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寒門小郎君 > 第69章 雜貨鋪
  “住口,一派胡言。”

  “你有什么資格評論圣人的學說,還不趕緊出去。”

  “一個小小的白身竟敢口出狂言,為了名利,侮辱圣人的學說,你的仕途算是徹底完了。”

  趙慶的這番話,如同落進山澗的巨石,激起千層浪,秀才們憤然大聲反駁他,喝罵他的口出狂言。

  別的話都可以亂說,唯獨涉及到了圣人的學說,姚公等名儒都不敢多說半句話。

  謹慎又小心,生怕說錯了一個字,都有可能讓這輩子的清譽毀于一旦。

  姚公皺起了眉頭,從剛才山門口的那件事可以看得出來,趙慶是個聰明人。

  顯然不會為了一個狂士的名聲,鋌而走險,在小汴京詩會說出狂妄的言論。

  現在為何如此不智,是另有原因,還是真有當狂士的企圖。

  以當前這個年月,狂士不是那么好當的,只會被認為瘋瘋癲癲。

  不是五胡十六國了,推崇服散踩屐,那個時候的狂士往往受人尊敬。

  科舉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孔孟之道早就深入人心,朝廷又是以科舉取士,圣人學說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趙慶的這番話只會觸及了眾怒,不會被人認做是狂士。

  賀雙卿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趙慶會口出狂言說出這番話來。

  早知道就不把官青紙帖子交給他了,害得他斷絕了自己的仕途,從此只能做個下賤的商人。

  賀雙卿心里只有嘆息,這是缺少長輩管教的緣故,更加缺少長輩跟他講述關于圣人學說的一些道理。

  腦子里缺乏對圣人學術的敬畏,也不知道世人對圣人學說的崇敬達到何等地步,才會說出這等狂言來。

  畢竟,在趙慶的腦子里,只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想法罷了。

  賀先生聽到這句話以后,暫時忘記了喝酒,向來豁達的他也產生了懊惱的情緒:“早知道就不該討要一封帖子,賀某害得他,忘了他從小在鄉野長大,性子野慣了,不知道說出這番話的害處。”

  姚公聽了賀先生的解釋,釋然了,難怪趙慶一個鄉下讀書人敢于隨便評判圣人的學說。

  原因在這里。

  從小缺乏管教罷了,沒人跟他說讀書人的忌諱。

  姚公搖了搖頭:“看來他已經絕了仕途,這輩子都無望參加科舉了,走到貢院門口就會被衙役給趕出去。”

  讀書人進入貢院參加科舉考試,走進大門就能看到貢院里擺放著一尊孔子雕像,鞠躬過后,才能繼續向前走入貢院。

  小汴京貢院的衙役要是敢把趙慶放進去,晚上都睡不著覺,擔心自家子孫后代的文氣被孔老夫子抹去,后代子孫世世代代只能當個窮苦的莊稼漢。

  事后還會受到衙門里的嚴懲,把污穢了圣人學說的狂妄之人放了進去。

  鄭秀才漲紅臉,不是因為害了姚公和趙慶名聲的局促不安,被趙慶的狂言氣到了。

  鄭秀才是個性情中人,沒有躲在眾多秀才里一起喝罵趙慶,免得站出來以后得罪了人。

  秀才們得罪了趙慶不要緊,主要是擔心引起賀雙卿的不滿。

  鄭秀才說了一句公道話:“你現在立即去文廟給歷代圣賢磕頭,暫且饒了你的無知,否則這輩子都別想參加科舉了。”

  小汴京書院的秀才們大部分想法與鄭秀才一樣,心里再是憤然不平,還是不忍心毀了一名讀書人尤其還是寒門子弟的仕途。

  畢竟,他們都是讀書人出身,深知一名寒門讀書人不能參加科舉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一些別有用心的秀才就不一樣了,只想趁著這個機會徹底踩死趙慶,讓賀雙卿從此遠離他。

  雖說賀雙卿遠離了趙慶以后,他們不見得有機會與賀雙卿雙宿雙棲。

  得不到就要毀掉,比起自己得不到,更不愿意看到別人得到。

  人心便是如此,有善有惡,更多的還是見不得別人好。

  秀才們立即用各種話術,堵住了趙慶去文廟贖罪的可能。

  “木已成舟,如果到了這種地步還能輕易饒恕,天底下的讀書人誰還會對圣人學說感到尊敬。”

  “一個鄉下窮書生的名聲是小,小汴京的名聲是大,如果因為他讓小汴京平白遭受了不敬圣人的冤屈,燕薊府遷來府治所的想法,有可能夭折了。”

  “好事能夠變成壞事,同樣壞事也能變成好事,嚴懲了趙慶讓他不能再踏進科場半步,小汴京就會獲得各府讀書人的一致贊揚。”

  賀先生聽到這句話,看一下樂旁邊的姚公,小汴京不可能真的叫做小汴京了,成為默認的小汴京也是極為了不得的成就。

  這次懲戒了狂徒趙慶,小汴京詩會可以名聲大噪,獲得小汴京以外讀書人的贊揚。

  雖然不是因為詩詞歌賦揚名,是因為打壓了一名本地的讀書人,不失為一個好計策。

  畢竟,本次小汴京社會的詩詞雖說還算不錯,出現了幾篇名篇佳作,還不至于名聲傳到京城。

  只能另辟蹊徑了,趙慶的出現給了蹊徑。

  是個讀書人都會心動,何況姚公最大的心愿就是讓家鄉成為小汴京。

  姚公注意到賀先生的眼神,搖搖頭:“老夫不在乎名聲,不至于干出這種下作的事來,即便是懲戒了趙慶也只會在小汴京詩會過后。現在嘛,暫時饒他一回,不會立即就對他蓋棺定論。”

  姚公的想法是好的,事情卻脫離了他的控制,秀才們引起的洶洶輿情幾乎要把趙慶給淹沒了。

  已經由不得姚公在小汴京詩會過后再懲戒趙慶,決定立即才踩死賀雙卿身邊的男人,讓他沒有翻身的可能。

  無論秀才們的話帶來多大的壓力,趙慶始終神色從容的站著,注視著一臉怒容的秀才們。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趙慶繼續說話了:“在我看來佛學就像是百貨云集的鋪子,里面百貨雜陳,什么都有,有銀子的人可以進去逛逛,買東西也行,不買東西也可以,或者根本不去里面閑逛都行,這個世道需要佛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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