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孫李炎站到晉郡王妃趙嫣然面前，猶豫了好一會兒：“母妃……”
他低下頭，不敢看晉郡王妃趙嫣然的神情，“聽說最近京中流行滑板車，很多大人小孩都在玩。”
“我知道！”晉郡王妃趙嫣然打斷了他，道，“這事你別管，你父王心里有數。崇親王府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一次打臉，兩次打臉……呵！你父王記著呢。”
忍。
等晉郡王上位了，總有一天，她會跟崇親王府算總賬。
看吧！他就知道。三皇孫李炎的心里，那滋味別提了。
他輕輕嘆息一聲，也沒說什么。
從小到大都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從晉郡王妃趙嫣然那里離開，三皇孫李炎的身影有些蕭索。
跟在他身邊的大太監文誼看了，有些心疼，又有些無措。
小主子跟王妃說話，他一個太監不可能一直跟著，所以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敏感地感覺到，最近幾次小主子與王妃說完話都不開心，只是不知道為何小主子沒說。
難道，是怕說了王妃不高興？
猶豫了一下，大太監文誼決定說點開心的話哄小主子開心。
“小主子……”
當三皇孫李炎的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大太監文誼微微松了口氣。
有的問題越埋越深，當有一天爆發出來時，十分驚人。
——
“他們改良了設備？”顧清菱一直有這個打算，想讓墨家的人幫忙升級一下生產設備，只是老虎到他們蒸氣機還在研究，大家都還在忙，便沒有說此事。
但沒想到現在大丫鬟春天告訴她，踏腳車場那邊傳來消息，說生產設備升級了。
“你確定他們升級的是生產設備，不是踏板車？”踏板車已經升級到了2.0，再升級一個3.0或者4.0也不奇怪。
“奴婢確定已經肯定，升級的是生產設備。據說他們把墨特先生研發出來的半成品改良了一下，用在了生產踏板車零件的設備上……”
大概意思就是，原本這個設備需要好幾個人才能用，現在一兩個人就行了，而且生產速度也上去了。
若是滑板車一個零件的生產設備加速了，那還沒有什么，關鍵是他們摸清楚了如何給其中一個設備提速，順理成章的，其他設備也能提起來，所以才趕緊上報，報了一個喜。
這一次，輪到顧清菱驚訝了：“竟然是這樣，那還真是讓人驚喜，記得給他們發獎金。”
“那是自然，下面都記著呢，誰做了什么貢獻，大概要發什么層級的獎金，一筆都不會漏。生產設備的速度提上來了，人也不用急著那么招了，他們說要先把生產設備的設備改良一個，做個升級……”
顧清菱懂，光提生產踏板車的設備不行，生產踏板車設備的設備也得升級，只有整個產業鏈都升了級，踏板車的生產量才會大幅度提升。
若是整個生產鏈都提升了，那就不只是踏板車的生產量上來了，其他相關產業也會得到提升。
比如齒輪，它不僅用于踏板車、滑板車、自行車、機械風扇之類的，還有許多生產設備也會用到。
這還只是一個齒輪，若是整個踏板車的生產鏈升級，那么其中得涵蓋多少個零件？
這些零件的背后能夠養活多少人？
這些零件都能升級了，那相關的、差不多的，是不是也等于技術成熟了？
等等，顧清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產業升級雖然是好事，可同時也意味著對金屬礦產的需求量也提升了。
之前李文崇才好不容易從明光帝那里獲得一張特許，從別人手里搶一條鐵礦，原以為能撐不少時間，但現在看來……
“王爺回來了，讓他來我這里一趟，我有事找他。”
“是，王妃。”
……
這個問題拋到了李文崇這，李文崇也頭疼。
這是鐵礦，不是別的什么店鋪、土地之類的，事關國家軍械大事，非常敏感。
之前他要了一個小鐵礦，那也是看在顧清菱上交了不少好東西，確保了它的去處，明光帝才松的口。
這下好了，生產設備需要大量用鐵……
“就不能用別的東西代替嗎？一定要是鐵？”
顧清菱攤手：“要是能代替就好了，我也想啊，可問題是找不到別的替代品，只能用這個。”
就算是替代品，也是鐵的升級版鋼之類的，怎么可能會往下降？
他想多了。
“這個有點麻煩，之前那個已經是特批了，如果你要的量大，皇兄不可能批。這東西，太敏感了！”
“用之前發現的煤去換，也不行嗎？有了煤，鐵器也能升一個級……就算有連弩、床弩之類的來換都不行嗎？”顧清菱說道，“我記得墨家上交的那個床弩，射程可達千米。”
李文崇望著顧清菱，表情一言難盡。
她還好意思說，就是因為她上交了這些東西，她皇兄才格外敏感啊。
她也不想想，她手里握著公輸家、墨家，雖然沒有專門研究軍用器械，可她手里有人啊。
他們現在能研究別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就能調頭研究軍用器械。
要不是皇兄信任他，把公輸家、墨家交到他手里，換一個別人，早被他皇兄連窩都給端了。
可是皇兄再信任他，也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把大明所有的鐵礦都交給他啊。
顧清菱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畢竟在她上輩子的理念中，弩這種東西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得過火器。
最終戰爭還是要靠熱武器，那才是最強大的武力資源。她也是想將熱武器給弄出來，但在此之前，還需要別的東西來過渡，也就沒提這事。
“真的不行嗎？我再加一個瞄準器、千里眼之類的，也不行嗎？”顧清菱只覺得，一定是她給得太少了。
“瞄準器、千里眼是什么？”
顧清菱描述了一下。
“真的有這種東西？只要兩塊玻璃版，就能看到遠處的東西？”李文崇將信將疑。
顧清菱點頭：“當然，這原理其實就跟眼鏡是一個道理，近視眼看不到太遠的東西，眼鏡就是將遠處的東西放大，讓眼睛看得更清楚……瞄準器和千里眼都是這樣，將遠處的東西聚焦在鏡頭里放大。你要不信，我讓公輸菡給你弄一個。”
顧清菱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京城到處都是玻璃，她也給大家制作過眼鏡和放大鏡，但似乎沒往望遠鏡上面想。
若不是今天談到連弩，她想要給連弩配一個瞄準器能夠看得更清楚，怕是完全想不起來千里眼這東西。
但這也不能怪她，她上輩子就不是干這個的，她就是一個生活在和平世界里的小老百姓，關注的也只是小老百姓的吃吃喝喝，軍事上的就不那么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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