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將門嬌嬌一睜眼偏執王爺來搶親 > 第537章 大嫁
  今日這梳頭的老嬤嬤以及伺候的喜娘,都是宮中專門按照生辰八字挑選出來的相符之人,以保吉祥如意。
  大妝的整個流程也是按照皇家為子孫迎娶正妃的規格。
  老嬤嬤先喚一聲“更衣”。
  十二名喜娘捧著吉服魚貫而入,站成了一排。
  老嬤嬤上前,帶著另外四個桃紅衣裙的宮中女官。
  正紅色綢緞中衣、襯裙、深衣、大袖衫長裙……一件件穿上身,層數繁多,層層壓疊。
  最后穿上寬大的正紅色廣袖上衣,肩披霞帔,前端垂墜玉禁步,頸套項圈天官鎖。
  這樣繁復而尊貴的大婚吉服,是禮部耗費盡半年時間制成,亦是大秦開國到現在為止,規格最高最奢華的禮服。
  謝昭昭把這些穿在身上,只覺得渾身沉重,像是比披了幾十斤重的鎧甲還要不適。
  兩名女官扶著謝昭昭到妝奩之前墊著繡花錦墊的圓凳上坐下。
  另外兩名女官左右跪在謝昭昭腳邊為她穿鞋。
  浮光錦的紅緞繡鞋上左右以極小的琉璃珍珠串編出如意云紋模樣,鞋尖更鑲嵌一顆極大的琉璃珍珠。
  女官笑盈盈地說:“這樣的榮寵,只謝七姑娘一人,旁人不會再有了。”
  謝昭昭唇角微微一動,端坐在墊著繡花軟墊的圓凳上,沒有說話。
  她明白這是愛之重,也是身份之重。
  自今日之后,她與云祁一體同心。
  老嬤嬤拿起梳篦,布滿皺紋的手梳下去十分溫和。
  隨著輕輕梳理謝昭昭那一頭烏發,老嬤嬤口中也默念:“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謝昭昭看著鏡子里,自己烏黑的發絲,在嬤嬤的巧手下一縷一縷被收攏,挽成了繁復而尊貴的發髻。
  那些擺在妝奩之前的一整排長條漆盤內的首飾,一個個被簪到了自己的發髻之上。
  兩支花開并蒂纏絲金步搖別在發髻兩側,垂下長長的金線流蘇。
  最后那鳳凰銜珠冠置于發髻正中位置,琉璃珍珠串金線珠簾落下來,擋住了謝昭昭的視線。
  謝嘉嘉和陳書蘭以及秋水此時也已經到了望月樓來。
  親眼見著這番裝扮,幾人各有感慨。
  謝嘉嘉暗嘆以后要抱緊妹妹的大腿后半輩子鐵定吃香喝辣不用愁。
  秋水游走江湖,聽過見過的都不及今日震撼,只是震撼之余又覺得好是復雜啰嗦,若把自己換做謝昭昭,那當真是敬謝不敏。
  陳書蘭則輕輕嘆息了一聲。
  原本她是內定的皇孫正妃,陳家也一直是按照那正妃該有的模樣去教導她。
  可是這兩年來發生了那許多事情之后,陳書蘭逐漸明白那個位置不是人人都坐得。
  一個人享多少尊榮富貴,就有多少責任和義務。
  這世上,能憑借自己的聰明和才干站在云祁身邊的女子,非謝昭昭莫屬,旁人望塵莫及,匹配不起。
  于氏站在一旁瞧著,早已經是熱淚盈眶。
  只是念著今日大喜的日子,又硬生生把眼睛里的濕氣全都逼了回去。
  外面,公侯貴府前來送嫁賀喜的命婦和貴女們早已經到了。
  謝昭昭鳳冠戴好之后,便有人去請了她們進來。
  一時之間,這整個望月樓內都是恭賀、驚艷、歡聲笑語。
  謝昭昭坐的端正。
  繁復的吉服和沉重的發髻,讓她甚至不敢隨意轉頭,以免脖頸不適,珠簾晃動。
  那些歡聲笑語傳入耳中,謝昭昭也只覺得似在嗡嗡作響一般。
  只有看到于氏和謝嘉嘉她們喜悅的神色,謝昭昭才覺出幾分濃濃的喜氣。
  新娘要由兄長背出閨閣送上喜車。
  吉時到了之后,于氏便朝外呼喚:“長安、長安!”
  “母親!”
  外間傳來謝長安清朗如風的聲音,望月樓內的女子們都自覺讓開一條道。
  謝長安在一群女子各色目光之下走到謝昭昭面前,背過身去半蹲下,“小七,上來吧。”
  “好……”
  謝昭昭輕聲開口,在女官的扶持下站起身,爬在謝長安背上。
  謝長安背起她穩步往外。
  珠簾和不要上的金線流蘇都垂墜在謝長安肩頭。
  出望月樓的時候,謝昭昭小聲詢問:“六哥,沉不沉?”
  “不沉。”
  “不沉那你出了汗?”
  謝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身到底有多沉重,她心里清楚的很,便小聲說道:“堅持一下,就一點路很快就到了。”
  “真的不沉……”謝長安穩步往前走,訕訕解釋:“我這汗不是因為背你,是為別的。”
  謝昭昭疑惑,小小地“啊”了一聲。
  她很好奇。
  但是旁邊的嬤嬤低聲提醒:“不可以說話,否則不吉利。”
  “……”
  謝昭昭只好閉上了嘴。
  謝長安背著謝昭昭一路出府,送上八寶喜車。
  待到她坐穩了,出發之時,除了因為世子身份而不得不提前入宮的謝長羽,其余兄長都翻身上馬,隨在喜車之后相送。
  這一日,整個圣京城彩綢飛揚,金銀碎屑飛的漫天,鮮花鋪路,禮樂沖天。
  謝昭昭坐著喜車從長街而過,踏入宮門,走向幸福。
  ……
  宮門外一處冷清的角落,陸景榮站在那兒,直望著喜車看不到影子,才默默收回自己的視線。
  一旁的陸漢秋懶散地靠在宮墻之上,睨著他說:“喜歡上了?”
  陸景榮沒有回答,轉身離開。
  “喂——”
  陸漢秋叫了一聲,“打算去哪?不在京城久留?”
  “云游。”
  陸景榮只回了兩個字,便大踏步離開,再也未回頭多看一眼。
  行走天下是他少時的夢想。
  當初為入京襄助云祁為謝昭昭批命,只是因為兄長陸漢秋相求。
  后來種種,不過順其自然,順勢而為。
  如今時過境遷,他依然初心不改,立志以雙腳丈量這凡塵俗世。
  而那個曾經在他心中留下淺淺痕跡,讓他曾生出過奢望的女子……他無法把她趕出自己的心,那便永遠放在心中。
  等著她自己離開,或是逐漸變淡,慢慢消弭。
  她若好,他就很好。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