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將門嬌嬌一睜眼偏執王爺來搶親 > 第415章 不該有的妄念
  話到此處,陸景榮停頓片刻,深吸了口氣又說:“我在啟州看到那個兵人的時候,就猜測此事可能與我師父有關,只是我不信……”
  “師父悲天憫人,是我認為的得道之人,他怎么可能做這樣喪盡天良的失道之事?”
  “所以我隨你一路而來,想證明此事是另有其人。”
  “可是——越是深入了解,我越發現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他。”
  “我離開的那幾日,便是去尋他的。”
  陸景榮仰起頭,眼眸之中神色復雜而茫然,“他變了,變成了我完全不認識的模樣。”
  謝昭昭抿唇良久,不知該說些什么。
  片刻后陸景榮回眸,“你放心,他真的死了,這世上如今只有我和你知曉這方子,我不會做他那樣的事情,我想你更不可能。”
  “我知道他罪大惡極,挫骨揚灰亦不能贖罪,但他的下落我不能告訴你。”
  “他于我有不世的恩德,我會用我的余生來行走天下,濟世救人以贖罪孽。”
  謝昭昭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扶著桌角站起身來,只是腳下無力,踉蹌了一下撲在桌前。
  陸景榮離得近,飛快伸出手扶住她雙臂,兩人眸光相對之間,陸景榮心中劃過一抹極其淺淡的惋惜,伴著一點淺淺的酸澀。
  他曾一心行醫救人,只為師父積攢功德,消除業障。
  那時候謝昭昭蠻不講理強硬拜師,他其實是有些茫然無措的。
  但后來見她機敏好學,所以也便像當初師父教他一般,對謝昭昭認真教導、提點。
  京中義診他們師徒合力,救助無數人時他曾想過,有這樣一個徒弟真好,若能一直相伴相挾,行走天下濟世救人定然不錯。
  可是啟州之事、儋州之事卻叫他又看清楚現實。
  她絕無可能與自己行走天下。
  她昏睡之時,那低弱地呼喚出的一聲聲“阿祁”,和默默無聲流下的眼淚……
  他聽在耳中、看在眼中,只覺得心中滯悶酸澀,那種感覺難以言表。
  他忽而就明白,自己約莫是對她產生了不該有的妄念。
  這怎么可以?
  他和謝昭昭終究是兩路人。
  陸景榮收回自己的視線,扶她站好后退了半步:“你身子還有些虛弱,就算想走動一二,也要人扶著才行,不能走動的太多。”
  謝昭昭“嗯”了一聲,不知為何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淺淺哀傷,遲疑地說道:“摘星先生的事情,也是因果循環,先生莫要傷心。”
  “沒事。”陸景榮淡淡道:“我都知道——你回去休息吧。”
  謝昭昭點點頭,將要離開,卻又忍不住問道:“先生,你會走嗎?”
  “不知道。”陸景榮想了想說:“或許等這里的事情徹底解決我會走吧。”
  謝昭昭張了張嘴,卻最終還是抿住唇沒有說話。
  她不能用自己的心意去局限任何人的去留。
  更何況……謝昭昭隱隱覺得,陸景榮對她似有些微妙的東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覺出了問題,卻也并未深想,抬眸時微笑著和陸景榮說:“如果先生做好了決定,記得告訴我一聲。”
  “好。”
  ……
  營房里,謝長清聽著士兵稟報儋州情況,淡定吩咐如何應對之后,那傳信士兵退了出去。
  房間內空蕩蕩的,院內也沒有守衛,安靜的只能聽到風聲呼呼和自己的呼吸聲。
  謝長清走到窗前。
  院內有棵半大不小的樹。
  秋風掃落葉,這棵小樹卻一片葉子都沒掉。
  他性子冷僻孤傲,原本這院子里也是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
  這棵小樹,還是那個女人拿來栽起來的。
  那時候謝長清只覺得她無聊可笑,但心里卻又好奇,她能玩些什么花樣,所以不曾讓人把這樹拔了丟掉。
  不過現在謝長清知道了。
  這小樹是茉蘭海島上的品種,那女人先前在別處就栽過好多次,但是都被軍中巡邏士兵無情拔除,丟掉了。
  所以她把心思動到自己這院子里來。
  當然沒人敢拔。
  謝長清忽然想起,許多次歡好,她似乎總是把臉轉向窗口的方向。
  那時候謝長清只覺得她是害了羞才別開臉不愿意看自己,如今想來,怕是隔窗望著這課小樹,思念自己的家鄉。
  思鄉本是人之常情。
  可是此時的謝長清卻因為這些回憶,心中浮起一股淺薄的憤怒。
  他帶兵把黑龍潭剿了。
  把儋州的黑窩也一并端了。
  這一切,沒有這個女人他也一樣會做,但這個女人在中間橫插一杠,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被利用的惱火。
  偏偏他又足夠理智,知道這只是自己過不去自己這個坎兒。
  那個女人從來沒有要求過他。
  后來帶路也是互惠互利。
  因而他沒法對那個女人發作,只能憋在心里自己窩火。
  這時,有個親兵站在院門之前,繃著聲音說:“那個、茉蘭女人又送了消息來——”
  “不見!”
  謝長清冷喝一聲,“叫她滾回自己的地方去。”
  親兵不敢多話,連忙行禮后退下了。
  起風了。
  眨眼時間便烏云壓頂。
  謝長清臉色難看的出了院子,帶著一隊人巡視營房,那臉色比壓頂的烏云還要黑沉。
  如今謝昭昭臥床修養,謝長志離開了。
  營中的一切他需要更加操心才是,以免出現紕漏。
  巡邏的衛兵跟在謝長清后面。
  大家都知道最近謝長清越發冷漠不近人情,因而不敢拖拉半步,深恐惹惱了他發作起來,叫所有人都叫苦不迭。
  從東城巡視到西城,再從南城轉到北城。
  營房巡視結束之后果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謝長清以及隨行的這隊人幾乎都成了落湯雞,但無人敢有半個字怨言。
  謝長清的窄袖勁裝貼在身上,勾勒出結實完美,充滿力量的肌理,負在背后那把橫刀給他更添危險氣息。
  “將軍,回去吧。”
  身后有副將低聲詢問。
  謝長清沒有應聲,提起馬韁剛要調轉馬頭,只覺頭頂掉下什么東西。
  他反射性地揮出馬鞭朝那東西甩去,但甩到一半察覺不對,連忙收勢將馬鞭一卷一拉,便將一個身材玲瓏的女子卷到了懷里來。
  那女子緊緊抱住謝長清的脖子喘氣,琉璃棕色的眸子里還有未散去的驚懼。
  謝長清瞪著這個女人,抬頭望了上頭一眼。
  這是一棵極其高大的樹。
  這個女人就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不知道怎么爬到樹上,還敢跳下來?
  亦或者是掉下來的?
  他現在很不想見她,直接抓住女人的衣領把她往馬下丟。
  莎蘭卻似是早知道他會這么干,立即緊緊抱住謝長清的脖子,且不等謝長清發作,唇便重重貼向謝長清的唇。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