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劍眾生 > 538 生意
  這個提議最后還是得以通過,畢竟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于是大家一起數人頭。

  每家八個人,由于湯昭這邊采取了保守的策略,又給自家加了幸運,使自己人先入通道,可以主動選擇避戰,雙方的存活率都還是挺高的。

  這就看出混戰的好處來了,如果選擇血戰到底,甚至都不用數人頭,還活的人一定能一目了然。現在么,倒要一個個分辨死活。

  由于結束的時間提前,房蔚然和幸慶這一戰提前結束,兩人以各受一些輕傷打成平手,鋒利的矛盾并沒有折毀。

  而幸蒼那邊的戰斗本來就是磨洋工,自然也就平平淡淡休戰。這其中幸蒼受了點傷,但湯昭不得不揣測,這傷口是不是他自己切的——再晚一點兒檢驗就要痊愈了。

  其余沒有什么正經戰斗了,阿沁被幸姿的鵲橋困住,麥時雨和幸牢互相算計,人都平安無事。其余基本上沒發生激烈戰斗。

  到最后,長發莊園這邊有一個重傷,是倒霉的幸九。

  幸九本來好好地,一路快跑沒發生戰斗,出了通道正遇上意氣風發的幸牢。他見對方志得意滿不設防,一時起了立功之心,不免臨時起意偷襲,不想踢到了鐵板,被金牛頂飛。虧了他反應還算快,用自己的劍象厚書擋了一下,總算卸了一部分力,這才留了一命。

  同樣在他后面幾步出現的幸五就跑得快,不但得留一條小命,還繞過去用劍術給幸九急救,才讓湯昭這邊隊伍全員活命。

  到最后兩邊只死了一人,是落日莊園的某個劍客。

  是幸七動的手,也就是衛長樂。

  湯昭微一怔,便即恍然:果然,也只有衛長樂必須動手。

  衛長樂的劍在某些方面是非常強的,是非常典型的“初見殺”,但也是非常需要保密的,中過招的人如果清醒過來意識到玄機,把情報傳出去,那會令他的劍作用大幅削弱。何況長樂這次冒充幸七,而劍意劍術和幸七根本不同,一旦對方反應過來,或者跟認得幸七的人提一嘴也會引起懷疑,甚至讓長發莊園受到質疑。

  衛長樂的性格底色就是謹慎,他不會放任禍患不理的。倘若不動手便罷,動手自然是永絕后患。而對方既然中招,被刺殺也難抵擋。

  也正是因為他的謹慎,讓落日莊園少了一個人,正好撞上數人頭的規則幫助自家贏了。

  塵埃落定!

  “曼影……你不會是剛剛看到結果才會提出這個規則的吧?”勝負分出,掠影老猿有些不爽的咕噥了一句。

  琵琶冷笑道:“這話你之前不說,現在結果分明了才說?大伙都同意了,難道還要反復?”

  掠影也就是嘀咕一句,它只是單純看心影不爽而已,和落日莊園沒什么干系,也談不上據理力爭。曼影開口,它更不必再糾纏。

  于是結果定了下來,落日莊園稀里糊涂輸了一場。

  其實此時,對湯昭他們來說,結果已經分明了。因為三局兩勝,后面兩場中的至少一場是絕不會輸的。

  當然指的不是湯昭那一場了。

  下一場能贏自然更好。

  “不像話!為什么會輸?你們這幫狗奴有沒有盡心竭力?是不是都偷懶去了?”

  烏殺羽回了自己的棚子終于大發雷霆,幾個落日莊園的劍客都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倒是他請來的外援不吃這一套。幸牢和幸姿本來就一肚子火,見烏殺羽發怒,冷笑一聲,攜手揚長而去,反正輸都輸了,尾款是不用想了,索性不留在這里受氣。

  烏殺羽氣個倒仰,又惹不起暗星莊園,就算現在追上去也討不到好,只能在席中破口大罵。

  虧了這兩位把仇恨拉穩了,讓他只顧著罵街,一時沒想起遷怒自己的劍奴。等他罵了一會兒,旁邊一個劍客才慢悠悠道:“落日主,你不要在意這些。小事而已,關鍵是看后面。”

  烏殺羽循聲一看,原來是一直旁觀的白發劍客幸奇,他不是暗星莊園來的,而是另一個地方來的外援,來頭不在暗星莊園之下。此時說話還是慢條斯理的,一臉智珠在握的樣子。

  烏殺羽看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道:“你說的輕松——這是小事,什么才是大事?等你主人再輸一場才是大事?”

  幸奇傲然道:“我主人不會輸,我主是無敵的。”

  烏殺羽啞然,有心反駁,但沒的這時候漲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的,再說幸奇主人的實力不容置疑,他也認為這一場贏定了,道:“你主人這么厲害,他為什么不早來?他也算是淵使吧?他若來了站在我這一邊,直接就贏了,也不用弄出后面那個愚蠢的規則了。”

  幸奇不接他的話,只強調道:“我主會在要緊時間登場。下一場必勝。”

  烏殺羽悻悻道:“就算他必勝,我也要出場,我這把老骨頭可未必濟事了。”

  幸奇道:“落日主不愿出場就不用出場了。”

  烏殺羽道:“說得容易……等等,你是說……”

  幸奇自信滿滿道:“不用擔憂,一切都安排好了。”

  第一場比賽之后有一個不短的休息時間,主要是用來打掃場地準備下一場的。對于斗劍者和看臺上坐了近兩個時辰的觀眾也是個空擋,可以用來辦事。

  看臺上,結果公布之后,一片嘩然,“黑幕”之聲不絕于耳,差點兒把看臺震塌了,但也有人大喜。

  伏虎主的包廂中,柳書生拍案大笑,道:“好好好,這一場竟然贏了,三局兩勝,長發莊園大有可為。”

  之前一直看好落日莊園的伏虎主自然大為不爽,道:“這才贏一場,勝負未定,我說了歸融是不會輸的。下一場過了就是一比一平局了。然后落日主也不是不能贏……”

  他想起早就傳說落日主已經中風了,剛剛他也看到了,那老頭已經坐輪椅了,分明是老棺材瓤子的模樣,這樣還說能贏未免勉強,當即轉過話題道:“閣下來找我做什么?是談生意么?還是來找個貴賓席看比賽的?”

  那柳書生笑道:“唐突了。在下確實是找伏虎主談一筆大生意。本來是要在深影會上談的,但今日這場合更為合適。因為清凈。”

  正如他所說,此時看臺簡直成了一個天然的交流會場,所有包廂里都進了不同的人,一個個談笑風生,還有的包廂已經空了,包廂的主人去別的包廂串門,有的為社交,有的做生意。

  伏虎主暗覺失策,他來的時候沒考慮到場中有這樣的盛況,帶的是外形唬人比較撐場面的劍客幸彪,早知道要談生意,應該把家里日常管家管生意的幸祿帶來。

  要知道他這些年上了歲數,越發貪圖享樂,一天天呆在玉閬城胡天胡地,家中資產都交給劍客們管。要不是他還牢牢地掌控著錄影圈,捏住劍奴們的命門,他早就給人架空了。

  雖然他現在連家里有多少錢都不知道,但生意送上門,他總不至于推出去,問道:“是要做洗劍種的生意,還是買虎魁?”

  伏虎主倒還記得自家莊園的特產乃是虎魁,乃是一味滋陰補陽的虎狼之藥,這種藥物在什么時候也是供不應求的。

  柳書生干咳了一聲,道:“虎魁……我們是想買一些的。但我更想買的是另一種神藥。”

  他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罔兩山有延年益壽的神丹妙藥。”

  伏虎主咧嘴笑道:“扯淡,你還以為罔兩山是仙境能練仙丹啊?這里只是特別敢實驗,產出些有特殊功效的異丹而已。有這藥我還想……”他說到這里,突然愣了一下。

  柳書生察言觀色,就知道他知情,神色微正,道:“我直說了吧,我這次來,是受京城一位真正的貴人差遣。這位貴人手眼通天,能量非常人所能想象。若能滿足他的要求,他老人家不吝重賞。”

  伏虎主呵呵道:“凡是來深影會交易者,有幾個家底薄的?再貴的貴人來這兒也是藏頭露尾,連個名字也不敢報。”

  柳書生不動聲色,道:“錢財乃身外物,真正值得的報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比如……離開不見天日的地方,去花花世界得一個正經官身,好好地享下半輩子福。”

  他真的懂!

  伏虎主聽得心砰砰亂跳,這正說中了他的心事,隨著年齡增長,他越發嫌棄罔兩山這黑白色調、大漠的風沙、燥熱的天氣……

  所謂法外之地的逍遙土皇帝,當久了也沒意思,手下百十來人沒幾個可心的,想要個美人還得去外面現買。玩樂手段都是別人淘汰的,皇帝未必是皇帝,土是真的土啊。

  若能去南方花花世界做個官兒,榮華富貴、逍遙快活,誰還在這水淺的王八池子里熬啊?

  只是罔兩山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只自己供奉的淵使就時刻看著自己。那邊朝廷更不容罔兩山的人輕易洗白,若無貴人兩邊轉圜,跟罔兩交涉,在朝廷運作,絕無機會上岸的。

  難道自己等的機會在眼前?

  可惜,柳書生找的正主不是他。伏虎主沉吟了一下,道:“要說罔兩山有什么延年益壽的特產,明面兒上是沒有的。我只能說些我聽到的小道消息。是真是假可不能保證。”

  那柳書生立刻知機,道:“但有真消息,就算是大功一件了。條件好說,那位貴人可不止許了一個名額。”

  伏虎主壓低了嗓子道:“你聽說過長壽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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