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懷胎三月離婚,首富老公搜遍全球 > 第125章 原來,最可憐的是傅總
  傅寒夜的步子,重似千斤,他一步一步,跟在沈念身后。

  兩人走過醫院通道,穿過藝術回廊,兩人臉上表情,如同天空那壓頂烏云。

  雨水落到兩人身上,誰都沒有去在意。

  陡地,沈念駐足,側過臉,緊緊盯著身后男人的臉,指著不遠處的草叢,雪白唇瓣開合,“就埋在里面。”

  男人黑色瞳仁,猛地縮緊,他瞥了眼雨水滴落的草叢,喉結一滾,嗤笑了聲,“你以為我會信?”

  沈念的聲音,輕如薄煙,“你可以去看看。”

  傅寒夜想掉頭就走,邁出去的步子,終究是收了回來。

  他垂下的目光,死死凝住女人平坦的肚子,沈念本來就不胖,妥妥的骨感美人,懷了這個孩子,總沒胃口,人就更瘦了,總是給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掩在寬大病服下的女人身體,怎么看都不像是懷著一個七月大的孩子。

  傅寒夜轉過身,靠近她,伸手撈起了她的衣服下擺,雪白的軟肉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纖細的腰身,證明了她所言非虛。

  傅寒夜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他沖向了草叢,露水落到他眼角眉梢,他竟毫不在意。

  撥開亂亂的草叢,出現在他眼前的小土包,看起來像是剛壘起來的,泥土是那么新鮮。

  鈍痛似鋒利刀尖,狠狠扎在了他胸膛上。

  他顫抖的手,扒開泥土堆,當他從泥土坑里刨出那具血肉模糊的嬰兒尸體時,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沈念沒有騙他。

  孩子果然死了。

  孩子腦袋耷拉在他掌心里,粉粉嫩嫩的身體,全是紫紅紫紅的血。

  看著這具小小的身體,傅寒夜喉頭緊縮,此刻,他的心,像他孩子尸體一樣,紅得滴血,痛苦排山倒海而來,似要將他淹沒,將他逼瘋。

  淚水,就那樣從他眼睛里落了出來,落到了孩子的身體上。

  轉小的雨勢,慢慢變大。

  他竟然沒有一點感覺,溫熱的淚,沿著他腮幫滾落,越來越多,越來越猛。他的身體,久久半跪在那兒,成了雕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漸漸有了反應,從脖子上取下紅色的汗巾,一點點擦去孩子身上的沾上的泥土,動作輕得不能再輕,處理完了,他脫下外套,將孩子包裹起來,然后,他慢慢站了起來,從沈念身邊走過時,再也沒有看她一眼。

  沈念站在屋檐下,看著男人頎長的身形,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雙腿突然一軟,她跌倒在墻上,身體貼著墻面滑落,冰涼刺疼她肌膚,蔓延進了骨髓。

  冷得瘆人。

  淚,濕了眼眶,模糊視線。

  轉角,有個男人出現,他匆匆而來,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不念醒了,她在找媽媽。”

  男人的話,像是救世主,為她失彩的瞳仁,注入了鮮活的力量。

  她擦凈臉上的淚,踩下去的步伐,有了生命的活力。

  男人把她撫進了溫暖的玻璃房。

  隔著薄薄的玻璃,她癡癡地看著保溫箱里的小生命。

  孩子的臉與身體,那么小,緊緊揪扯著她的心,看著看著,淚又流了下來,第一次做母親,心痛伴隨著擔心,更有糾結,她抓住司宴鴻的手,“司醫生,她為什么那么小?”

  那么小,能活嗎?

  能好好地長大成人嗎?

  無數個問題,從沈念腦子里冒出來。

  司宴鴻看著她,目光里有堅定,“放心,我們用的是目前醫學領域里最先進的保溫箱,也是最先進的救治措施,她才剛七個月,是個早產兒,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司宴鴻的話,像是給沈念吃了顆定心丸。

  她回過頭,目光再次落到孩子身上,她好想沖進去抱抱她,摸摸她,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醒來時,沈念萬念俱灰,她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司宴鴻過來,告訴她,說孩子沒死,還活著,就是她必須得好好養身子,孩子目前有專人照顧護理著,過兩天,她就能看到孩子了。

  她知道傅寒夜會找過來,只是,她沒想到,他會親自來。

  在傅寒夜來之前,征得她同意后,司宴鴻拿了一具別人難產,準備埋掉的死嬰,急急埋在了草叢里。

  知道孩子沒了,傅寒夜不會再糾纏。

  以后,沈念也會毫無負擔地生活。

  只是,她看著男人從土包里刨著孩子,再將孩子身上的泥土一點點地擦去,神情說不上來的認真,她的心,竟然莫名也疼。

  當他抱著孩子揚長而去時,她竟然差點失控。

  這樣也好。

  沈念站在那兒,注視著不念,不念,是她為孩子取的名,此后,無論多難,她將帶著不念安安靜靜地生活。

  再也沒人打擾她了。

  傅寒夜抱了團東西出來,王朝嚇得趕緊從車里出來。

  當他看清傅寒夜懷里的東西,是團血肉模糊的死嬰,尤其死嬰上,似乎還沾染了泥土,王朝心里哆嗦了下。

  這孩子,莫不是剛從土里刨出來的吧?

  傅寒夜沾了泥的手,告訴他,他猜對了。

  王朝驚嚇不小,

  “傅總……”

  傅寒夜臉色平靜,眼神空洞,往后縮緊的下巴,讓他看出了老板心里的絕望。

  孩子無疑是沈念的。

  剛出生,就死了。

  “上車。”

  傅寒夜的聲音,又啞又沉。

  任誰都看得出來,此刻,他在壓抑心里的痛苦。

  王朝不敢有片刻遲疑,坐上車,車子發動時,他往醫院門口瞟了眼,以前,他一直都是站在沈念那邊,覺得沈念很可憐,現在,他覺得,最可憐的,是他的傅總。

  回到8號公館。

  傅寒夜去雜物間,拿來了鋸子斧頭,又挑了塊上好的木頭。

  他不會木工,手被木頭扎破了,指尖落出的血絲,滴落到指縫里,伴隨著淡淡的疼痛,他也沒去在意。

  一夜不眠不休,他為孩子做了個小棺材。

  棺材上貼著各種大頭貼,頭貼上的嬰兒臉,是他與沈念的綜合體。

  死嬰放進去,他純黑的瞳仁,沒了任何波浪,蓋子合上,棺材落入土坑,再添了土,紅色的泥土,將小棺材慢慢掩蓋。

  他的孩子,此后,與他天人永隔,這輩子,再也沒辦法見面了。

  他不想去追究孩子真正的死因,孩子的離開,是沈念親手剪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退路。

  然后,傅寒夜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開始酗酒,房間角落,烈酒瓶亂七八糟,到處都是,從白天喝到晚上,誰都勸不聽。

  那么多女人,他不喜歡,偏偏挑了個最難啃的骨頭。

  喜歡不等于深愛。

  他相信等自己的心傷透了,他就會好好生活。

  而前塵往事,就讓他隨風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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