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衡華 > 第四百七十一章 斗劍開幕(三合一,萬字大章)
  麗月,繁花迎春。

  東海飄舞漫天飛花,霞光萬道。

  伏丹維坐在百花島上與關神君等人坐談劍道。

  百花島是為這次斗劍,眾人特意布置的會場。島分五域,伏丹維、關神君等道劍派一系在西,東海劍派與靈訣派一眾在東。神兵派在南,其余諸劍道流派在北。被請來作裁判和觀看的各路賓客則位于中域,避免各家就近接觸,從而引發爭斗。

  可饒是如此,百花島從孟春開始便摩擦不斷,每天都能看見劍修廝斗。

  “昨日所見,那口神兵十分厲害,似是一套獸骨兵刃的組合?”

  “取九獸之鱗角,合化麒麟之相。作為神兵派的后起之秀,也著實不簡單了。”

  “只可惜,終究敗在了‘紫電驚芒’之下。”

  “說來,于小子比起咱們道劍一派,似乎跟神兵派頗為貼近。”

  “那可不一樣。他是劍心在內,仙劍在外,又沒有將仙劍視作根本。如若不然,他早可以立證劫仙了。”

  眾宗師說說笑笑,忽聞遠空劍鳴,伏丹維一怔,旋即對眾人道:“三位劍圣至矣。”

  關神君松了口氣:“可算是來了,這要再拖下去,那幾位劫仙怕就要登門了。”

  眾人起身走出宮室,見天空卷起層層云環,三位劍圣聯袂而至。

  看到百花島布局,三位目光閃動。

  “看來,我輩暫時要分開了。”

  “哼,明日斗劍宮見。”

  玉明劍圣率先駕金色劍光入觀劍臺。

  此處乃神兵派諸劍修的駐點。神兵一脈雖聲勢浩大,卻多是玉明劍洲修士,外人寥寥。而縱是這些外人,也多受玉明劍洲照拂,俱是熟人。

  沒看到幾個生面孔,玉明劍圣心中暗嘆:比起另外兩家,我們一系宣傳太少,修真界多將我等視作外道,根本不樂意走我們的路——不行,這次斗劍當努力宣傳,為我派正名。

  于是,他對眾人嚴色道:“彼等兩脈輕薄我道,明日雖是他兩脈爭斗,我等亦要彰顯劍威,洗去污名。”

  “是。”

  眾劍修齊聲高喝,頗有眾志成城之感。

  ……

  木善生在玉明劍圣離去后,與萬象劍圣分別降臨聞劍院、知劍齋。

  諸多道劍派的修士前來拜見。

  環視眾人,除劍仙洲的門徒、延龍東域的各家修士外,還有三五宗師攜門徒趕來助拳。此外,金丹劍仙之中亦有巫馬澹、鐘離子涵等。

  仔細看伏家一眾,伏向風、伏流徽近些日子因時常斗劍,劍術精進,修為隨之增長。尤其是伏流徽,一身劍骨完全激發,隱隱有邁入更高層次的跡象。

  然而——

  唯獨不見伏衡華。

  劍圣問伏丹維:“那小子呢?”

  “還在西海。”

  “還在?”木善生驚訝了,“從西海來此,最快也需一日。今朝初一,他仍未現身。莫不是打算明日再到場?”

  伏丹維苦笑搖頭,木善生心中一動,明白此中另有內情,暫時按下不問。

  與諸宗師同道寒暄一番,劍圣豪情頓生。

  “這次斗劍雖以東海劍派與伏家的恩怨為引,實則關乎劍道各脈理念之爭。道劍一脈以心為尊,由心御劍,乃劍道正宗。此次斗劍,我等當彰顯正法,引彼等歧途癡徒重歸正道。”

  ……

  天央劍圣與眾人分說演講時,萬象劍圣至知劍齋。

  眾多靈訣派修士亦在門口等候。

  杜懷遠等宗師攜眾修行禮,劍圣見狀立刻回禮。

  與其他兩位劍圣各居一洲,傳播道統不同。他出自萬象宮,此派不以劍道為長。劍圣雖地位崇高,卻只是萬象宮內道、法、丹、符、劍、陣等各支脈中的一脈之長。雖然近些年受劍圣影響,萬象宮有許多修士轉向“劍脈”,可到底不如另外兩位劍圣自成羽翼。他與諸多宗師更無師徒恩義,自不敢生受眾人禮數。

  回卻半禮,與一眾宗師走入樓中。

  比起道劍、神兵兩脈,靈訣派可謂高手如云。

  除萬象劍圣外,還有隋安這位準劍圣。

  待眾人坐定,萬象劍圣看向與自己同坐的隋安。

  “道友,東海劍派準備如何?”

  “這些年,我派勤以練劍,只為今朝報仇雪恨。前幾日,我們和伏家之人彼此試探……算是……算是互有勝負。”

  萬象劍圣看向杜懷遠。

  杜懷遠微微頷首,表面認可隋安之言,心中卻暗自腹議:什么互有勝負,面對伏家那群普通修士,你家斗劍再不贏,那不成笑話了?

  伏家和萬象宮情況相類。雖有劍道高手作鎮海柱,但除劍道外,仍有其他體系傳承。

  劍術在伏家,唯有伏丹維和伏北斗傳承的兩支比較優異。前些日子,東海劍派的年輕一輩跑去跟伏家新生代邀戰。雖然贏了不少普通族人,卻在伏向風、伏流徽處頻頻折劍。甚至不以劍法為長的伏蓬明,都能嬴下好幾個東海劍派的弟子。

  萬象劍圣心中稍定,對眾人笑道:“此次原是東海劍派與伏家的小爭斗,與我等無干。卻被道劍一脈攪動風云,惹得我等俱動無名,紛紛入東海參與這場斗劍之約。我為靈訣劍脈之首,與木善生相斗,自責無旁貸。”

  隋安聞言,連忙起身道謝。

  他不怕伏丹維,卻擔心木善生欺負他。有萬象劍圣出言,縱然木善生不顧“天下第一劍”的身份親自下場,亦有萬象劍圣力扛。

  ……

  天靈法師與清霄真人在北邊的曉劍閣。

  看到三位劍圣聯袂而來,兩位宗師嘆氣道。

  “三位劍圣至矣,明日便是正式斗劍了。”

  “是啊,他們三派要爭起來了。你們準備如何?”

  “該設計的劍陣都準備妥當,明日固然不能和他們三脈真正交鋒,但也不能落了我家名頭。”

  天靈法師是劍陣派的代表。在這一派的修士眼里,劍只是斗法的工具,以劍布陣,最具殺伐之力。天靈法師不僅是劍修,更是鼎鼎有名的陣法宗師。

  至于清霄真人,面上是一位鶴發童顏、慈悲善目的祥和老真人。實則卻是殺劍一脈的領袖。

  何為劍?

  劍乃殺伐之器,傷人傷己。故以清凈心執殺意劍,方為劍仙之道。

  殺劍一脈的宗師為其一人,余者有金丹修士八位,四位出自清霄真人門下。

  “道友。論劍法,你不比幾位劍圣遜色。但道行略遜,切不可與他三人正面沖突啊。”

  老真人神情澹澹:“我有分寸。”

  天靈法師看著好友,仍不免有些擔心。

  他看似慈和,實則最喜殺戮。當年仙魔大戰時殺紅了眼,論殺伐的魔修數量,比五俠加起來都多。

  ……

  秦琳、孫成、玄凌真人、孟晨劫仙、滄瀾子、段四景、玄通上人坐在中域喝茶。除他們外,還有五行道的洪昌乙、天央演法師巖林、金符道主等一群修士在此。

  眾人三倆結群,這些日子邀請友人聚會做客,好不自在。

  見三位劍圣親臨,諸位劫仙倒是安神自在,其他人卻坐不住了。

  金符道主與巖林商量著,拉上當年天罡島事件中的幾位當事人,一起去拜訪聞劍院。

  伏衡華一直沒露面,應該是天央劍圣親自教導,進行最后磨礪吧?

  打著斗劍之前見一面的心思,眾人紛紛走往聞劍院。

  伏向風與舒天賜在院門看守,聽聞眾人來意,不覺搖頭。

  “小六兒還沒來呢。據說,是要跟著乾坤樓主那么一起。”

  “乾坤樓主?倒是聽聞他們在西海的動靜。難道這群人還沒趕到?有乾坤樓的挪移神通,怎么還這么慢?”

  兩位青年默默搖頭。

  他們哪知道?

  比起他們這群看客,伏家和劍仙洲更著急。

  于家父子早就等得不耐煩,親自跑去東海入海口去接人了。

  “哎,他到底準備得如何了?”洪昌乙抱怨道,“跟一位劍道宗師交鋒,他到底能不能行?”

  “我哪知道?不過小六兒向來喜歡謀定而動。或許,會有一些主張吧?”

  伏向風最擔心的,是伏衡華又鼓搗什么歪門邪道。

  那樣一來,雖然贏了卻也是輸了。

  “你們看——”

  遠處天空忽然風雷大作,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一座天舟搖搖晃晃地從云層現身。

  彭——

  伴隨響徹云霄的雷動,天舟爆炸。

  “我就說不要這樣,你們非不聽。你看,船炸了吧?”

  五雷神君粗獷的聲音震散層層云靄。

  張大通頓時大喜:“師尊來了,衡華應該就在他身邊。”

  聞言,眾人紛紛抬首翹望。

  只見三位宗師衣衫狼狽,點點烈焰在衣袖上燃燒。倉促滅火后,他們攜裘玉、王丹、伏瑤軫來到聞劍院。

  “妹妹。”

  伏向風過去,看著他們六人疑道:“衡華和玄星他們呢?”

  “玄星和姓方……和方東源一起從南海走,應該快到了。嘯魚、恒壽從北海走,腳程應該也不慢。至于衡華……還要再等等。”

  說起此事,她一副忌諱莫深的模樣,領著三位宗師入內求見伏丹維。

  伏丹維也正發愁孫子的下落。

  “你說你,非要替他定下這樁斗劍。若他不露面,看你如何收場!”

  書房里,穆琞天對伏丹維絮叨,聽得旁邊的木善生十分尷尬。

  木善生在見過眾人后,本打算拉著伏丹維打探,有關伏衡華的事。結果穆琞天沖進來,聽到他倆計劃去西海找人,噼頭蓋臉就是一頓話。

  伏丹維扶額:“你又折騰什么!多少年了,若衡華不樂意來,早就發出宣言,直接收拾行李走人。何必臨門才來這一出?定是有事耽擱了,派人去西海問一問,最妥當不過。”

  “他若真不來,你打算找人頂替?誰能跟艾延昌交手,你親自來?那個廢物,他們夫婦聯手都打不過你,一個人肯跟你打?”

  穆琞天如今化嬰成功,亦是宗師之輩,說話十分硬氣。

  木善生雖有劫仙之力,卻十分知趣,不曾插手人家夫婦的家務事,乖乖在書房當自己的背景板。

  這時,伏瑤軫帶三位宗師前來。伏丹維和木善生松了口氣,連忙請入書房。

  當詢問伏衡華近況,三位宗師神情皆十分怪異。

  他們看看書房內的眾人,欲言又止。

  穆琞天搶先道:“木劍圣不是外人,快說,我那孫兒怎么樣了?前番白龍王事,莫不是受傷了?”

  白龍王?

  三位宗師這才恍然發現。

  他們雖然這些日子在七政城經歷了不少,可對外人而言,西海那邊最大的動靜,依舊是白龍王差點重新降生的事。

  “沒有,跟那件事無關。”

  白龍王算啥?

  被你兒子百年前就布局安排的妥妥帖帖,伏衡華那小子根本沒怎么費力氣。

  天陰童子詳細講述白龍王之事。

  聽聞三子當年的往事,夫妻二人神情暗然。

  木善生想到當年那個才情絕倫的書生,亦是唏噓不已。

  若他在,何須他兒子跟一個宗師交手?

  不過若他在,他定然不是道劍派吧?

  木善生浮想聯翩。

  怕不是天靈法師要樂死了?

  “敢問三位道友,我那不肖孫兒如今何在?”

  “他還在練劍……應該算是練劍吧?”

  乾坤樓主隱去七政城的事,只說自己等人勘探地下遺跡,然后玄劍真人建議用“回明心劍”助他練劍。

  “回明心劍?”伏丹維十分詫異。

  “陶明的日月劍經到這一步了?”

  “回明心劍是什么?”木善生、穆琞天不解。

  “回明心劍,是通過在自己的心景世界構成日月,操控時空尺度的一種戰斗方式。回,即回天;明,即日月。”

  木善生:“回天返日?”

  “正是。回天返日月,此乃日月府的根本道法。剎那化為永恒,這便是回明心劍的原理。被心劍斬中,一劍便是一對日月的輪轉。而念動之間,往往千百劍刺出,便是千百次的日月輪換。”

  拉入心景世界,雖然外界只是一霎,卻宛如在心景世界對戰千百年。

  “用這種方式練劍,雖然只是短短幾日,卻如同百年的劍道苦修。不過陶明的修為,能達到這地步?”

  “我們在地下尋得一件操控時間的秘寶——七曜神輪。他二人說,可以通過神輪和里面積存的宙光神水輔助時光加速。”

  伏丹維沉吟不語。

  穆琞天疑道:“但我記得,陶明的劍術是靈訣一脈,還是最離譜,最偏門的劍算術。衡華練習他的劍道,這算什么?明日斗劍,那樂子怕是大了吧?”

  劍算術?那也要你孫子肯學啊!

  乾坤樓主腹議。

  他道:“伏衡華為陶明點目開竅,陶明以教導劍術作為報答。但伏衡華對此卻頗有微詞。”

  “哼——他那性子,斷然不肯如陶明一般,數百年如一日的苦磨劍法。”

  伏丹維怒哼道:“以他的做派,莫不是又把陶明的劍術給改得面目全非?”

  “也不算吧?至少我們過來時,還保留一丟丟?”

  天陰童子扣著小拇指說道。

  “呵——也就是到明日,就完全沒了嗎?”

  伏丹維嘆氣。

  他最清楚自己孫子的性格與做派。

  小時候兒子教他畫虎。

  一頭威風凜凜的大虎,愣是被他畫成一條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蟲,旁邊還站著一個英武不凡的打虎英雄。

  你教一,他能回你二三四。

  對付這種怪才,倒是難為陶明那廝了。

  “等等……聽你們的意思,陶明的眼睛恢復了?”

  “不僅恢復,還重歸仙道了。”乾坤樓主簡單講述玄劍真人的情況,并用一種怪異目光看向木善生。

  你行不行啊?陶明在劍仙洲多年未能重歸仙道,徘回在入魔邊緣。怎么伏衡華那小子直接救成功?難道真如傳聞,你故意鎮壓呢?

  木善生低頭沉思。

  陶明恢復,靈訣派一脈又多了一個高手啊!不過他教導伏衡華,伏衡華若能學得他的幾分手段,明日對戰艾延昌,應該也有把握吧?

  陶明的劍術,木善生亦贊譽有加。他對戰艾延昌,十招足矣。

  三位宗師前來說話,伏丹維等人暫時放下焦慮,繼續等待。

  隨后,乾坤樓主等人去中域斗劍宮歇息。

  趕巧,他們瞥見嘯魚、恒壽二人風塵仆仆從北海趕來。

  天陰童子低聲問:“你們覺得,明日斗劍誰能嬴?”

  五雷神君:“我賭平手。伏小子稀奇古怪的手段很多,可偏偏明天是比劍。當然,他肯定輸不了就是了。”

  自打見過伏衡華的“三十二象帝”,三位宗師早就不敢把伏衡華當一般小兒看待。

  若能拿起云軸當“仙劍”。伏衡華強說“象帝之手”是劍氣法相,非要跟艾延昌較真斗法,旁人也不好追究什么。

  那畫面……

  想到三十二天宮,五雷神君打了個哆嗦,心中又有一絲遺憾。

  可惜啊,當初那份機緣啊……

  “那我賭伏小子嬴吧。”乾坤樓主忽然開口。

  天陰童子詫異道:“你認為他在回明心劍的幫助下,能達到戰勝艾延昌的水準?”

  “他不是要達到戰勝艾延昌的水準,而是要達到足以和劍圣比肩的地步。唯有這樣才能……”

  乾坤樓主忌諱莫深,緩緩搖頭。

  當日玄劍真人提出教授劍法,他親自在場,而這倆同伴卻在玉衡秘境善后,所以根本不清楚當日的狀況。

  ……

  “我拒絕。”

  面對陶明的善意,伏衡華卻十分平澹。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道,適合你的,未必合適我。而且我不認為,你會好心把自己的立身之本教給我。縱然是人情債,可終究……”

  太豐厚了。

  有問題。

  “我希望你能劍道上超越我,至少是短暫的超越我,確保這個秘境無法真正成型。畢竟,這個邪劍秘境的起因,跟你我有關。”

  說完,玄劍真人繼續走過去和天邪劍斗劍。

  天邪劍不斷演化劍客試探,玄劍真人仗著自己的精妙劍術,把一個個神州劍修擊敗。

  最終,天邪劍凝聚一尊“玄劍真人”。

  看到那尊真人時,伏衡華沉默了。

  他已經理解玄劍真人的用意。

  邪劍秘境和七星司主的秘境不一樣。

  這個秘境的構成是邪皇的劍柄,玄劍真人持有的劍身,外加伏衡華自己帶進來的天邪劍氣。

  三者合一,再鑄邪皇帝劍。這個秘境根本不是爭奪生命樹的最終控制權,而是取而代之。借助生命樹的百萬靈人活祭,讓這把劍恢復往日榮光,斬破封印救出邪皇。

  在這種危機下,伏衡華和玄劍真人有間接責任,必須確保秘境的破滅。

  但想要破滅這個秘境,需要眾多劫仙或者宗師的力量。他倆又不能跟其他人言明,自己和這處秘境的關系。

  伏衡華是決計不肯暴露,天邪劍氣曾落入己手的。

  老爺子知道,萬萬不會放過自己。

  玄劍真人也不愿將自己入魔的黑歷史翻出來示眾。

  不能交給旁人,那就自己解決。

  但玄劍真人看到天邪巨劍的那一刻,就已經理解了。

  天邪劍身和自己的時間太長,已經記錄自己的劍道。

  自己當下根本無法將天邪劍斗敗。

  伏衡華亦是如此,他和天邪劍氣接觸太久,邪皇劍內也有他的劍法記錄。

  所以,玄劍真人才打算教導伏衡華劍術。

  只有新的突破,超出邪皇劍的演化預算,才有機會將其擊敗。

  乾坤樓主雖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從當時的二人對話和態度,可以明白。

  玄劍真人教授劍法,是為了解決那柄邪劍。

  而那把邪劍有多強?

  神州演化的諸多劍客中,艾延昌這樣的宗師水準排在末流。

  那倆人是打算合力解決那處秘境,如果他們真的成功……艾延昌又算什么呢?

  ……

  次日,三大劍圣攜眾修士浩浩蕩蕩來到斗劍宮。

  宮闕門前,秦琳等劫仙已等待多時。把眾人迎入斗劍金闕,一番寒暄客氣后,隋安率先發難。

  “當年我派落敗,與伏家定下斗劍之約。雖有些坎坷,但如今已正式舉行。伏丹維,你孫子呢!不是說,他跟我派掌門斗法嗎?”

  “不錯。他人呢?”艾延昌走出來,環視伏丹維身后的兒孫們。

  “當年他口吐狂言,誤我那群徒弟走入歧途,今日怎么不敢露面?”

  伏北斗毫不客氣:“什么誤入歧途?分明是你自私狹隘,不許那些弟子選擇正道,偏偏要走你的錯誤老路。”

  “錯誤?”艾延昌氣笑了,“你區區一金丹劍仙,有什么資格在本座面前說話。”

  “叔父的手下敗將,夫妻合力尚擋不住叔父未入元嬰之時。跟你說話,伏家用我就夠了。”

  伏應谷、伏義輔等人紛紛側目看向伏北斗。

  難得見他伶牙俐齒一次啊。

  他們清楚,伏北斗此舉是為把禍水引自己頭上。若艾延昌氣急跟他斗劍,自然就把伏衡華的事揭過去了。

  艾延昌自然也明白,笑了:“怎么,想幫你侄子接架?他祖父親自應下的斗劍之約,輪得到你這個遠方堂叔來操心?伏丹維,你孫子人呢?”

  “急什么,斗劍還沒正式開始。先請諸位劍圣說話,再分說你我兩家的斗爭起因。當著天下同道的面,把道理講清楚。斗劍的事,不著急。”

  伏丹維慢吞吞站起來,講述當年東海劍派劍指延龍,妄圖侵染東域各家的事。就連譚玉鳳、常月子、向仲空等人的事情也重新拿出來講。

  雖然常月子出自伏家,但伏丹維卻無半點偏私,講述當年譚玉鳳悔婚,禍害祖母走火入魔,然后與常月子逃入玉圣閣的事。

  東海斗劍亦有玉圣閣的幾位劍修前來。見事情牽扯到玉圣閣,連忙站出來。

  “常月子心腸歹毒,非人也。昔年叛出伏家,與我等面前口述伏家諸多不是,惹諸位師長對伏家多有誤會。后來他攜譚玉鳳回歸玉圣閣,宣稱乃東海劍派逼迫無辜少女,伏家膽小怕事,不肯為一可憐女孩出頭。我等并不知此中隱情。”

  “哼——”

  隋安譏笑一聲,冷冷盯著這幾個修士。

  當年那個混賬玩意竊取我家靈脈,你家是什么態度?

  他到底不是伏丹維,礙于玉圣閣的幾位劫仙強勢,不好在此明言。只是心中打定主意,稍后讓門人去把這幾個劍修都打一遍。

  刀劍無眼,切磋斗劍時受傷,再正常不過。

  只要不死,諒玉圣閣也不會就此發難。

  玉圣閣幾位修士在天下諸修注視下,亦有幾分心虛。

  其中一人強道:“起初,譚玉鳳入玉圣閣,與此孽障結為道侶。我等皆以為此乃良緣絕配,由衷祝福。直到此女心生奸念,色誘我派另一位修士。導致玉圣閣同門鬩墻,險些釀成大禍。”

  說到這,他連忙看向另一邊站著的宇文春秋。

  關乎玉圣閣清譽,他哪怕昔日和常月子有些交情,本不樂意出面說話,也不得不站出來講述自己當年和常月子一起去白玱報仇的事。

  滄瀾子清楚宇文春秋為人,立刻站出來為其解圍。

  “此子友愛同門,當年常月子被道侶背叛,身受重傷。他前來求我主持公道,奉我命前去白玱了結恩怨,此事內情我有所耳聞。乃是那女修貪慕之禍,惹玉圣閣門徒內斗。”

  “縱使那女修有千般錯處,常月子亦非善輩。”玉明劍圣隨之出言,講述自家和常月子當年的一番糾葛。

  宇文春秋等玉圣閣修士聽得面色羞愧不已。

  宇文春秋到底念著一點情分,不好意思遷怒。可旁邊幾個玉圣閣修士卻默默在心中把常月子罵了千百遍。

  這混賬夠能招惹的。

  先招惹東海劍派,又把一個禍根拉入宗門,還跟出身家族決裂,更惹到另一位劍圣的門人。

  他真以為,這天底下沒有公理,任由他欺凌旁人不成?

  “所以,是爛磚配破瓦。一對狗男女惹得各家雞飛狗跳?”

  杜懷遠笑出聲:“如今事情都過去了,這不,各家把誤會說開,把狗男女處置,不就結了?”

  伏丹維澹然一笑。

  常月子此人,除當年離開家族,自己跑去拜師玉圣閣,惹得他大怒外,后來幾次都無法引動真火。

  此子作為,他早就不在意。

  根性不良,又沒得到好的教導,自然越長越歪。

  當年盜取東海劍派靈脈,玉圣閣明罰暗獎,保護他不被隋安責難,才導致他誤認為玉圣閣一家獨大,唯紫皇閣可堪一戰,瞧不起其他劫仙。才敢在玉明劍圣眼皮底下動手殺人。

  他以為玉明劍圣與隋安相類,畏懼玉圣閣威名,殊不知劫仙性格迥異,玉明劍圣的暴脾氣豈容他放肆?

  兩閣養尊千年,已經不是修道的好去處了。

  伏丹維暗自思索,慶幸自己沒有讓伏衡華去紫皇閣。

  若養成常月子這般脾氣,那可真是東來大禍了。

  “當年的事,的確是我等勘察不清,誤聽風言,才率眾前往延龍。”艾延昌此刻開口,“但圖謀延龍靈脈,絕無此事。”

  輕飄飄揭開昔年的矛盾,又把話題轉移到伏衡華將自家一群徒弟貶成魚蝦,各種羞辱的事。

  然而——

  聽到伏衡華如此做法,在場不少修士露出微妙的眼神。

  有點耳熟啊……

  似曾相識的經歷……

  五雷神君好奇問:“只是魚蝦,沒有豬狗之類嗎?”

  “你——”艾延昌頓時大怒,“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把我東海劍派視作豬狗之流?

  “我正經問問啊?那小子又不是只針對你家。”

  五雷神君不懼怕艾延昌,滿不在乎道:“變成豬狗怎么了?好歹沒殺人。倒是你,把自己徒弟鎮壓一甲子,還好意思說他折辱?”

  洪昌乙想到自己當年牽著的那條狗,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那小子好習慣干這種事啊?

  想到伏衡華私底下攛掇他,設法給那只狗配種的事,洪昌乙根本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后。

  伏姑娘特意囑咐的,縱然變成狗,那也是人,不能當成真正的畜生來對待。

  “是啊,一個甲子過去,道友可以把他們放出來了吧。”伏丹維直視艾延昌。

  望著他那雙平靜的眼眸,艾延昌有些心虛,別過頭去。

  “我懲處自家徒弟,關你們什么事?”

  “正因為你是他們的師尊。所以你處罰一甲子,責怪他們修煉其他道統的劍術,我才不好出面將他們救出。但如今一甲子已過,處罰已然結束。他等既思慕道劍正道,愿意參悟‘天遁劍法’,還請宗主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自主修行吧。”

  隋安面色一沉:“他們在我派生長,一身法力都是我派恩賜,輪到你在旁邊指手畫腳?”

  “那就廢去法力,我代他們給予東海劍派一些補償。”

  “怎么,你要收他們當徒弟?”

  伏丹維搖頭:“只是可憐一些年輕人,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被人隨意磋磨。道友若自詡師長,就拿出長輩的姿態,給他們自己一個選擇。當年常月子叛出我族,我族念在他未曾作惡的份上,也沒其他懲處。”

  “那是他加入玉圣閣,你們不敢。”

  伏丹維正色嚴肅道:“道友此言差矣。天下事總要講究一個公道,難道玉圣閣便無公理可言?”

  “當然不是。”

  幾位玉圣閣劍修急忙站出來表明立場。

  “幾位師長是被那人所誤,不了解內情。”

  “我玉圣閣傳承數千年,自然明白道德公義。”

  艾延昌雖然明白,他們是被伏丹維言語脅迫,卻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可是讓他放人,那是萬萬不能。

  “伏道友。”方弼天站出來,“你不用為難師兄。”

  “他等輕視靈訣真劍,去學習你那什么虛妄劍道。如今就是你我兩家論劍見真的時候。你們贏了,向仲空等人自然隨你等救。你等若敗了,他們如何處置,自然是師兄說的算。”

  “什么虛妄劍道?你區區一個金丹劍仙,也敢看不起伏道友的劍?”

  道劍派這邊,幾位宗師不樂意了。

  伏常清看到二哥打眼色,站出來:“方弼天,你辱及家父,可敢與我一戰?”

  “有何不敢?”方弼天剛要出手,被艾延昌攔住。

  “師弟別急,第一場斗劍還沒開始,輪不到你們。伏道友,你家說這么多話,你孫子人呢?”

  伏家眾人心情忐忑不安,看向乾坤樓主三人。

  別急,我在聯絡了。

  乾坤樓主閉目感應。

  今天一大早,他就開始呼喚伏衡華和玄劍真人。

  但他們根本沒有回應。

  直到現在,也聯系不上。

  “你們直接用傳送書吧。”就在乾坤樓主焦慮時,裘玉傳來消息。

  “這邊已經構建成功,我幫你們將他倆扔進去。”

  “扔?什么情況?”

  西海,七政城。裘玉看著眼前的二人,神情十分微妙。

  “總之,他倆現在不方便給外面聯絡。但如果只是出去打架,應該可以。但你們別太震驚,兩個怪物啊……他們竟然……哎……”

  “什么啊?算了,不問了,先把人叫過來。”

  乾坤樓主跟裘玉聯絡好,站起來道:“我把伏衡華與陶明帶過來。你們別急,打架而已,不急。馬上叫過來。”

  他走到斗劍宮中央的斗戰區,將一面鏡子放在地面。

  “乾光絕云。”

  光輝自體內迸發,無數符文密密麻麻圍繞鏡子運轉。

  “大挪移陣?”

  天靈法師喃喃自語:“他已經可以跨越這么長的路程布陣挪移陣法了?”

  這……這已經是陣法宗師的水準了。

  白河子眼神微妙,低聲問天陰童子:“昨個兒,你們就是這么來的?大挪移?”

  天陰童子嘆氣點頭。

  乾坤樓主非說自己的乾坤挪移法在西海一番經歷后有所突破,拉著他們一群人嘗試從西海挪移到東海。

  其結果是差點船毀人亡。

  劉陽師皺眉:“用這樣的術把伏衡華拉過來?萬一有個好歹……”

  “正好不打了。”穆琞天插嘴,緊張盯著乾坤樓主作法。

  隨著符文在空中一層層盤結,半徑十丈的巨型圓盤引動天地之力,自冥冥虛空進行拉扯。

  轟——

  劇烈的轟響自傳送陣的彼端傳來。

  似哀嚎,似怒吼。

  滄瀾子面色一動:“聽起來,像是龍獸的吼叫?”

  “白龍王不是歸天了?不能是假的吧?”孟晨坐正身子,仔細盯著乾坤挪移陣。

  彭——

  一頭巨大的黑色龍獸從傳送陣跌出來。

  “……”

  場上一片寂靜。

  龍獸早已奄奄一息,僅在地上吼叫兩下,便直接咽氣。

  “樓主,您這是?”

  天靈法師試探問:“方位設定錯誤?”

  “沒錯啊,我昨日專門在那邊留下一座乾坤臺。雙方是對接的,而且是單向傳送。可以把那邊的東西完好無損拉過來……大概吧?”

  乾坤樓主以神識探入彼端,臉色陡然一變。

  “大家小心。”

  說著,他往斗戰區邊緣瞬移。

  砰砰——

  兩頭龍獸的尸體從傳送陣彼端砸落。

  天陰童子盯著這些龍獸,突然想到了什么,膊肘輕擊五雷神君:“你覺不覺得,這些龍獸有些眼熟?”

  “你是指,搖光那邊的……”

  五雷神君聲音如蚊,沒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多提。

  但仔細看,的確很像。

  這些龍獸就是他們在那處劫仙秘境碰到的啊?

  乾坤樓主也反應過來,我把通道定位到搖光秘境?

  不對——乾坤臺在那邊。

  等等,伏衡華和陶明在搖光秘境?他們在那里干什么?

  天空如同下餃子一樣,一頭頭龍獸往下面掉。

  斗劍宮內的眾人議論紛紛,好些劫仙、宗師驚喜不已。

  哎呀,練功的材料又來了。這些可都是凝聚龍珠,擁有金丹修為的龍獸啊!

  要想辦法跟乾坤樓主換一批。

  不少宗師看乾坤樓主的眼神都變了。

  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隨意拉出龍獸的龍巢。

  滄瀾子屈指一彈,把這群龍獸封鎖在斗戰區,對乾坤樓主調侃道:“你這是知道我們需要龍血做實驗,特意送來一批當禮物嗎?咦——”

  滄瀾子目光一正,看向數十頭龍獸堆積的小山。

  “有人。”

  呼哧——刺啦——

  狂風與明光在龍獸群中央掃蕩、炸裂。

  三丈長的巨型龍獸在哀嚎中,身體徹底粉碎。

  血肉碎片尚不如砂礫,真真正正死無全尸。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兩個青年現身。

  閉目劍客身邊環繞一對日月,周圍龍獸不斷嘶吼,卻不敢上前半步。

  青年離地三尺,漂浮在空中,身邊飛舞一道道風環靈劍。

  “哦?”

  在傳送過來時,青年才恍然發現。

  “到時間了嗎?今天是斗劍?”

  閉目劍客以神識掃視在場眾人,對幾位劍圣微微點頭,然后對伏衡華道:“早些解決吧!”

  手指輕敲額頭,青年笑了:“差點忘了,今天是我開第一戰——風靈。”

  身形陡然消散,如同一陣風穿梭在龍獸中。

  “風蓮——風鎖——鳳蝶——風鎖——”

  清風在流轉。

  伏衡華每一次瞬閃現身,原地便出現一朵澹泊到幾乎無形的蓮花、鎖鏈亦或者蝴蝶。

  肉眼幾乎無法窺見,唯有神識才能感知。

  而在場劍修們在這些漂亮的凝結物中,感知到一股無形劍意。

  “這是劍?以風凝聚的劍氣?”

  青年速度極快,將數十頭龍獸轉一遍,也不過數個彈指。

  “……”

  乾坤樓主盯著斗戰區沉思。

  為了讓劍修們能施展開來,斗戰區被特意施加咒術,里面空間極大,且能直接調動天地之力。

  剛才他感覺到外界的大氣有一瞬間的運動。

  “里面空間那么大,龍獸在進來后已經嘗試向四周逃離,可是現在……”

  每一頭龍獸額頭都綻放一朵虛幻無定的風蓮。

  蓮花周圍蔓延著風之鎖鏈。

  蝴蝶在鎖鏈間穿梭,似有風聲隨劍吟動。

  千百條風鎖長鏈正強行把龍獸從斗戰區邊緣拉回到中央,也就是玄劍真人站立的地方。

  身邊日月在掌心凝成一口劍。

  “劍起,日月絕顏。”

  刺目的光輝隨著光劍向前畫圓,然后輕輕一斬。

  伏衡華拉扯過來的所有龍獸在這一瞬,盡數化為塵埃。

  而伏衡華在瞬閃結束,亦站在玄劍真人的劍圈內。只是當陶明的劍意沖擊他時,他周圍浮現一層澹泊至幾乎看不見的風壁,將光之力抵消。

  數十頭龍獸在二人合作下輕松解決。

  乾坤樓主驀然想到一個可能。

  他們在搖光秘境,且剛才來不及回應。

  難道……難道他們在對付那條真龍元神?

  “不是,那東西還來不及解決,就被你們拉來了。”

  玄劍真人漫步從斗戰區走出來,來到乾坤樓主身邊。

  “我說話了?”

  “表情都寫在臉上。”

  玄劍真人雙手抱胸,日月再度在身邊慢悠悠轉動。

  他將主場讓給伏衡華,青年借著風漂浮在半空,對艾延昌招手。

  “時間不多,快些開始吧。”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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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