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俞！”
“嘿嘿嘿！”
鳳初然撕心裂肺的嘶吼聲和劉瘸子的獰笑聲混雜在一起，一起響在了我的耳邊。
而我，卻是雙目圓瞪，一臉的愕然。
劉瘸子的這一劍，直接刺穿了我的胸口，那狹長的匕首從我胸前刺入，隨后從后心刺出，直接就將我刺了個對穿。
我低下頭，一臉愕然的看了一眼刺入我胸口的狹長匕首，隨即一咬牙，爆發出了最后的力量，抬起手，一把抓在了劉瘸子的手腕上。
“怎么，死到臨頭了，還想傷我？”劉瘸子一聲冷笑：“困獸之斗，垂死掙扎罷了。”
他說完后，便猛的手腕一抖，似乎是想將匕首從我體內拔出去。
但他一拔之下，刺入我體內的匕首竟是紋絲不動。
他一臉愕然的抬起頭，看著我獰笑道：“怎么，想死的痛快點？那我就成全你！”
隨著話音落下，他便抓著匕首向一側猛的一拉。
這一拉之下，以這把匕首的鋒利程度，不說將我直接切成兩截，至少也會讓我的心臟攪碎。
所以在他拉扯匕首的瞬間，我便咬著牙，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猛的一步向前，一張臉，幾乎都貼在了劉瘸子的臉上。
劉瘸子顯然沒料到我竟然會這么做，當即一怔，而我卻是咧開嘴角對著他一聲獰笑，隨即，抓著他的手腕直接拔出了刺入我體內的匕首。
當匕首被拔出的那一刻，劇烈的疼痛便猶如洪水猛獸一般向我襲來，瞬間就將我淹沒了，鮮血，更是猶如血箭一般，順著傷口噴濺而出。
我身體一顫，隨即咬著牙，強忍著劇痛握著劉瘸子的手腕，用力的一掰。
劉瘸子顯然沒聊到我會這么做，措不及防之下，他的手腕‘嘎嘣’一聲就被我給掰斷了，而匕首，更是被我直接調轉，沖向了劉瘸子。
劉瘸子神色巨變，下意識的就要躲閃，可是隨后他便身子一僵。
“怎么回事，你對我做了什么！”他瞪大著眼睛，眼底滿是駭然的神色。
“劉瘸子，你喪盡天良，壞事做盡，不僅將苗翠翠祭煉成了母子煞，還勾結外人，害死了全村的人，甚至就連紅姐，都被你禍害死了，就算你死一萬遍，都不足以洗清你犯下的罪孽！”
我裂開嘴角，露出了一口血紅色的牙齒，對著他猙獰一笑。
在剛才，我突然貼近了他的身體，隨即左手迅速捏印，以一個極其隱蔽的角度，直接點在了劉瘸子的石門穴上。
這個穴位連接著無數的腰椎中樞神經，我力道很大，點下去之后，劉瘸子的身體會瞬間麻木，甚至是短暫的失去知覺，所以之前他才沒有察覺。
而等他察覺過來，卻已經晚了。
此刻，他的下半身是麻木的，能依然站著已經算他牛逼了，想跑是絕對沒門了！
劉瘸子的右手腕已斷，只剩下左手還死死的抓著匕首，但沒有用。
此刻的我，生命已經步入了最后的倒計時，我不再保留，甚至是無所顧忌的，爆發出了全部的力量。
這是仇恨的力量，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爆發，更是，對于死亡的不甘和憤怒！
終于，匕首距離劉瘸子的心口越來越近，下一刻，就聽‘噗’的一聲，卻是匕首刺破了劉瘸子的衣服，劃開了他胸口的皮膚，直接刺了進去。
“啊！...”
劉瘸子發出了一聲痛苦慘叫，但一切都是徒勞，匕首越刺越深，眼看著就要刺入他的心臟了。
突然！
劉瘸子的腰身猛的一擰，提起右腳，狠狠的踹在了我的小腹上。
這一腳，直接踹的我渾身一顫，‘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隨即，整個人便直接倒飛了出去。
他竟然在危機時刻，恢復了行動能力！
我人在半空，一雙眼內滿是絕望與不甘。
就差那么一點點，我就可以帶著劉瘸子一起走了，可惜最后，我還是沒能成功！
‘噗通’一聲，卻是我的身體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我面如死灰，瞪圓著雙眼，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劇烈的疼痛猶如潮水一般向我襲來，瞬間就將我淹沒，體內的陰毒和混亂的炁，更是在我的奇經八脈中亂竄，讓我的靈魂，都一陣陣的戰栗。
“張千俞！”
這時，就聽鳳初然的聲音響起，我轉頭看去，就見鳳初然臉色蒼白的跪坐在地上，正咬著牙想要爬起來。
但她流了太多的血，導致她極其虛弱，如果一直站著可能還沒什么，一旦倒下，她就會被無盡的眩暈感淹沒，沒暈過去已經算是奇跡了，想爬起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怎么那么傻，你為什么要強行中斷道法，為什么要強行撤回釋放出來的炁，你傻不傻啊！”鳳初然咬著嘴唇，對著我大聲哭喊：“如果你不收手，就算我死了，那你也有希望活下去，現在你收手了，我們可能都要死。”
我聞言嘴里泛起了一絲苦澀。
是我做錯了么？
是我...婦人之仁了么？
但隨后我又搖了搖頭。
我想，在那一刻，換做是誰，都不可能下得去手。
尤其是，這個女孩還救過我，我又怎么能，將其指殺？
如果我真那么做了，就算我活了下來，那我的后半生，可能都會在愧疚中度過了。
而一旦修行之人有了心魔，那么以后別說道法精進了，這一身道行在心魔的侵擾下，恐怕都要廢掉。
鳳初然在一旁不停的哭訴著，可是下一秒，她卻忽然低下了頭，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謝謝。”
我聞言心頭一顫，轉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也正眼神迷離的看著我呢。
看到她的眼神后，我忽然就明白了，她想要為我擋刀前，說的那一句兩不相欠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她為我擋刀而死，那么，我的余生，可能會一直記得這個女孩，一直對她心有愧疚。
而她卻偏偏說，我先救了她，她救我，只是為了還之前的情，之后，我們兩不相欠！
“她是不想我心生愧疚嗎？”
我張了張嘴，想要對她說些什么，可這時，劉瘸子的叫罵聲卻突然傳了出來。
“張千俞，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傷老子，老子要將你碎尸萬段，要將你的尸體喂僵尸！”
劉瘸子一邊說著，一邊捂著手腕慢步向我走來。
此刻的他面色猙獰，眼底滿是兇歷，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聽到他的話之后，我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還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咧嘴一笑。
這段時間我經歷的事太多了，每一件事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都足以給他留下一生都難以磨滅的陰影。
“好累啊，也許，死了就能休息了吧！”我在心底淡淡的說。
“張千俞，你還有什么遺言么？”劉瘸子手持匕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問。
我沒有理會他，只是瞪著一雙逐漸失神的眸子，看著頭頂怔怔出神。
“沒有了么？那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劉瘸子說完之后，便手持匕首向我的喉嚨割來。
“不要！”鳳初然大聲嘶吼，掙扎著向我爬來，但只是徒勞罷了。
匕首對著我的脖子慢慢落下，而我，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師父，師姐，來生再見吧。”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隨即，靜待死亡降臨。
然而，就在我已經放棄等死之際，忽然，就聽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猛然響起。
“我張渡厄的徒弟，你也敢動？”
聽到這個聲音后我當即渾身一震。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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