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瀚海唐兒歸 > 第764章 封妻蔭子與教化倫理
  這是一場真正的家宴,參與的人除了張鉊和曹三娘子延鼐以外,就只有曹元忠,寶鼎公主和趙匡贊夫妻,張鉊三子張賢肇,張圣人的心肝寶貝二女兒宋國公主張祺秀,三女兒明安公主張祺楠。

  張烈成也在,他雖然犯錯不少,但功勞也有,關鍵還是個孤家寡人,唯一稱得上親人的就只有張鉊了。

  從這次的表現來看,人有點貪,但是忠誠還是有的,甚至可以說,他是把張鉊當成了真正父親的,所以張鉊還是準備再給他一次機會。

  當然,他這七個義子中,慕容信長的地位是處于絕對獨一無二位置,李存惠也不能撼動分毫。

  這從張鉊幾個兒女對待慕容信長的態度,就可以看的出來。

  好大兒剛進殿來的時候,還未參拜張鉊和曹延鼐,張賢肇和兩個姐姐就眼睛發亮看著慕容信長,嘴里發出了壓抑著的歡呼聲。

  張鉊見狀哈哈笑著把手一揮,三個小家伙就蹦跳著跑過去,圍住慕容信長又笑又跳。

  慕容信長給張賢肇了一把相當鋒利的長匕首,樂的張賢肇當場就裝模作樣的舞了起來,幾個妹妹也收到了碩大的遼東珍珠,好看的野雉羽毛作為禮物。

  擺平了弟弟妹妹們,慕容信長來到張鉊座位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大禮拜下,三跪九叩之后,眼含熱淚的說道。

  “阿爺,兩年未見,不知身體是否康健,兒在沈陽,也時刻思念。”

  張鉊趕緊站了起來,也覺得眼睛一熱,慕容信長自小就沒了父親,跟著他之后,那是真的一直把他當父親對待的。

  同時張鉊教育兒子,也是從慕容信長身上邊教邊學的,兩人雖然只相差了七歲,卻是真正的父子。

  張鉊親手把慕容信長扶了起來,把住他的雙臂感嘆道:“我兒僅用一鎮之力,就克定契丹,陣斬耶律李胡,隨后又撫慰安東各族黎庶,功勞絕大,吾心甚慰啊!”

  這到還真不是夸獎,契丹雖然行將就木,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要像慕容信長這樣收拾的干凈利落,還是很需要能力的。

  只是這邊兩人父子情深還沒弄完,曹三娘子延鼐就已經流著眼淚奔了過來。

  張鉊和慕容信長兩年多沒見,但曹三娘子已經快四年沒見過兒子了。

  三娘子牽著兒子的手,哭的淚如雨下,慕容信長也跪在地上,如小狗般嗚咽。母子兩什么也沒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隨后,慕容信長又拜見了外公曹元忠。

  又以兄長禮節拜見了張烈成,這讓張烈成極為意外,神色變得尷尬又感動。

  只是輪到趙匡贊時,這小子竟然想耍滑頭,他拉著寶鼎公主張祺琬,想要以妹夫的身份拜見慕容信長。

  不妨慕容信長冷哼一聲,眼睛一翻,趙匡贊無奈,只能對著慕容信長行了大禮,口稱‘侄兒拜見十四姨夫。’

  慕容信長這才哈哈笑著把趙匡贊給拉了起來,家宴就此開始。

  這一場宴會,吃了眾人開心無比,這些日子以來的緊張氣氛,仿佛已經消失不見了一樣。

  慕容信長向張鉊匯報了慈賢法師在北平府城外攔住他的事情,張鉊輕輕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慈賢法師和慕容彥超等人到了北平府。

  因為這幾人的赦免令,還是張鉊點了頭的,他們是跟著曹元忠一路北上,甚至曹元忠已經在張鉊這里,為慕容彥超求得了官職。

  不過這回聽慕容信長這么說,張鉊立刻意識到了,這是個加強慕容信長力量的好機會。

  因為王氏高麗,怎么說也是個人口百萬的大國,現在全安東行省,也就是這個規模,很可能還要少一些。

  如果不能充分把契丹、奚人、室韋、渤海和女真各族都調動起來的話,還真不好打。

  歷史上遼國自己跟高麗開戰,都沒落得多少好處。

  兩國一共進行三次戰爭,遼國兩次小勝一次小敗,打的都很艱苦。

  雖然那是歷史上四五十年后發生的事情,不一定能套用到現在,但卻能說明,高麗這個國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

  而且慈賢法師這人,對于張鉊給慕容信長制定的以六法宗代替原本半島佛門,用六法宗去收攏人心的方案,也有很大作用。

  這位可是精通三藏,能熟練將天竺佛經翻譯成漢文乃至契丹文的高手,搞起宗教這一套來,勢必比張鉊和慕容信長更專業。

  唯一的一點顧慮,就是如何保證慈賢法師,能被慕容信長所用,或者叫安心為慕容信長所用。

  曹元忠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聽到現在,他總算聽明白了,原來他的乖孫兒慕容信長還當不了他想象中的契丹王,而是要被趕到高麗那個窮鄉僻壤去。

  好啊!我曹大姥爺怒了。

  他有些憤怒的看著女兒三娘子和女婿張鉊,兩人還在那興致勃勃的給慕容信長出謀劃策呢。

  “狗男女!”曹元忠幾乎是要從心里喊出來了。

  真真的狗男女啊!這兩先是差點把自己這個當父親的坑死,現在又要去坑他的乖外孫。

  饒是曹元忠脾氣很好,那也被氣得快摟不住火了,真不知道要是曹姥爺知道慕容信長最終要去的是倭國,該做何想法。

  “某聽說,武寧鎮四千人皆參與了叛亂,圣人勢必不能把他們再留于徐州,那何不將他們連同家屬,一起發配到遼東,歸信長兒麾下呢。”

  張鉊正在和慕容信長商量,就突然聽見曹元忠在旁邊冷冷的說道。

  張圣人的臉皮厚的很,嘿嘿一笑,“這個提議好,吾立刻命存惠兒將武寧鎮四千兵卒并家人三千戶,遷移到遼東,歸于我兒麾下。”

  曹延鼐也知道父親為什么這么生氣,他和張鉊干的事,要不是生在帝王家,都算得上謀害親爹,忤逆不孝了。

  不過她的臉皮也很厚,發現曹元忠生氣沒有趕緊勸慰,反到笑嘻嘻的看著曹元忠。

  “女兒聽聞耶耶頗有積蓄,在徐州的狹丘冶中有鐵礦兩座,不如也一并交給信長兒吧,日后外孫成了高麗大王,您臉上也有光彩不是?”

  曹元忠:.......

  這是什么冤孽啊!曹元忠都要忍不住驚呼出聲了,合著你兩把我外孫弄到高麗去形同流放,我這外祖還得跟著搭上兩座鐵礦唄?

  慕容信長一聽外祖父手中還有狹丘冶這種頂級煤鐵基地的鐵礦,頓時就來了興趣。

  “阿翁這是真的嗎?若是您疼愛信長兒的話,不如連礦中的礦工和冶鐵的匠人也一并賜下吧。

  孫兒的遼東,正缺匠人。如此日后大事成矣,舅父有輔佐之功,回朝之后,就是參知政事也做得。”

  曹元忠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候他才發現,眼前這三個人,那才真的是一路人。

  野心勃勃,不怕事情難就沒怕沒事干,要厚臉皮的時候,立刻就能厚的起來。

  曹姥爺哆嗦著,指了指三娘子和慕容信長,“好女兒,好孫兒啊!”

  張鉊嘛,雖然是女婿,給曹元忠十個膽,他也不敢指。

  慕容信長‘大喜’,“阿翁這么說,那是同意了?”

  曹元忠沉痛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是表示同意還是別的什么。

  但慕容信長就當他同意,頓時喜不自勝,曹姥爺則摸了摸額頭,感覺再待下去可能要被氣出病來,

  “某家不勝酒力...。”曹元忠開口說道。

  可話沒說完,張鉊立刻接口而上,“左右,送譙國公下去歇息。”

  于是,曹元忠人都沒動,立刻就被內侍‘扶’了起來,張鉊與三娘子,信長兒三人相視大笑。

  曹元忠無奈,被人架著動不了手,只能搖晃了一下頭,看著慕容信長說道。

  “給你,都給你,這沙州和肅州,還有兩百多戶擅長制甲、造箭桿的匠人,是昔年我曹家的私人部曲,阿翁和你舅父也用不上了,一并送到遼東。”

  喲,這可是昔年曹氏歸義軍時期留下來,現在還掌握在曹元忠手里的部曲啊!張鉊都不方便過問的那種。

  慕容信長這才收斂起了笑容,正正規規的給曹元忠行了一個叩首大禮,“孫兒信長,謝過阿翁疼愛。”

  曹元忠哼哼唧唧的走了,趙匡贊立刻就感覺到了數道目光射在了他身上,平白的就讓趙匡贊的額頭,起了一層虛汗。

  他囁嚅的看著慕容信長,“十四姨夫,某麾下這點盧龍軍部曲還有二三百人,您要看得上,那就一并拿去吧。”

  慕容信長擺了擺手,“某這里現在不太缺人手,你把趙思綰給某家就行!”

  聽慕容信長提到趙思綰,趙匡贊的臉都黑了。

  這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這次趙匡贊能這么輕易被武寧軍控制,就是他身邊的親信趙思綰出了問題,把他給賣了。

  這趙思綰怎么說呢,實際上還跟趙匡贊是族人,自小就被選做趙匡贊的親護,兩人七八歲時,就已經在一起了。

  這樣的關系,趙思綰還要背叛他,其實是因為一件趙匡贊都難以啟齒的事情。

  趙思綰這狗東西,不愛權不愛財,但他愛一樣,那就是極度迷戀和崇拜武力。

  崇拜到什么地步呢,當他自己的武藝無法精進之后,這家伙不知道聽誰說,說是昔年秦宗權、孫儒等率領的蔡賊之所以橫行無忌、所向無敵,就是因為他們吃人。

  吃了人,才能戰力倍增。所謂食人膽過千,則無敵矣!

  趙思綰頓時對此深信不疑,竟然私下派人在泗水上殺人取膽食之。

  這事被趙匡贊知道后大怒,嚴令追查。

  趙思綰驚恐不已,害怕事情追查到他頭上,加上本身的智力水平就一般,被王峻派人一頓忽悠,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武寧鎮的賊船,現在正押在牢中等死。

  他能活到現在,還是趙匡贊心軟,總是跟隨了二十年的貼身親護,往日和親兄弟也差不多了不少,趙匡贊還有些下不了手。

  慕容信長見趙匡贊驚恐的看著他,冷哼一聲,“別瞎想,姨夫可不會吃人,只不過征討高麗的時候,趙思綰這種天生的惡棍,姨夫用的上。”

  當然用得上咯,因為張鉊給慕容信長出的策略,是要先將半島以北的人上人,殺光一半。

  然后帶著剩下的南下,讓他們將南邊的人上人再殺光一半后,去做南邊的人上人。

  這辦法可是要血流成河的一路屠殺過去,慕容信長不準備用自己最核心的武力來干這事,趙思綰這種惡魔,那就正合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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