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冷笑一聲,卻掩不住眸子里的怒火,“你當哀家瞎的嗎?她臉上的傷莫不是
自己磕出來的?”
子安又伸出小手揮擺了一下。“回皇太后的話,這倒不是她自己磕的,昨日她在王
府廝打妾身身邊的嬤嬤。此事剛好被禮親王看見。禮親王斥她目無主子,恃寵生
驕,囂張跋扈。才施以小懲,執刑也由禮親王身邊的侍衛,非妾身所為。”
禮親王妃走出來道:“此事千真萬確,這惡仆實在囂張。竟敢當著主子的面廝打宮
中伺候多年的老嬤嬤。還口口聲聲說奉旨來的,如此跋扈若不懲處。日后還得了?
丟的不也是皇太后您的臉面么?”
皇太后面容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狠狠地瞪了禮親王妃一眼。禮親王妃抬高了頭
顱,絲毫不懼怕她。
之前她懲處了老太君,震懾了大家。可如今被自己男人和子安撕破。也不過是紙老
虎。哪里有什么好怕的?
皇太后心里頭憋著一口氣,看著梁嬤嬤。“禮親王妃說的可都是真的?若有人冤枉
了你,你也別怕,有哀家在這里為你做主。”
這話如此偏頗,叫在場的人發出了絲絲的抽氣聲。
她渾然不顧,只是用眼神鼓勵著梁嬤嬤。
梁嬤嬤牙齒掉了一顆,嘴巴痛得發麻,聽得可以辯解,連忙就強自跪直了身子,哭
著道:“皇太后明鑒啊,奴婢在您身邊伺候多年,您素質奴婢的性子,哪里是這種
囂張跋扈的人?奴婢自入王府,便把王府的下人管治得妥妥當當,下人上下一心。
那日,實在是王妃身邊的嬤嬤自恃伺候過廢后梁嬪,且見奴婢深得府中下人信服,
竟對奴婢出言挑釁,且還對皇太后不敬,奴婢實在是忍不住,才想出言制止,殊不
知奴婢勞累多日,身子虛弱,且又狂怒至極,一時站立不穩竟撞了她一下,她便借
故摔在地上,剛好禮親王來到,王妃便故意呵斥,讓禮親王誤以為奴婢廝打楊嬤
嬤,竟下令杖打奴婢,奴婢實在是冤枉啊。”
這番辯詞,子安聽著感覺真是……忒不要臉了!
皇太后冷冷地看著子安,“王妃,她說的可是事實?”
子安道:“皇太后,您是相信妾身和禮親王,還是相信她?”
皇太后哼了一聲,“她在哀家身邊多年,哀家知她不是個跋扈魯莽的人,此事只怕
另有內情。”
子安憂愁地道:“若真有內情,怕真是禮親王冤枉了嬤嬤,既然她是皇太后身邊的
人,妾身若強行要了去,著實不孝,皇太后便留她在身邊吧。”
皇太后一怔,卻隨即穩住心神,“這點容后再說,至于你指認她盜竊,哀家也想聽
聽她如何辯解。”
她如今可不敢說禮親王冤枉了她,若禮親王知道,怕是三更半夜都得入宮跟她理論
一番的。
“也好。”子安靜靜地說,眼睛眨了幾下,愣是沒任何的波瀾。
皇后一直都沒做聲,卻在嬤嬤辯解的時候,忽然說了一句,“嬤嬤是皇太后派出去
的人,想來不會起這貪念,會不會,是府中的奴才故意栽贓陷害?畢竟,王府的規
矩一直都比較松散,嬤嬤等人去了,樣樣持正,難免便叫那些散爛狡猾之徒起了怨
懟之心,趁著王妃回來,動了鬼祟心思也不可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