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瀚海唐兒歸 > 第32章 歸義軍與甘州回鶻-父子局
  曹三娘子頓時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張二郎君不是去于闐避禍嗎?怎么變成要去打天竺了?

  他知道天竺怎么去?于闐天子能提供三千勇士給他胡鬧?

  “二郎君可知天竺距于闐有多遠?有何道路可通?蔥嶺比之祁連山和金山更高更險,很多地方人畜絕跡,大軍恐怕無法通過吧?”

  曹三娘子實際上還是有些見識的,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提起地理方位腦袋都是蒙的,因為很多人根本沒有空間位置這個概念。

  但曹三娘子不但知道天竺在哪,還知道應該要從蔥嶺到天竺去,不過她的見識也就到在這里了,因為她不知道去印度有條快速的直通車—開伯爾山口。

  所以張昭淡淡一笑,他再次沾了一點酒液在桌子上一劃。

  “好叫三娘子得知,于闐金國再往西,這里有個叫開伯爾山口的地方,是屬于波斯薩曼王朝的地盤,從這里可以快速直通天竺,比起高原雪山的蔥嶺,方便百倍!”

  曹三娘子今天已經被驚訝的麻木了,這張二郎君竟然還知道薩曼王朝。

  “二郎君所言之國,奴也曾聽過,據稱是黑衣大食王治下波斯埃米爾自立之國,可彼國帶甲十萬并非小國,二郎君未打天竺就要與強國動刀兵嗎?”

  “三娘子說的沒錯,不過消息晚了點,如今的薩曼王朝早已陷入宗教紛爭中。

  其國君納斯爾二世已經開始謀劃改宗什葉派,重心也早轉移到了西面,甚至喀喇汗王朝都已經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我所圖的,不過是開伯爾山口附近這一塊小小土地,其國君納斯爾,應該自有決斷。”

  作為人均甲級戰犯的P社睿智玩家,張昭穿越前不但讓大明一統寰宇,還讓于闐國主馬踏巴格達過。

  像他這樣的‘人才’記住點薩曼王朝什么時候衰落,西域、河中、波斯的宗教情況簡直不要太容易,說起來更頭頭是道。

  而真正穿越到古代后,張昭這才發現,這種熟悉歷史、熟悉宗教,能似模似樣開疆拓土的游戲簡直不要太變態,十字軍之王、歐陸風云這種游戲,簡直是最好的皇帝培養系統。

  曹三娘子現在已經完全懵逼了,開始她還跟得上張昭的思路,等到后來,什么納斯爾二世,什么什葉派,她已經完全不知道張昭在說什么了。

  不過她看得出來,張昭是真的特別熟悉,而不是在亂說。

  好吧!雖然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曹三娘子第一次真正用崇敬的眼神看向了張昭,這個男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

  “看來此去于闐,二郎君所謀甚大啊!也不是三年五年能回來的了,難道以后就要在于闐或者天竺開宗立門戶了嗎?”

  張昭也認真看著眼前的曹三娘子,他知道,曹三娘子不是在問他是否會在天竺扎根,而是想問他今后的打算。

  在曹三娘子看來,張昭不但是英雄之后,更兼有慶忌之勇,還見識豐富,懂得進退。

  這樣的人物,他就算說愿意屈居人下,也是沒人信的。

  不說別的,難道張昭不想像曾祖父張義潮那樣席卷河西,收復河西節度使下十一州之地,甚至更進一步嗎?

  而對張昭來說,他穿越一趟,可不是為了讓子孫后代去當阿三的,他是為了光復河西再建大唐來的。

  如今乃是五代后唐長興二年,天下大亂,兵禍不斷,中原馬上就要發生后唐末帝李從珂削藩石敬瑭,兒皇帝厚顏無恥獻出幽云十六州,冒天下之大不韙,干出這件給后世中原王朝帶來深重災難的事件。

  同時再過幾年,石敬瑭的兒子,后晉出帝石重貴因為不愿意繼續當灰孫子,而招來契丹人大舉南侵,帝羓耶律德光即將登場。

  這樣紛亂又精彩的時代,他這么能錯過在?

  歸義軍遠離中原,地處偏僻,這是劣勢,但也可以說是優勢。

  因為歸義軍不但可以遠離中原的紛爭,抽空積蓄力量,同時五代的河西走廊,還是唯一沒有深陷于五代那種有槍就是草頭王氛圍中的地區。

  要知道現在的中原,沒殺或者驅趕過皇帝的節度使還有臉叫節度使?

  而節度使也不安全,一不注意同樣會被下面的牙兵干掉,甚至有牙兵干掉鎮帥后,提著鎮帥的頭顱上街敲鑼大喊‘誰愿為使’的奇葩事件發生。

  所謂長安天子,魏博牙兵,這時代的淮西騾子軍、魏博牙兵、涇原牙兵的惡名,甚至讓后世的皇帝都心驚膽戰。

  魏博牙兵殺鎮帥如同屠豬狗,眼中釘趙在禮反叛更像喝水一般輕易,這都是五代武人權勢極盛,大軍頭套小軍頭,小軍頭籠絡士兵的生存模式導致的。

  而反觀此時的歸義軍,軍政大權一直是捏在豪族手中,不管是節度牙兵還是各鎮鎮軍,很少發生下面士兵造亂逼死上官的事情發生,可以說是亂世中的一股清流。

  這樣的好的優勢,如果張昭能得到了舅父于闐金國天子李圣天的支持,再從印度撈一大筆橫財,加上曾祖父張義潮的威望名聲。

  到時候擊破甘、肅,收服涼州河西軍及嗢末折逋氏,摧毀定難軍李家兼并黨項各部,進而占據關隴之地,東進而爭天下,恢復大唐結束亂世,這才是大丈夫所為啊!

  而這其中的關鍵,除了于闐金國的支持以外,最最重要的,就是他必須要掌握瓜沙大權,重新恢復張氏歸義軍,不然這一切都無法實現。

  “三娘子,某說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某必然東歸以待時機。某說某有收復河西,東向而爭的雄心,你信嗎?”張昭目光灼灼的看著曹三娘子。

  “奴信!因為這才配得上二郎君的血脈,這樣的人物,才值得太保公顯圣賜下金甲!”

  曹三娘子鄭重的點了點頭,繼而話頭一轉,“不過二郎君說的東歸以待時機,是什么時機?”

  “三娘子認為某等的是什么時機?”張昭越來越覺得這女人很有意思,她總是能在張昭的一大堆話語中,敏銳抓住那個最重要的點。

  “不如你我寫在手心,看看我們說的時機,是否是同一件事!”曹三娘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右手把一塊胭脂遞給了張昭。

  張昭接過胭脂,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相視一笑,隨后在手心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令公大王!

  托西大王!

  前者是曹三娘子寫的,后面是張昭寫的。

  這兩稱號其實是一個人,令公大王是如今的歸義軍節度使曹議金在曹家內部的稱呼,托西大王是曹議金對外的自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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