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頷首:“不錯,成長本來就是一路蛻變的過程。

  現在的你,讓所有人都感到驚喜,可是父親知道,唯有經歷苦難,方能蛻變。

  父親遺憾的是,在你跌跌撞撞、艱辛痛苦的過程里,什么都沒為你做過。”

  白蘇心頭一熱,“父親”關切的眼神和音容笑貌,瞬間跟記憶里的爸爸,和爺爺的身影重疊起來。

  前世,不論獲得多少榮譽和獎項,爸爸和爺爺最關注的,永遠都是榮譽背后的艱辛和努力。

  想起往事,猝不及防的,淚水就流滿了臉頰。

  白蘇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可淚水剛擦掉,立即又涌了出來。

  白冉走過來,彎腰看著她,一邊用干硬的手給她擦淚,一邊皺著眉頭問道:“是不是除了曹奎,還有別的人欺負過你?”

  白蘇搖頭。

  “身上除了腿疾,還有沒有別的毛病?”

  “沒有!”白蘇抬頭望著面露心疼的老人,紅著眼睛笑道:“我什么毛病都沒有,腿疾也好了,我只是太想父親了。”

  白蘇扶著白冉坐回去,自己坐到白冉對面,喃喃道:“還是父親最疼十九!”

  白冉注視著白蘇,看她神色不似作偽,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白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沒事,曹奎那次也沒父親想的那么嚴重,腿沒落下毛病。

  我身邊的人都對我很好。

  都怪父親太好了,一下就把我對父親的思念勾了起來,十九本來打定主意不哭的。”

  白冉笑道:“怪我,都是父親的錯,好在十九都熬過來了。”

  其實白冉心里后怕的很,當時若不是明軒和楚涵趕過去,真不知十九在曹府還會遭受多少磨難。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無根無基的庶民,想要在權貴云集的京城,用另類的醫術開辟一方新天地,何其艱難。

  若沒有人護著,像曹奎這樣的人,真不知會有多少。

  “父親,我真沒吃多少苦,包括去徽州,累雖累點,但每天做自己喜歡并擅長的事,心里很充實。

  看著病人在自己的手中逐漸好轉康復,心里的喜悅和滿足,無法描述。”

  “父親懂,對有抱負的人來說,有才華不能施展才是最痛苦的事。

  明軒說你準備辦女子醫館,準備的怎么樣啦?”

  “開業二十多天了!”

  白冉笑道:“這么快,你回京沒休息幾天啊!

  還是明軒猜的準,你還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

  “歇了好幾天呢,開張的事,都是子由的父母準備的,料理的事無巨細。

  我只管看病,別的事都不操心。”

  “我聽明軒說了,子由一家至純至善,對你禮遇有加,改天讓你大哥帶上謝禮,親自去登門致謝。”

  白蘇道:“不用讓大哥再跑一趟了吧!我已經對他們表達過謝意了。”

  “你是你,咱家是咱家,每一個幫助過你的人,父親都感激不盡。

  還有你婆母和楚涵,都得讓你大哥去表達一下謝意。”

  “楚涵就更不用了,他前幾天還打聽父親喜歡什么,嚷嚷著要來拜見父親呢!”

  “要去一趟的!

  楚涵對你十一姐的幫助意味著什么,為父心里一清二楚,還有他在朝堂上的幫忙,不然,僅靠明軒一個人,未必有這么順利。

  這些都是大恩啊!”

  “十一姐的事,大哥都跟您說了?”

  白冉輕聲道:“沒有,你大哥什么都沒說。

  為父入獄時,你們姐妹各自夫家的態度,我就能猜到你們大概會經受什么。

  落難之時才能看清真心,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十一,若沒有你和楚涵……”

  白冉頓了一下,道:“可父親才是罪魁禍首。

  她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了,日子還得過,只要她們不計較,為父就不再往她們的傷口上撒鹽了。”

  白蘇勸解道:“父親,幾個姐妹我都見了,她們都沒遭什么罪。

  孔俊心懷歉疚,對十一姐比以前還好,父親就別多想了。”

  白冉頷首:“都過去了,以后咱家的日子就好了。

  咱家的好運都源于十九,白家所有人都沾了你的福氣。”

  白蘇咯咯笑道:“十九的功勞這么大,那父親以后得再多疼十九一點才行!”

  白冉大笑:“好好,十九放棄了長公主的封號,但是在咱家,你永遠是長公主!

  誰敢不疼你,父親就讓誰去跪祠堂。”

  “呀!有父親這句話,我以后在咱家不得橫著走啊!”

  白冉再次大笑:“父親就想讓你活的張揚些,就算你想上房揭瓦,父親也讓你哥哥給你架梯子去。”

  白蘇臉上先是喜悅,然后又有些煩惱的道:“可是,有好些人說十九拋頭露面的,有失閨閣本來面目,若活的再張揚些,父親會不會嫌棄十九?”

  “管那些守舊古板腐朽之輩怎么說,只要不傷害別人,十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冉說到這,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大膽的事?”

  白蘇笑道:“是有個事!

  我開的醫館,除了達官貴人外,來的幾乎都是難產的病人,或是病情特別嚴重的,幾乎沒有輕癥病人。

  但是,九成左右的女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疾病,她們習慣了默默忍受著。

  我想把治療女子常見病的藥方刻在石碑上,立于街頭路口,供人借鑒,很多方子的草藥很常見,無需花錢,百姓照方治療即可。

  父親覺得可行否!”

  白冉笑道:“真夠大膽的,這可比上房揭瓦大膽多了。

  別人吧藥方視為傳家之寶,你把藥方公之于眾,別的女子羞于啟齒的女子病,你卻把病刻在石碑上,供人討論學習。”

  “父親~,是刻藥方!”

  白冉呵呵笑道:“不是一樣嗎?你刻藥方得先把病情寫清楚吧!

  此碑一立,定會引起很多人的非議,還會影響到宏正堂和你醫館的生意,可謂是費力不討好。

  但是,只要你考慮清楚了,父親就支持你,只要這碑立起來,就是件功德無量的事。

  不過,你得跟你婆母和宏正堂商量好再做決定,你可以不計名利得失,但不能勉強身邊的親人。”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