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回檔少年時 > 第十七章 最長情的告白
    初見的那番話,顯然在學校里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那天開學典禮結束之后,有很多的聲音突然就冒了出來,這小姑娘經過今年年初88周年校慶文藝匯演的《洛神》之后,本來在學校里名氣就挺大的了,算得上是那種長相和成績都出類拔萃的稀有物種,最讓男生稀罕的類型,經過這一遭,怕是在學校里沒有人不知道了。

    一些張云起身邊的人倒是聽出了點兒不一樣的意思,像王小凱、田壯壯、楊偉,還有林月英于小蕊幾個女孩子,就老是追著問張云起說:“那天開學典禮上,初見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張云起被問的多了,反問:“你猜?”

    大部分人都覺得張云起很賤,但就是拿他沒有辦法。

    除了這事,張云起的日子也挺平靜。

    公司那塊呢,眼下聯眾貿易的業務成熟,又有老道的余林坐鎮,真沒有值得他操心的地方。其實這種經銷商模式發展空間很有限,能掙錢,也不復雜,風險小,但只能跟著小霸王總部的屁股后邊喝點兒湯,當個小老板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但絕對不是可以長久干下去的好活兒,而VCD影碟機的開發起碼還有幾個月好等,兜里揣了三百多萬分紅的張云起現在打算收購一家電子廠,到時候VCD影碟機樣機研發出來,直接上馬,這事兒他交給了余林操作。

    相較于以往,初見還是一樣的。

    每天按時上下課,閑時看看喜歡的課外書,從來不愛和同學們玩鬧,除了體育課上和紀靈打羽毛球以外,沒有太多的愛好,而現在的張云起坐在教室最后面一排,初見又坐在前面和李雨菲同桌,在教室里少有交流,開學典禮上發生的事情,兩人也從來沒有聊過。

    直到星期五的那天,下午放學后,班上學生做鳥獸散,初見值日搞衛生,張云起和她一起清掃了教室,初見繼續擦黑板,張云起扔了垃圾,回到座位上翻開英語練習冊,他把最近一些難點題目全部標注了下來,因為英語老師洛琳要給他補課,或許是覺得他是個有點兒前途的人,獨獨英語成績不好,有點可惜,張云起不好拒絕。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洛琳來了。

    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進行英語輔導。

    在輔導的過程中,張云起從洛琳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成熟少婦特有的知性,講課很耐心,談吐大方,說話親切,諄諄善誘,真是一個難得的好老師。

    不過在輔導的間歇里,張云起會忍不住去看初見,初見擦了黑板,沒有走,或許是怕打攪到正在聽課的張云起,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看書,很認真,張云起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文學著作,但有的時候,文學的美不在于內容本身,比如現在,文學的美主要體現在繆斯身上,尤其當繆斯穿著白棉布的裙子,裙子上透著陽光曬過的味道時。

    大概講解了四十多分鐘,內容講完,洛琳放下筆說:“今天就到這里吧,下周五繼續。”

    張云起點頭:“謝謝老師。”

    “不用,我給你定一個短期目標,這次期中考試要考110以上。”洛琳微笑,身上充滿了成熟少婦的韻味。

    張云起點頭說:“一定。”

    “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家吧。”洛琳抬頭看了眼還在看書的初見的背影,有點意味深長,但她沒有再說什么,起身離開了教室。

    張云起合上練習冊,來到初見旁邊。

    教室里安安靜靜的,初見穿著白色棉布的裙子,白色的短襪,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的是一本《仲夏夜之夢》,夕陽的斜光照在新換的課桌上,窗外的爬墻虎垂下來,那是夏秋之間的傍晚,初見仰著頭,抿著嘴巴,像個乖女孩,笑著說:“云起,學習完了?”

    張云起點點頭,然后說:“開學典禮的事情……”

    “沒事的,云起。”不知道為什么,一向說話極有禮貌的初見打斷了張云起的話,沒有讓他再說下去。

    張云起笑,然后道:“初見,我想唱一首歌給你聽。”

    初見怔了怔,然后說好。

    張云起唱了起來,唱的是陳奕迅的《陪你度過的漫長歲月》。

    至于唱得好不好聽,好像并不重要。至少對于初見來說是這樣的,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坐在課桌上的張云起,然后,窗外的花草仿佛在瘋狂的生長,窗口透進的斜光迅速地黯淡,時間從指尖溜走,腳下云流變幻,初見永遠也忘不了少年在落日余暉下的側臉,還有歌聲里的那一句:陪你把孤單變成勇敢,最長情的告白是陪伴。

    ******

    張記棲鳳渡魚粉店招人的事情有了眉目。

    為了這件事張云峰親自去了一趟老家云溪村,受到了父老鄉親的熱情款待,這次他只要招三個妹子,但想進城打工的有十多個,個個都能和老張家攀上親戚關系,有些關系還挺硬的,像二舅劉紅兵,就非要讓張云峰把他表妹劉春麗帶上去。

    其實劉春麗作為張云峰的親表妹,關系這么親,按理來說,把她帶上來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張云峰心里有芥蒂,擱不下,前年老爸入獄,老媽為了讓云起和春蘭念書,找二舅劉紅兵借錢,劉紅兵最后放高利貸的事兒讓他寒心,而且劉春麗也不是個好使喚的,劉家沖出了名的好吃懶做。

    其實去之前,張云峰找弟弟張云起嘮過這事兒,張云起給了他意見:“其實招的人歪好也不是非常的重要,招誰都行,但既然不管招誰都會得罪人,這不就很簡單了嘛,該怎么著還怎么著,按要求招人,得罪了又能怎么樣呢?怕被云溪村的人戳脊梁骨,罵發了財就忘了本?可別忘了,以前咱們家窮的時候,也沒讓人蹬鼻子上臉欺負罵破落戶呀。”

    張云峰覺得弟弟說的很有道理。

    也就這么干了。

    他選了三個長得干凈利落又干活麻溜的,這里邊有一個女生叫張晴冬,她老爸張二麻曾經跟張云峰因為秧田灌水的事兒起過矛盾,當時鬧得很不愉快。但這些扯皮的恩怨在那時候的農村實在太多,不是什么事,張二麻倒是挺鄭重其事的,當晚請張云峰到家里喝了一頓酒,為當年的扯皮事兒表達了歉意。

    至于親表妹劉春麗,張云峰伺候不來,沒要,二舅劉紅兵特別氣,從劉家沖趕到云溪村找到張云峰教育些很不好聽的話,說什么當年你老子偷東西坐牢,是我東奔西走打點關系的;你那兩個狀元弟妹當年沒錢念書,是我掏錢供的!現在到市里發財了,就不干人事兒了?

    張云峰這人挺實誠,但絕不對不是呆板迂腐,他也不跟劉紅兵爭吵,這種事情只會越吵越亂,他對劉紅兵說:“這樣吧,你喊大舅和三舅來了,做個見證,咱們在好好嘮嘮當年的事兒究竟是誰對誰錯。”

    劉紅兵臉紅脖子粗,說:“成!今晚把他倆叫上理論。”

    劉紅兵回了劉家沖,但當晚并沒有來。來的是一個更大的麻煩——張國瑞。

    張國瑞知曉如今云溪村鼎鼎大名的能人回來后,特地跑到張海軍家找張云峰嘮了嘮,嘮了些啥張云起不知道,但想來總該不會比今年年初時親切客套,還外帶給相親把自己的遠方侄女介紹給張云峰。

    不過相較于今年年初張云峰和張國瑞談話之后的失魂落魄,這次他顯然淡定了很多,成長了很多,帶著三個村里女生回到市里后,什么也沒有對張云起說。

    直到中秋節的前夕,張云起放學回家,老妹春蘭背著書包風風火火的追上他,急急忙忙地說道:“二哥,有人在追曉楠姐!”

    張云起瞧了眼春蘭:“不就是咱大哥嗎?”

    春蘭跺了下腳:“不是,是別人,一個男的,經常有事沒事跑到市一中去找曉楠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