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不給一點面子的準女婿，史密斯船長還是暫時離開了溫柔鄉。
十幾分鐘后帶著二十個水手趕著四輛馬車去了碼頭。
船長是去調用幾門火炮。
陸去病的計劃中火力是最關鍵的因素，和馬匪們拼刺刀是最傻的選擇。
有大炮不用那不是紳士風度，那是傻。
一小時后，量完尺寸的八個最知道感恩的流浪漢被陸去病留了下來。面授機宜后，還給他們發了一人一枚銀幣，一堆面包。
第二天一早，陸去病帶著小刀和八個流浪漢出了鎮子。
他們在鎮子北面三公里外的山谷出口上方，以及沿路的樹林里布置了許久。
中午時分陸去病回去了，小刀和八個流浪漢留在了那里。
當他進入鎮子后，在卡雅的幫助安排下，野馬路兩側每百米就有兩個流浪漢值守。
很快，鎮上的鄰居們也接到了通知，趕到了事先準備好的埋伏地點。
黑珍珠號的水手們更是全體出動，黑珍珠號上都只留了兩個兄弟看船，其他人悉數到了預設崗位駐守。
忙完了一切，陸去病咬著當晚飯的兩片摻果醬的面包，坐在酒吧天臺邊緣，兩只腳蕩在空中，渾不當一回事。
身后腳步聲響起，是他熟悉的急切而柔軟的節奏。
卡雅摁著他肩膀，坐在他身邊。
此時，夕陽慢慢收起了紅彤彤的臉，戀戀不舍的被黑暗摁了下去。
“杰克，你確認今晚馬匪一定會來？幾十號兄弟，上百號街坊可都在那兒傻傻的等著。”
“知道前兩天船長去了鎮上嗎？”
“他哪天不去？每天早上都拿著你做的雞蛋灌餅去討那個女人的歡心。”
“船長都守寡這許多年了，你就不要計較這么多了，不容易的。”
“少來，他每次上岸都會縱……算了，我一個女孩子說不出口。”
“咳咳，我不想和你討論船長的褲帶松緊問題，我想說船長前兩天用礦石提煉出的黃金兌換了不少金幣，把我們有錢這個事實間接的傳了出去。”
“我還以為你是缺錢用了呢。”
“缺錢也是缺的，這不是一石兩鳥嘛。”
“懂了，有人會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最終被馬匪知道。”
“我甚至都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為此船長可是給了吉爾五個金幣的。”
“明白了，馬匪知道我們有錢一定會以最饑渴的姿勢撲過來，你最厲害了！對了，打完馬匪終于可以買地買牛做農場主了吧。”
“當然，掃平了馬匪便有足夠的震懾力，又提高了我們的口碑，正是大買特買，大干苦干的時候。”
“你想過我們倆買什么牧場嗎？還是我們一人買一個？”
卡雅肩膀靠了過去，聲音溫溫柔柔。
陸去病卻聽出了滔天的殺氣！
現在如果有個螞蟻爬過來，一定會被殺氣侵襲，一刀兩段。
“自然是買一個大大的牧場，讓你做女主人。”
“嗯，之后呢？”
“不知道。”
陸去病低下了腦袋，他不想騙前半生苦痛的女孩，更不愿她后半生痛苦。
“你一定要走？”卡雅坐直了身體。
“嗯，只是現在還沒有頭緒，不知道怎樣越過大洋。”
“我陪你。”卡雅平靜的輕聲道，像是陪男人買衣服那么簡單平和。
“現在還有時間，我想給你講講為什么我一個人上了黑珍珠號。”
“失戀了？”
“別鬧，我甩掉了弟弟妹妹，甩掉了暗戀我的女戰友，甩掉了跟我出生入死的五十個鐵血戰士，所以孤身上路。”
“你欠他們很多錢？”
“你這么沒心沒肺我就放心了。不開玩笑，我要做的事瘋狂到讓人不敢置信，卻又事關所有人的安危。所以，犧牲我一個就行了，何必帶上摯愛親朋。”
陸去病平平淡淡的說著，叼起了一根煙。
“我不行，你甩不掉。”
“為什么？你跑的又沒我快。”
“我在遇到你之前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如果在擁有你幾個月后又失去，那比沒有得到更痛苦！就算死我也要賴著你，你敢一個人跑路我就吊死在你房門口！”
“咳咳咳，就算你是萬中無一的女海盜，還是要講道理的。”
“不講，何況我肚子里已經有了你的……”
陸去病這下繃不住了，難度極高的原地繃起，往后翻了個跟頭。
“卡雅，這就過份了，我都沒和你滾過床單啊，我不會被綠了吧。”
“聽我說完，已經有了你的口水。”
“你這是什么邏輯？”
“我不管，如果你覺得我們不夠親密，晚上我可以來你房間。”
“你不怕船長發現？”
“你怕不怕？”
“他打不過我，一船人全上都不一定打得過我。”
“那就說好了！”
兩人越說越過份越說越激動，開始交換口水互相擦灰。
情難自已的男女，突然停下了少兒不宜的動作。
下方的野馬路，不遠處亮起了一個火點。
……
十分鐘前，野馬鎮北部的山谷出口。
冷月獨照，幽幽的月光傾瀉而下，像是雪白的鹽灑在崎嶇不平的土路上。
幾支火把慢慢走出了山口，輕微的馬蹄聲跟了出來。
一支百來人的馬隊走了出來，很快停下了腳步。
“把馬蹄包起來，還有，不到烈馬酒吧前誰也不許開口！”用黑布包著半張臉的大當家鄭重的低聲喝道。
“大當家，不是應該以雷霆之勢迅速殺過去嗎？”帥氣的四當家不諳世事的問道。
“第一小隊就是吃了這個虧，馬蹄聲就是提前通知的喇叭，你真是個好看的笨蛋！”
“知道了，別罵人嘛。”
“你再跟我發嗲，我就，就找個肥婆睡了你！”
四當家立刻閉上了嘴，嬌羞的躲到了隊伍后面。
幾分鐘后，馬隊收拾停當，慢慢的上路了。
他們誰也沒發現，頭頂上有幾棵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樹倒了下去。
那是華夏民族頗具山區特色的一種預警裝置。
消息樹。
幾百米外的山頭上，趴著的小刀放下了粉色的夜視望遠鏡，轉頭往下揮了揮手。
身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點著了手中的火把。
亮光被山擋住了，只有山的南側才能看到。
幾秒后，百來米外又亮起了一個火把。隨即一個個火把接連亮起，不消片刻，陸去病在烈馬酒吧的樓頂就看了個真切。
當下一個火把亮起，前一個立刻會被踩滅。
馬匪們大舉來襲的消息就這么偷偷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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