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灰塔的黎明 > 第二百八十二章 陌生的街道
    草地,夜空,兩個灰袍。起司和白矮星沒有著急立刻向外探查,因為這里大概率只是個囚籠,一個專門用來收納蝠鲼異獸的囚籠。

    起司得到這個猜想是因為他見過羽蛇,羽蛇所在的房間和這里很像,都是經過精心布置專門為了其中的住客所打造的。而白矮星顯然也不是一直在這里,他在這之前肯定也經歷了類似的冒險,因此才會得出和起司類似的結論。那就是他們所處的這片空間,很可鞥比想象的小。

    “我們在這里坐著是為了消磨時間,還是為了聊點別的什么?”起司將法杖戳在地上,對面前不急不換掏出酒壺開始喝的同門問道。

    法師里會喝酒的人其實不少,起司自己也會喝酒,不過在這種環境里還能坦然飲酒,就不會那么簡單了。

    占星術要是按照萬法之城的分法,也算是通靈術的一種,因為除了那些神神叨叨的占星師,很少有人可以從群星的規律中找到和地上事物的啟示。既然是通靈術,喝點酒增加靈感似乎也并不奇怪。

    “比如,這片空間會不會消失?”白矮星放下酒壺,小心的合上蓋子,看得出來,他很珍惜這些不容易補充的液體。而他的話同樣切中了起司心中所想。

    如果這些房間是收容某些特定生物的牢房,那么它們是否會動態調整?

    “我猜不會。”起司也不甘示弱的掏出一只葫蘆,這是他從奔流城買來的另類容器。葫蘆里裝的自然不是酒,而是一些可以提神的飲料,它的味道一言以蔽之就是苦,非常苦,苦到會讓人瞬間清醒。

    “那我賭會。”白矮星對同門的炫耀似乎感到了積分不爽。金屬制的酒壺在價值上肯定是高于葫蘆的,可這里是泛北大陸,在這里很少有可以長到作為容器那么大的葫蘆,所以從難得的角度來說,起司更勝一籌。

    “你的依據是什么?”起司問完后就笑了,從表情來看,白矮星并沒有判斷依據,他單純只是在和自己唱反調而已。考慮到兩人剛才的短暫交手,這種微妙的敵意倒也沒什么不合理的。于是起司好心的將葫蘆遞了過去,“來一口?”

    “不用了,蛇心草溶液的味道我在這里都聞到了。這一陣算我輸了,能面不改色的喝下這種玩意,你的控制力確實在我之上。”蛇心草,正是起司飲料的主要材料之一,人們常說蛇蝎心腸,所以便把苦的要死的草叫做蛇心草。

    “我總覺得你不是在夸我。無所謂了,這東西確實很能解乏,我靠著它曾經把研究時間延長過三天。代價就是自那之后我就不覺得它苦了。”

    起司若無其事的說著令人不安的話,能將這光是聞就會讓灰袍皺眉的東西喝到出現耐受性,可想而知他到底是在短時間內喝了多少。

    不過白矮星反倒對起司手中的東西有了興趣,對于身體仍然受制于極限的法師們來 師們來說,能夠增加三天研究時間可是不小的誘惑。

    就在白矮星猶豫著是不是要嘗試這堪稱魔鬼的飲料時,他們腳下的草地開始無來由的顫抖。地震,但震動的并不只是地面,連天空中的星星都在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一樣。

    這似乎印證了起司剛剛說的猜想,失去囚徒的牢房自身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就如沒有人居住的房屋總是破敗的格外迅速一樣,這里正在坍塌。不過,兩個法師仍然不急不緩的坐在那里,好像地震和崩壞與他們全無關系。

    “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出口嗎?”起司向對方詢問道。經過這幾次傳送的經歷,他隱隱猜測在這個灰塔的背面,每個房間都不會用一種方式接納多名訪客,也就是說,他和白矮星很可能會在下次傳送中分開。

    “不,我覺得占星室比較重要。離開只能確保自身的安全,前進才能看到事情的本源。”白矮星意有所指的看向起司,似乎在暗示他什么。畢竟占星室里一定有安莉娜,占星師前方那里,免不了會見到她。

    “那就祝你成功,見到她的話,幫我帶聲好。”起司對此倒沒什么好在意的。安莉娜的狀態是不好,可她畢竟是真祖級別的血族,對于無限接近神話時代生物的她,哪怕是灰袍法師也不會有什么好辦法造成傷害。

    地面,在震動中裂開,朝著兩側分離。起司和白矮星眼看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遠,相互融入黑暗之中。這個囚牢,崩塌了。這是好事嗎?還是破壞了整個灰塔內部的結構呢?現在還不得而知。

    下一刻,起司已經坐在了喧鬧的大街中央,周圍都是穿戴整齊的行人,在街頭商販那里挑選著自己心儀的商品。兩個孩子從灰袍身邊跑過,手里拿著用木頭包裹棉布制成的木劍,扮演著只對他們有意義的角色。

    起司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搭理自己,這才緩緩起身。看慣了離奇古怪的環境,眼下頗為熟悉的泛北大陸街景令他生出了幾分錯愕。

    他很快開始利用自己的知識,通過周邊房屋的結構和人們的穿著來判斷起此處屬于何地,受到何種文化影響。結果有些出乎意料,他竟然沒有從頭腦中找到可以稱之為答桉的東西。

    那么這里要么是被完全虛構出來的,要么就屬于一個尚且無法歸入歷史之中的時空。

    然后,他就發現了另一件事,語言。這里人說的語言,他雖然聽不懂,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怎么說呢,就是當他開始去分辨語法,單詞,音節的時候,這些話語就成了無意義的雜音。但只要他不去集中精力,它們又變回了可以聽的十分清楚的生活對白。

    這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影響起司的很可能不是聲音本身,而是更深層的認知。有什么因素從認知層面賦予了起司聽懂雜音的能力,唯一的問題是,他聽到的真的是這種語言的真實意思嗎?還是被人為編造出來的假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