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楚盡小團子慢慢的走上前來，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他現在的年齡小，還不到真正明白死亡的年紀。換作還沒有接觸到神獸和夢境之前的他，可能會更加的無措和茫然。
當然現在也是心情沉重的，他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記憶畫風突變了。神獸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可是他那天還看見了玖哥...這是不是說明玖哥被救回來了？
小團子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樣。
他可是圣靈！主掌治愈復活的圣靈，他一定可以救活玖哥的！
可是繼續進行的記憶好像并不給楚盡面子。
厚重的烏云肆意翻滾，雨下的越發的大，轟隆隆的雷聲好似炸開在耳邊，一道道的閃電距離地面越發的近。
白色人影不停的揮舞著權杖，充滿生機的光芒一次次的落在那抹絢爛到極致的虛影上。
可是都落空了。
唯有那片土地開出的燦爛的靈花告訴他，他的萬物復蘇沒有失敗，只是它救不回他的朋友了。
只剩神魂殘影，連一點碎片都沒有留下的陽九，萬物復蘇是救不回來的。
“我曾經救過那么多生命！就算是一座城池我也可以眨眼間復活！我從未失敗過的，不可能的！陽九你回來！”
眼見著連自己的血液和本源居然都不管用了，只留下滿地如夢似幻的花海，在風雨中起舞，白色人影氣的丟開了從誕生起就一直陪著他的權杖，不管不顧的沖上去，伸出手試圖留住他，“你回來，你說過我成年的時候你要親自給我落眉，我現在好不容易快成年了，額紋都開始顯現了！”
“你說過等舟舟睡醒我們就去偷個小星球進木木空間度假的，我們都畫好改造圖紙了！”
“你，你說......你說過會一直陪我們的！”
白色人影眼睜睜看著最后一抹光輝消失在手中，終于停止了語無倫次。
冰冷一片的手心讓他明白，他抓不住，救不回。
為什么？
他不是圣靈嗎？
大道不是說過他是混沌初開的第一抹光，是所有的靈力的初始本源，是宇宙一切生機能量的掌握者嗎？
他可以一揮手治愈一個國家，眨眼間復活一個城市，一滴血讓全宇宙萬花盛開靈植成熟......只要是經他之手，從未失敗。
可是為什么，他的第一個拯救失敗的對象，就是從他懵懂時期一直相伴至今的摯友。
楚盡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水珠落到了手背，他遲鈍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在夢里也是會哭的。
在這一刻，他好像和夢里的“自己”共情了。
腦子里亂七八糟，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只是徒勞的跟著伸出了手，可是......什么都沒有了。
那個會安靜的坐在一旁看他和沈停舟胡鬧的陽九，那個笑他因為天地之靈漫長的生長期而遲遲無法長高的陽九，那個會一言不合就跟沈停舟打起來而且經常毒舌的沈停舟氣炸的陽九，那個經常想要用他未成年作為借口讓他喊哥哥的陽九，那個總是暗戳戳想要和大道搶奪他成年儀式第一個落眉位置的陽九......好像真的沒有了。
風停雨歇，烏云散開，一抹光輝掙扎著撕開空氣，從空中緩緩落下。
那一點點微弱的陽光卻像是什么毒藥一般，讓楚盡和白色人影同時退后，不愿觸碰。
他們怔怔的抬起頭，看著恢復了正常的天空，好像一時不太明白這是怎么了。
很突兀的，空中忽然出現了一簇火焰。
隨后白云像是被色彩染上，迅速的被火焰的璀璨顏色攻下，一眼看去美不勝收。
同時開始下起了火焰雨。
無數朵拖曳著長長尾羽的火焰之花溫柔的墜落，穿透空氣，輕輕灑落在這片大地。
遭受到了劇烈破壞的大地開始恢復，植物紛紛探頭。轉眼間就恢復如初，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的大災之景。
許是感受到安全，不少智慧生命從家中出來。然后發出了歡快的聲音。
“隕落靈澤，怪不得，我救不回你。”白色人影看著這片絢爛的赤焰火焰雨，聽著那些人的歡呼笑的諷刺。
靈澤雨是什么？那是頂級大能死后將本源散去才會形成的隕落靈澤。擁有的力量不必多說，反正對所有智慧生命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說肉體不在，神魂消散他還能勉力搶救，但是連本源都沒有了，那就是真的無法復活。
而空氣中這熟悉的氣息，很明顯就是陽九太陽將本源還歸天地、灑落宇宙而形成的靈澤雨。
此時的楚盡也終于從現在這熟悉的場景中想起來了，那是他第一次做這種夢境的時候看到的場景。
原來那次他感覺心情酸澀是早有預兆。
“我不明白，陽九，我真的太不明白了。”白色人影緩緩搖頭，他今天是被一種不安感給弄的提前出關的，結果還是來晚了。
趕到這里就只能看到最后的神魂殘影。
不說肉身，連神魂都沒了。
他原本還滿心恨意想要找人報仇，可是看到這場隕落靈澤他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是自愿的嗎？
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又為什么要拋棄我們？
“大道，發生了什么。”白色人影腳步螨跚的走到他的權杖那邊撿起它，語氣冷淡的問。
陽九可不是普通人，還涉及了隕落靈澤，大道一定參與其中了。
楚盡豎起了耳朵，想要認真的聽個前因后果。
但是......他什么都沒聽到。
楚盡：先是神魂看不到，又是大道的聲音聽不到，是不是都在嫌棄我現在太弱了。
白色人影沉默良久，一直呆呆的站在這場讓旁人欣喜、讓親友心痛的耀眼火焰雨中。
不知站了多久，眼看著靈澤雨要開始減小了，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淡色的瞳孔亮起了紅光，“你是個騙子。”
“我不原諒你。”
“除非你親自給我道歉。”
劇烈的白色光芒以他為中心爆發，額間已經開始顯現的額紋緩慢的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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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際小知識
落眉：長生種中代表成年的一種儀式，由長輩親友之類的獨自創造全新祝福技，輕輕點在成年者已經完全顯現的額紋上，用祝福靈力勾勒出清晰明了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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