里,環顧打量著四周的瓷器。

    他雖然現在成了個動不動喜歡拿拳頭說話的武夫,但到底自小便是錦衣玉食里長大的,對這些瓷器,他目光刁鉆的很,一眼能認出哪些是上上品,哪些是上品,而其他檔次的,別說劣質品,便是中品都沒看到,看來趙寧做生意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