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紅樓之挽天傾 > 第七百七十章 沈邡:佞幸之臣當道……
  兩江總督衙門,后堂書房

  沈邡穿著官袍,未著烏紗,端坐在條案之后,聽主簿白思行敘完,蒼老凹陷的面頰緩緩耷拉下來,默然半晌,嘆了一口氣道:「太子太保,多少文臣嘔心瀝血,勤于王事,畢其一生,都難得授此官銜,卻為一小兒所得,蒼天何其不公。」

  「東翁,慎言。」盧朝云面色微變,提醒道。

  這就是怨望之言了,結合著被革職留用,如是讓有心人聽見,再大做文章起來。

  沈邡低聲道:「佞幸之臣當道,忠直之士卻被排擠、猜疑,罷了,罷了,不說了。」

  白思行勸說道:「東翁,兵部的蔣、孟兩位大人以及都察院的官員,這幾天頻頻上疏彈劾永寧伯,說永寧伯手握重兵,有危殆社稷之憂,許是等輿論發力,另有變化,也未可知。」

  沈邡道:「現在女真殘余勢力尚在海外漂泊,隨時可興兵來犯,朝廷怎么可能調離賈珩小兒?那些人還是沒有明白。」

  江南官場諸人沒有明白,如此這般,只會更為堅定宮里讓賈珩小兒胡鬧的心思。

  盧朝云道:「制臺接下來有何打算?」

  沈邡沉吟說道:「現在秋糧催繳,南粟北輸,先幫朝廷料理好此事,其他的,隔岸觀火,靜觀其變,當下,一動不如一靜。」

  他現在革職留用,如再有錯漏,兩罪并罰,就是罷官去職的下場。

  白思行點了點頭,說道:「東翁,揚州汪壽祺那邊兒,最近也有了眉目,據說鹽運司自崇平年間開始算起,虧空了兩千多萬兩,永寧伯正在向揚州八大總商追繳贓銀,填補虧空,據聞,揚州四位總商的家財已經開始派錦衣府衛清點。」

  作為兩江總督衙門的幕僚,消息渠道十分廣泛。

  事實上,賈珩這七天除卻整頓江南大營軍務,也開始對揚州八大總商的四位總商商鋪、產業進行清點、核查。

  馬、程、黃、鮑四家總商因勾結東虜,皆被查封一應家財,而后等待宮中旨意,或者說等待著晉陽的內務府船隊抵達揚州。

  「四大總商,豪富之名,天下皆知,這得有多少銀子?」沈邡心頭有些好奇,問道。

  白思行解釋道:「四家都是數十年豪富之家,如是將家藏財貨悉數折賣變價,多了不敢說,幾千萬兩應該是有的。」

  沈邡皺了皺眉,低聲說道:「竟然這么多?」

  他向來知曉鹽商有錢,但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竟如此富有,真就富可敵國!

  白思行道:「自太祖朝,以鹽利濟北伐大軍,著汪家成立江南鹽務總局,而后,兩淮都轉運司籌建,鹽務總局改行總商,汪家享鹽利之厚已近百年,以學生所見,僅汪家一姓之家財只怕就有兩三千萬兩,至于其他幾家雖是在太宗、隆治年間相繼經常鹽利,幾十年積攢下來,財貨可觀。」

  在平行時空的清代,據李澄在道光二年《淮鹺備要》一書中如是記述:「聞父老言,數十年前淮商資本之充實者,以千萬計,其次亦以數百萬計。」

  換句話說,揚州八大總商家財俱在千萬級,無非是幾千萬的問題,這才是對鹽商這個行業的基本尊重。

  而賈珩先前向揚州八大總商追繳的是崇平元年至十五年的鹽運司虧空賬目,不是鹽商的所有財貨。

  而十五年間,經過劉盛藻的不完全招供,八大鹽商通過以新借舊,賒欠虧空兩千萬兩,也就是劉盛藻在任兩淮轉運使期間,之前隆治年間的舊賬,這都根本就沒有稽核清查,恰恰隆治年間,大漢正當強盛,對兩淮鹽務的監察風氣最為寬松。

  換句話說,揚州八大鹽商,除汪家這樣的百年家族實力深不可測外,其余幾家抄家之后的土地、不動產、商鋪產業加起來,都在

  千萬家財之數。

  這可是人家三代人(三四十年)的努力,你一個脫不下長衫的孔乙己,憑什么跟人家比?

  所以,先前給人一種好像也不是太多的錯覺,只是來自劉盛藻的口供粗略統計。

  剩下四位鹽商,雖然對填補虧空兩千萬兩覺得肉痛,每家也就是還上四五百萬兩,幾乎要抽干賬面上的銀子,但整體還沒有到天塌下來的地步,故而,其實暗暗慶幸。

  因為隆治年間鹽運使郭紹年,依然逍遙法外,隆治朝瘋狂侵吞鹽利資產的陳年舊賬,現在不好找了。

  而賈珩的打算,這并非不查,后續查出來一筆,索要一筆。

  電信詐騙也講究個先小后大,結果突然就發現,無法提現,一下子被騙了幾十上百萬。

  甄家后院花廳之中,同樣在議論著賈珩今日所接的圣旨。

  隨著時間過去,整個金陵官場都在熱議此事,如賈珩所言,對先前踴躍彈劾的南京六部官員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甄應嘉此刻一身孝服,面色肅穆,落座在廳中一張太師椅上,下首處則是二弟甄韶、三弟甄軒。

  至于甄鑄,自從甄老太君下葬之后,頗為自責的甄鑄就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對外間之事一概不理。

  三人聽仆人敘完外間熱議的圣旨一事,面面相覷。

  甄應嘉細長的目光中見著感慨,說道:「果然如此,那些彈劾奏疏不過是清風拂面,這是不到二十歲的太子太保,前途不可限量啊,怪不得母親要將四丫頭許給他..」

  說著,心頭也有幾許復雜。

  當年他甄家何嘗不是圣眷優渥,任憑旁人如何攻訐甄家,依然巋然不倒,圣恩不衰。

  縱然是在潛邸之時的天子......這,誰能想到當年那個雍王,現在已成了御極天下的九五之尊?

  甄軒沉吟道:「兄長,我覺得,還是得立有軍功才是,如是于社稷有功,宮里過往對咱們家的那些看法,也會慢慢改觀。」

  甄韶放下茶盅,沉聲說道:「四弟那次實是可惜了,機會千載難逢,如是在江口一戰立下功勞,也不會有今天。」

  如果那天是他領鎮海軍,定不會讓虜寇肆虐于江海之間,今日加官進爵的就是他,甄家之劫也會因此慢慢消解。

  甄應嘉手捻胡須,目光現出期翼,說道:「現在就看晴兒去寧國府此行如何,能不能說服子鈺,以軍務緊要為名,上疏讓二弟你奪情起復。」

  陳漢綜唐宋之典要,承前明之舊制,凡官吏在父母至親亡故之后,都要聞喪舉哀,并向朝廷及時報告,不然就是匿喪,其為不孝之不赦重罪,然后官員丁憂服喪,但一般而言,天子對于寵信之臣,都會在守孝三五個月后,奪情起復。

  普通官員自然享受不到這個待遇,往往都是權重事繁、須臾難離的軍政要員以及中樞重臣,但對一些文臣而言,因為道德輿論的自律和他律所致,反而上疏陳情,不愿奪情起復。

  反而為時人交口而贊。

  比如李守中,原為南京國子監祭酒,丁憂服喪三年,等守孝而畢,再想回去為官,國子監已經沒有位置了,索性在家中教導族中子弟。

  甄軒心頭擔憂,語氣不確定說道:「兄長,賈子鈺會同意嗎?當初老太太在時,想讓他照拂,他都不吐口。」

  甄應嘉道:「只能說試試,這次帶了溪兒過去,如是能完成母親的遺愿,也算不虛此行。」

  如果說先前甄家覺得甄老太君執意讓甄溪打發到賈珩身邊兒做妾,心底有些不樂意。

  現在甄老太君一走,甄家沒了主心骨的惶恐感,以及對甄鑄的怨懟情緒,就再也控制不住,反而覺得并非不能接受。

  甄軒嘆了一口氣道:「不管能不能幫忙,溪兒如能過去,總能為咱們家留下一份香火情。」

  這其實才是甄老太君以及甄軒的打算,大家族之間的羈絆,在沒有工業社會那般商業合作普遍的現實下,就是姻親。

  哪怕是后世,何嘗不是如此?

  否則,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都是從哪兒來的?

  甄韶低聲說道:「現在江南大營整頓,五位指揮使盡數空缺,以我的位置,如是能立下大功,將來再進一步,也不無可能。」

  甄軒聞言,目光閃了閃,道:「兄長所言不差,賈子鈺不可能永遠留在江南,等其載譽而歸,兄長或許可以接管江南大營。」

  說到最后,難免心潮起伏。

  甄家的產業生意其實就是這位甄家三爺操持,并且將每年所得利銀都贈送給甄晴。

  賈珩其實就看出了這一點兒,這才婉拒了甄晴的請求。

  甄應嘉道:「太過一廂情愿了,哪怕是宮里,也不會讓我甄家署理江南大營。」

  甄韶點了點頭,目光炯炯說道:「兄長所言不差,除非立有大功。」比如,他將那位女真親王擒下,那樣的大功。

  ...........寧國府

  賈珩落座下來,黛玉,甄晴、甄雪幾人鶯鶯燕燕都坐在不遠處,甄溪此刻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坐在甄雪身側,不時拿眼偷瞧著賈珩,抿了抿唇,似唇齒之間仍殘留著那令人面紅耳赤的氣息。

  待用***,賈珩道:「林妹妹,我先去書房看看公文,你和尤嫂子陪著王妃還有歆歆說話。」

  黛玉柔聲道:「珩大哥你去忙,我和嫂子在這邊兒就好了。」

  賈珩點了點頭,起身向書房而去,剛剛落座不久,卻見陳瀟手中拿著一摞深藍色封皮的簿冊,進入書房。

  「這是這些時日追繳江南大營兵餉的賬簿,還有揚州的汪壽祺和其他四家的頭一批湊出的二百萬兩銀子,已經交付鹽運司的林御史處,后續的銀子還在想法子籌借,一下子出手太多田宅,也容易賣不出好價,想請錦衣府寬限一些時日。」陳瀟說著,將手中的兩本簿冊遞送過去。

  賈珩接過兩本簿冊,簡單翻閱了下,抬眸說道:「銀子可以慢慢還,二百萬兩銀子,整軍的軍費是不缺了。」

  「此外,經過劉積賢派經歷司的主簿清點,馬家以及程家等鹽商的家資,初步稽核大致在四五千萬兩,但很多田宅、古董字畫,短時間不能折賣成銀子。」陳瀟又是拿過一本簿冊,遞給賈珩,清聲說道。

  與歷次抄家一樣,這些財貨只是賬面金銀數目,不是說現銀就有這么多,而是對幾家田宅、金銀珠寶的一個粗略估價。

  不過相比普通人,通過車房的市場價格進行估價,錦衣府的抄家高手估價的更為精確一些。

  賈珩冷聲道:「等內務府過來,交由他們慢慢變賣,四家四五千萬兩,幾乎相當國庫兩三年的收入了。」

  陳瀟低聲道:「這是幾大總商幾代人的積蓄。」

  「皆為不義之財,盜國帑為己用,現在也到了用之于民的時候。」賈珩面色淡漠道。

  陳瀟端過一杯茶盅,輕輕抿了一口,問道:「鹽務之議,什么時候召開?」賈珩沉吟道:「明天就在戶部官衙,正好人員都在,先期定下個章程。」

  時至今日,揚州鹽務革新也初步拉開序幕,他心頭其實有兩個選項,一個內務府壟斷,二是行票鹽法,也就是道光年間兩江總督陶澍的改革方案。

  兩者有利有弊,但有一點是共通的,節本增效,降低浮費,減少系統內部的蛀蟲侵蝕。

  就在賈珩沉浸在思索之時,忽而聽到屋外傳來甄晴的聲音,

  甚至帶著幾分嬌俏:「珩兄弟在書房嗎?」

  陳瀟蹙了蹙秀眉,神色不虞,幽聲道:「真是一點兒記性都不長。」

  賈珩看向容顏清絕,目藏慍怒的少女,輕輕拉過少女纖纖素手,溫聲道:「瀟瀟,她畢竟七八天沒過來了,你也多少體諒她一下吧。」

  他其實無所謂,主要是甄晴癮頭兒大,而且也有需要,他又不能置之不理。

  陳瀟柳葉細眉之下,目光冷色被一絲羞惱取代,冷聲道:「你別太長時間了。」

  每次一折騰都是折騰大半天,讓人心煩意亂。說話間,少女面如清霜地離開了書房。

  少頃,伴隨著陣陣馥郁香風撲鼻而來,賈珩抬眸望去,只見身著素裙的甄晴進入廂房,那張妖媚褪去三分,清純氣韻浮起的玉顏,見著好奇之色,問道:「方才你在屋里說著什么。」

  「沒什么。」賈珩一邊兒歸攏著簿冊,一邊看向甄晴,輕聲問道:「溪兒妹妹她沒事兒吧?」

  方才,他特別留意了一眼甄溪,卻見少女心不在焉,而且也有些羞怯生生的,顯然先前他一番施為讓少女心神不寧。

  「她沒什么事兒,正和雪兒妹妹還有你表妹在說話呢。」甄晴細眉之下,美眸流波,近前,拉起賈珩的手,美眸含笑,問道:「你表妹是不是喜歡你?」

  賈珩拉過甄晴的手,使其坐在自己懷里,湊在麗人蛾髻旁的秀發,輕嗅著發絲的清香,問道:「你這都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甄晴笑了笑,說道:「你說話和回來的時候,那眼神幾乎要掛在你身上了,小姑娘不懂掩飾愛慕心思。」

  賈珩一時無言,輕輕堆著雪人,輕聲道:「你又何嘗不是?那眼神如狼似虎,好像要吃了我一樣,也不怕被人看出來。」

  甄晴:「???」

  這個混蛋說的叫什么話?再說,她就是喜歡他,怎么了?

  「她是巡鹽御史林如海的女兒?」甄晴壓下心頭的羞惱,鳳眸眨了眨,轉而問道。

  賈珩輕聲道:「她是林姑父的獨女。」

  其實不想和甄晴提及太多黛玉的事,他擔心甄晴更為吃醋。

  甄晴妍麗臉頰漸漸浮起紅暈,疑惑說道:「那你還招惹著人家小姑娘?林家五世列侯,林如海出身清貴,他的女兒還能給你做妾不成?」

  這和她甄家不一樣,哪怕不愿承認,她甄家既不是書香門第,也不是公侯之家。

  「我自有法子。」賈珩低聲說著,不想繼續說著,而是湊近麗人臉頰,輕輕噙住瑩潤的唇瓣,過了一會兒,看向紅暈密布在不施粉黛的臉蛋兒上,清聲道:「晴兒,等到了京里,咱們還是收斂一段罷,今天幸好是溪兒撞見,不是旁人。」

  其實,陳瀟的提醒,他還是聽進去了的。

  甄晴雙手環摟過賈珩的脖頸,膩哼一聲,瑩瑩如水的美眸吮著嫵媚,低聲問道:「那我想你了怎么辦?」

  賈珩道:「忍著。」甄晴:「???」

  賈珩道:「也不知你怎么就那么大的癮,成天惦記著那些事兒。」

  甄晴輕啐一口,玉顏滾燙如火,惱羞成怒說道:「還不是你!我以前就不這樣,還不是你這個混蛋害得。」

  她也不知怎么著,自從遇上他,初始還不覺,但漸漸地發現他好似有毒一樣,恨不得天天和他癡纏在一起。

  甄晴壓下心頭的異樣心思,想了想說道:「現在甄溪妹妹就在你府上,我以后尋你應該也方便一些。」

  賈珩埋首盈月,含混不清說道:「等到了京里,你也不能隔三差五過來,半個月過來一次就成。」

  「半個月......」甄晴秀眉蹙了蹙,鳳眸分明見著不滿意,忽

  而想起一事,問道:「那雪兒妹妹呢?」

  賈珩怔了下,卻沒有回答,不知何時,原是陰云密布金陵城的局部地區,晴轉小雨。

  一時還有些不適應,這是不圖涼快了?嗯,這幾天天氣轉涼,秋雨過后,的確開始降溫。

  甄晴白膩如雪的臉頰嫣紅如雪,但口中卻冷笑一聲,道:「歆歆在你府上,她是不是就可以隔三差五了?」

  賈珩拍了拍磨盤,扶著豐腴腰肢,溫聲道:「雪兒,她其實也不好時常過來,等到了京里,我受人矚目,小心一點兒才好。」

  甄晴想要說著什么,忽而秀眉蹙了下,鼻翼中發出一聲膩哼,回首之間,狹長清冽的美眸嗔怒流波,貝齒咬著下唇,道:「你.....現在,容貌和妹妹像著四五分的溪兒也跟了你,你愈發得了意,只怕......恍惚間,都分不清誰是誰了。」

  隨著相處日久,尤其是晴雪疊羅漢之時,已知曉了男人的一些古怪心思。

  「和你早就說了,溪兒她還小。」賈珩心頭一跳,暗道一聲妖妃,端容正色,想了想,轉而問道:「金陵這邊兒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楚王他最近可有家書遞來?」

  「你個混蛋,又提著他。」甄晴聞言,嬌軀顫栗,嗔惱說著,但片刻之后,口中還是回道:「在京里...他想來一趟不容易,讓人遞了書信,問著情況。」

  賈珩心神動了動,這會兒心頭也有些好奇楚王給自家王妃寫著什么家書,問道:「楚王給你的家書都寫了什么,有沒有問著甄家的事兒,或者提及江南大營?」

  「你.....是不是還想讓我給你念著書信?」甄晴芳心羞臊不已,羞惱說著,這個混蛋心底在想著什么無恥之事,她縱然開始猜不出來,但細微之間的變化也漸漸明白過來。

  賈珩額頭上漸漸也有汗珠滲出,劍眉之下的冷峻目光急劇變幻幾分,面色異樣道:「只是想早點兒...省的再被人撞見了。」

  甄晴:"....」

  果然如此!所以,如妹妹那般喚著你珩哥哥,都不能稱你意了?是不還要她念著...見字如晤,愛妃南下已有旬月?

  啊,她都在想著什么?這個混蛋,她都被他帶成壞女人了。

  過了一會兒,甄晴彎彎秀眉蹙了蹙,轉移過話題,只是酥膩的聲音微微打著顫兒,問道:「那我...我回去怎么和父親和二叔說?」

  賈珩轉而正面抱起麗人,道:「嗯,等過段時間看看有沒有戰事,縱然奪情起復,你二叔立的微末之功,也改變不了大局,但聊勝于無。」

  甄晴聞言,雙手緊緊摟著賈珩的脖子,芳心涌起絲絲甜蜜,欣喜道:「子鈺,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狠心。」

  「合著我不幫你,就是狠心?」賈珩托著磨盤,猛地放下。

  甄晴連忙摟著賈珩的脖子,酥軟柔膩的聲音發著顫兒,道:「你...你要死啊。」

  賈珩定了定心神,道:「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你二叔再怎么折騰,最多能保住他那一脈就不錯了,別的誰也保不住。」

  甄晴嬌軀輕輕顫栗,玉頰連同秀頸為圈圈玫紅氣暈密布,粉唇似張未張,翕動道:「嗯。」

  賈珩聲音轉而急切幾分,皺眉道:「不說了,趕緊,別再讓人撞見了。」瀟瀟的警告還是有用的。

  甄晴瑩潤如水的美眸緊緊閉著,抿著櫻唇,任由賈珩抵死糾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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