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打消了繼續探索源質的念頭，他目前知道的僅僅是源質的概念，這里面肯定還有更深的秘密，不過，就目前來說，這些概念就已經足夠了。
見林善想事情想的出神，何阿偉沒有繼續說下去，等林善回過神來示意他繼續說，他才繼續開口緩緩道：
“那次族運下降的風波結束后，人庭安排人手重新測量了族地的范圍，發現族地比之前縮小了一大圈，而且人族近幾年的新生兒中，有接近三分之一的癡呆，總數接近十萬……如此大的概率絕對是不正常的，如果繼續下去，對于族地來說恐怕是大麻煩。”
聽了此話，林善也有些驚訝，他立即就想到地球上的種種神話傳說。
其中最貼切的莫過于地府，人死后靈魂會去往地府，走過孟婆橋，喝過孟婆湯，會再次轉世投胎。
也就是一個輪回。
如果拿到這個世界來說，源質是構成靈魂的物質，是一個人存在的證明，這個證明是不是包含著種族？性別？等等…
人族前段時間大量的源質被天使族掠奪，導致人族的源質出現短缺，原質構成靈魂的速度比不上新生兒降生的速度，也就導致很多新生兒并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也就沒有存在，既然連存在都沒有，肯定不可能有智慧，那些沒有靈魂的新生兒，或許連野獸也不及，只是一團會動的肉，不會有絲毫的學習能力。
但是，現在人族發展的很安穩，那些新生兒的母親可不會這樣想，她們不管孩子有沒有靈魂，是不是真的存在，她們只知道眼前的‘肉’是她們的孩子。
若是將這些新生兒養大，肯定會成為人族的拖累，野獸尚能馴服，一團肉怎么處理？但人是有感情的生物，何阿偉說的大麻煩，應該就在這里。
而他想要請示自己的問題也在這里。
是否要清除那些沒有靈魂的新生兒？
留著肯定會拖累整個人族，若是選擇清除這些新生兒，又顯得太過于不近人情，甚至是殘忍，畢竟，虎毒都不食子，而他們是人類，更不應該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沒有靈魂的人到底還算不算人？
林善以超凡的角度來看……肯定不能算是人，但對于那些普通母親來說，大概率會得到不同答案。
這也正是人庭找林善的原因。
這件事情不能由人庭來決議，不管最終的決議結果如何，人庭的權威都會動搖。
若是決定不清除，之后的人族被這一批新生兒所拖累，有心人借題發揮，說人庭的決議摻雜私人感情，做出錯誤的決定使人族的發展停滯，已經不適合坐在領導者的位置上。
到那時，那些眾多被拖垮的家庭，或眾多已經意識到眼前的‘人’并非她們的孩子，只是一塊肉而已的母親們，還會顧及現在的情感而維護人庭嗎，恐怕絕大部分人都會由感激轉為怨恨。
退一步來說，若是人庭為了人族大義，為了長遠的發展，選擇清除這些沒有靈魂的新生兒。
更是會有人借題發揮，說人庭的決議沒有人性，殘忍至極，這些新生兒不是數百數千，而是接近十萬的數量，這些言論是壓不下去的，如果做的不好，可能就會為人庭埋下一個禍根。
甚至人庭的內部都可能先分崩離析，任何政體都不可能是百分百堅固的。
這件事情的最佳處理方法，就是人庭不參與，交給先驅決議。
先驅在人族擁有傳奇性質，族地內處處流傳著先驅們的故事，先驅們所做的決定能很大程度上獲得民眾的認同。
而先驅中，又以林善的傳說度最廣，只要是林善的決議，普通的民眾甚至會把這決議添加一些‘神性’。
別看林善經常時不時的在族地現身，也見過很多人，但他見的都是人族的高層，人族的領導者，或人族中的佼佼者。
一些普通人哪怕是普通的超凡，一輩子或者幾代人都不可能見到林善。
至于為什么，不請眾多先驅一起召開先導會議來決議，只能說這些議員都不是傻子，先導會議和庭議有什么區別呢？
這可是接近10萬的生命，哪怕是先驅也會產生分歧。
若是直接讓林善做決定，就算有些先驅對這個決議有不同意見，但也會顧及林善的面子，不會多說什么，誰才是先驅的核心，這些議員心里很清楚。
林善皺眉思索著，他也有些感慨，不愧是能在萬千人族中脫穎而出成為議員的人，遇到問題真能想出最完美的解決辦法。
思索了片刻后，林善淡淡發開口道，“清除吧，沒有靈魂的人不能算是人，既然我們知道真相，那就要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一言決定了接近十萬生命的生死，后續可能還有更多。
聞言，何阿偉渾身一震動，抱拳道：“是！我們會做出合理美化，絕對不會對您的名譽造成任何影響。”
“這些都無所謂，一切以人族的發展為第一，既然站在了這個位置，那就要為了大義，而不是私人情感。”林善搖了搖頭道，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后，不知為何他的心頭也有那么一絲沉重，這就是一言決定他人生死的感覺，他心里很明白，他的做法是正確的，他是為了人族。
但是，想到接下來，超凡闖入家中…去搶奪那些孩童進行清除之時，那些母親會有什么反應？
“過程，盡量柔和一些，可以告知她們前因后果。”
緊接著，林善將原質的概念告訴何阿偉，并將自己的地府猜測，也全說了出來，提醒他可以將這些編成便于理解的故事，讓普通民眾也理解。
聽了林善的話何阿偉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雖然他們不知道源質的概念，但關于靈魂的記載還是很多的。
天使族劫掠走那么多靈魂，緊接著人族這邊就出現了如此多的癡呆兒，這兩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起。
“先帶我去確認一下，我確認之后再開始行動吧。”林善道，這關乎近10萬生命的決定，肯定要眼見為實。
其實還有另一種選擇，就是告知真相，由那些母親做決定，這么做的結果林善也能猜到，至少一半的癡呆兒會保留下來，與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養著一塊肉長大，還不如再生一個。
這個惡人，由他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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