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鑒寶狂少 > 第621章 披麻皴
  陸飛說這幅《秋山問道圖》是贗品,王亞軍只是微微吃驚。

  王振邦再次確認是不真,王亞軍的心情瞬間涼到冰點。

  王亞軍曾經找過多人鑒定,很多人都說存疑,就算再不懂行,王亞軍也知道自己的畫有問題了。

  可真的確定是贗品,王亞軍腦袋里嗡嗡作響,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再次看過這幅畫的張艷河,疑惑的說道。

  “之前這幅畫我們仔細研究過,除了畫面整體氣勢上,看著稍微有點兒別扭,別的毛病看不出來啊?”

  “紙是宋代澄心堂紙,墨是宋代松煙墨,這都是大開門的東西,應該不會有錯。”

  “至于字體和印章,好像也沒什么出入吧!”

  “破爛飛,你說的毛病,到底指的什么?”

  陸飛鄙視的看了張艷河一眼,冷笑出聲。

  “這么明顯的破綻都看不出來,你這個巴蜀一把館長是怎么當上去的?”

  “我去!”

  “你小子逮住機會就要挖苦我幾句,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少廢話,趕緊說,會場那邊還忙著呢。”張艷河不悅的說道。

  陸飛咧嘴笑了笑說道。

  “挨打要立正,自己眼力不行就要虛心學習,你這個態度讓小爺很不爽你知道嗎?”

  “噗......”

  “你丫還有完沒完了?”

  “趕緊說。”

  “我問你,這幅《秋山問道圖》是誰的作品?”陸飛問道。

  張艷河翻了個白眼兒說道。

  “還用說嗎?”

  “下邊墜款,董其昌已經寫明了是巨然大師的作品嗎?”

  “那我再問問你,巨然大師作畫,筆法的最大特點是什么?”陸飛問道。

  這對張艷河來說,都是最基本的常識,所以毫不猶豫,張口就來。

  “巨然大師做山水畫,筆法最大的特點就是披麻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考驗老子的基本功啊!”張艷河說道。

  張艷河所說的披麻皴,是一種筆法。

  此法善于表現江南土山平緩細密的紋理。

  中鋒用筆,圓而無圭角,彎曲如同畫蘭草,一氣到底,線條遒勁,不可排列須有參差松緊,點法如"一"字或"混點"。

  用這種技法,表現江南土石丘陵層層疊嶂的立體感覺。

  披麻皴由五代大師董源所創,巨然、趙孟頫、黃公望等不少畫家均以披麻為主。

  陸飛沒好氣兒的說道。

  “小爺可沒興趣考驗你,你的基本功太辣雞,考驗你非把小爺氣死不可。”

  “臥槽!”

  陸飛說完,張艷河就炸毛了。

  “破爛飛,老子承認眼力不如你,可基本功還是沒問題的。”

  “你再故意挖苦我,別怪老子跟你翻臉哈!”

  “哼!”

  “就你這基本功也叫沒問題?”

  “老張頭你還要點碧蓮不?”

  “但凡基本功過關,這么大的破綻你會看不出來?”

  “我日!”

  “破爛飛,你丫能不能不要陰陽怪氣兒的,毛病在哪里,你能不能痛快點明說呀?”張艷河說道。

  陸飛冷哼道。

  “老廢物,說你基本功不行你還不服,你給我聽好了。”

  “巨然大師擅長披麻皴不假。”

  “但巨然使用的披麻皴,只運用于山體之上。”

  “巨然畫作的時候,用淡墨長披麻皴的手法,來突出土多石少的渾厚質感。”

  “記住重點!”

  “這種筆法只運用在山體之上。”

  “而在山體轉折重疊處,巨然從來都不用皴筆,而是用水墨烘染。”

  “然后,以破筆焦墨點苔,使得整個大山氣勢更加空靈。”

  “你再看看這幅畫,披麻皴一拉到頂,破筆焦墨一處沒有,這么大的破綻都看不出來,你的基本功是跟師娘學的嗎?”

  “說你還不服氣,這就是你自詡過關的基本功?”

  “我呸!”

  “臭不要臉的東西。”

  轟——

  張艷河心中狠狠的罵了句臥槽。

  這可不是罵陸飛,而是罵自己太沒用了。

  之前總覺得這幅畫哪里看著別扭,可自己重點全都放在畫紙,墨色上邊了。

  只是看到披麻皴的筆法,心中對畫功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卻把巨然另一個特點破筆焦墨忘得干干凈凈,真是該死啊!

  巨然的這個特點,自己明明知道,卻選擇性的忽略。

  破爛飛罵得對,不能學以致用,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基本功不過關啊!

  陸飛說的頭頭是道,即便王亞軍一句沒聽懂,只從張艷河的表情來看,也知道陸飛說的完全正確。

  這一刻,王亞軍終于意識到自己看走眼了,眼前這個少年,當真有真本事啊!

  找到畫作的破綻,張艷河懊悔的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腦殼。

  “破爛飛,你罵得對,我張艷河心服口服。”

  陸飛嘿嘿一笑道。

  “服了就好。”

  “知道自己的不足,回去就要好好復習,爭取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明白了嗎?”

  “噗......”

  被陸飛當晚輩一樣教訓,張艷河氣的要死,狠狠瞪了陸飛一眼,沒好氣兒的說道。

  “陸飛,你小子少得意。”

  “披麻皴的毛病找出來了,你還說墨色是新的呢。”

  “我看了好多遍,用墨的確是宋朝的松煙墨,這個你怎么說?”

  陸飛點點頭說道。

  “這幅畫的畫紙和用墨都沒問題,只不過畫作的時間不到代。”

  “也就是說,這幅畫的作者,用南宋的澄心堂紙,南宋的松煙墨臨摹的這幅畫。”

  “臨摹時間最多不超過二十年,臨摹完成之后,用香灰做的舊而已。”

  “不,不會吧!”

  陸飛說完,張艷河完全懵逼了。

  南宋的畫紙,南宋的松煙墨。

  這兩樣東西幾乎絕跡,特別是南宋的松煙墨,就連博物館都見不到一錠。

  豪不夸張的說,這兩件東西要是保留下來,價值絕對不會低于巨然的真跡。

  而這人竟然用這樣的寶物臨摹作畫,這未免也太過天方夜譚了吧!

  這么做,那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逼嗎?

  這完全不科學啊!

  陸飛看出張艷河問道疑惑,在手指上哈了一口氣,然后在畫面上輕輕的擦了兩下。

  抬起手來,手指上淡淡灰黑色印記清晰可見,這下不由張艷河不相信了。

  “老張頭,這下你怎么說?”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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