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語聽到動靜急壞了,拋下了輪椅,一點點爬了上來,費時很久。
等她上來就看到沈留白痛苦的躺在地上,蜷縮一團,死死抱著腦袋。
“時晏……時晏你沒事吧?你別嚇我……”
沈留白終于緩過了那個勁,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他突然笑了。
“你叫我什么?”
“時……時晏啊……”顏語心驚膽戰。
沈留白緩緩起身,冷冷看著她。
“看來,我對你的警告,你是半個字都沒聽聽進去。任何恩情都大不過晚晚!既然你不想要這雙腿了,不要,就不要了吧。”
他居高臨下,一腳狠狠踩在她的腿上。
“啊——”
……
遲非晚回到帝都的時候,天色已晚,陸徵就帶著她一起回去了。
陸徵命廚房準備了不少吃的,可她一點胃口都沒有,吃了幾口而已。
就在這時,陸徵的手機響了,是樓上傭人打來的。
“陸爺,外面有人來了,是……是沈先生。”
陸徵聽到這話,直接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到了遲非晚面前。
遲非晚起初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從傭人嘴里聽到那熟悉的名字,她渾身一僵。
“不想見,讓他走吧。”
“看來他是什么都想起來了,他還是愛著你的,你要去見意見嗎?”
“你想我見?”
“那是自然。”
陸徵眼尾都是玩味的笑意,他等了那么久,就是為了看這一幕。
遲非晚放下筷子,點了點頭。
既然他想看,那自己就給他看吧。
兩人去了一樓,她看到風塵仆仆的沈留白,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里充滿了悔恨懊惱。
“晚晚……”
他沉沉的呼喊著她的名字。
遲非晚終于在他口中聽到了,可是一想到他之前對顏語也是這樣,頓時一點無感了。
“有事嗎?”她態度極度冷淡。
沈留白知道發生了什么,想要求她原諒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晚晚,你先回家好不好?在這兒不安全。”
“我知道了,我自己會考慮的,你還有別的事嗎?”
“晚晚……”
他欲言又止,眼神里有著明顯的急躁和不安,像是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般。
遲非晚的態度冷的不像話,就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是從未有過的。
沈留白也知道自己這次罪無可赦,他都不敢開口奢求原諒。
遲非晚心中苦澀,沒想到兩人也會有這種時候,相看無言。
“你回去吧。”
說完,她就轉身回到了屋內。
陸徵沒有跟上她的步伐,而是笑看著沈留白。
“你也有今日?”
“陸徵。”
這兩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
“怎么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之前你可覺得我是你的恩人。”
沈留白沒有說話,恨不得殺了他。
“你別這么瞪著我,我會勸她跟你回去的。”
說完,陸徵就瀟灑的離開了。
沈留白并未離去。
夜里,天寒地凍,現在已經完全入冬了,帝都的寒夜干燥的冷,那風吹在臉上就像是刀子一般。
有什么落在了沈留白的臉上。
他抬頭一看,是洋洋灑灑的雪花。
竟然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場雪。
還記得之前下初雪,遲非晚都會第一時間找到他,告訴他初雪這一天一定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一起淋雪共白頭,這樣才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可現在……
他不配,已經再無資格了。
……
“你上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晚晚,你回去吧。”
“回去?我要是回去,以后可就不來這兒了。”
“沒關系,你住在我這兒,不知道多少人提心吊膽,覺得我對你圖謀不軌。以前是我糊涂,總想著用蠻橫手段,把你搶過來。可現在我才明白,要用真誠打動你。”
這話要是換個人說出來,遲非晚或許就信了。
但說這話的是陸徵,她一個字都不信。
這人最擅長算計攻心,每一句話都必有目的。
但他既然這么說了,那遲非晚也沒拒絕,她也不想待在這里受制于人。
“那我明天就走。”
“我明天送你。”
陸徵回到了房間,打開了監控,他想知道遲非晚今晚到底能不能睡得著。
看到她躺在床上進入夢鄉的時候,他松了一口氣,這次看來真的對沈留白死心了。
外面天剛蒙蒙亮,遲非晚就睡不著了。
一夜過后,氣溫有著明顯的下降,她要多穿點衣服。
她正在衛生間換睡衣下來,沒想到門開了,陸徵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好在她衣服還沒脫,不然真的要被看光了。
她狠狠蹙眉,面帶惱怒。
“你干什么?為什么不敲門!”
“這么生氣?”
“出去。”
遲非晚下了逐客令。
“晚晚,別那么生氣,我是怕你回去后就忘了我,想給你蓋個章。”
“什么章……”
陸徵大步逼近,遲非晚奮力反抗,但男女力量懸殊,她根本抵抗不過。
“嘶——”
遲非晚只覺得脖子一痛,差點疼暈過去。
硬生生的一口,她都懷疑要出血了。
而且陸徵咬的不止一個,脖子上肩頭上最起碼有三口。
遲非晚用盡全力把人推開,不然他還要繼續咬下去,都要往胸口兒去了。
“你干什么?”
她捂著泛紅的傷口,有些生氣。
陸徵不以為意的舔了舔唇瓣。
“晚晚,你看起來真的是太誘人了,讓我欲罷不能,不如……”
眼看他就要撲過來,遲非晚眼疾手快在梳妝臺上拿起了一把修眉刀。
“別過來。”
她原本是抵在他的面前的,想了想又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有一個,凡事喜歡做絕。我敢在你面前割腕一次,就敢再來一次。一旦傷到了脖子大動脈,可就無力回天了。”
陸徵:“……”
他步步后退,離開了衛生間。
遲非晚把門關上,反鎖起來。
即便這樣也覺得不安全,快速換好衣服就出來了。
陸徵這次直接把她送到了遲家別墅就離開了。
她下車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浮,被早上他突然闖入衛生間嚇得不輕。
“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傭人過來攙扶。
遲非晚這才注意到,沈留白竟然緊隨其后,看樣子他在陸徵門外站了一晚上,唇瓣都是雪白的。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不知道淋了多少雪融化。
她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把姑爺的東西都收拾一下,扔出去。”
“這……”
“聽到沒有!”
遲非晚加重了語氣。
“是。”
傭人很快將沈留白的東西收拾出來,丟在了門外。
沈留白彎腰一樣樣撿起來,然后放在了屋檐下。
這一塊還比較干燥,有遮擋的屋檐。
他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被趕出家門的狗,正抱著自己的“狗窩”,希望主人回心轉意。
只可惜這一次,遲非晚是真的不想要這個狗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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