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家出來的路上，我感慨：“人性啊，是最壞的，做這種事的肯定不是外人，所以往往最親近的人害你最狠。”
黃小爺感慨：“香香，我出山當仙家以來見太多了人性的惡毒，真的令我震驚。我還以為，你們人類是高級動物，感情豐富，會對同類非常友好呢。看來，以前是我孤陋寡聞了。”
我說：“是的，人類感情豐富，壞心眼也多。”
回到家里，我又目睹了一個人性的丑陋。
我聽到一個胡同的聰聰家吵吵嚷嚷的，還圍了很多人。
我顧不上回家，讓賽潘安把車開回去，我半路下車了進了聰聰家，擠進了看熱鬧的人群里。
聰聰媽正和一個中年婦女吵得不可開交，聰聰媽說：“我家就是沒錢，你要的那個數出不起，你們嫁閨女還賣閨女呀，錢錢錢的不嫌寒磣嗎……”
那個中年女人是聰聰對象的媽，氣得手都是抖的，“聰聰媽，你這話說的太戳人心窩子了呀，彩禮不是我們要的，是眼下興的規矩，人家要多少我們要多少。再說，我早就跟我閨女說了，婆家給多少彩禮都讓她再帶回你家，俺一分不要。
這好好的我來商量事，你竟然說沒錢出彩禮，我說少出點也行，意思意思，別叫人家小看我閨女，你說少了也沒有，你這就是欺負人吶！”
聰聰媽氣勢洶洶地說：“都是一家人了，還要啥彩禮。俺兩口子就聰聰一個兒，以后家里的錢不都是他小兩口的嘛，巴巴的再要有意思嗎。”
那個中年婦女說：“以后是以后，現在就得按規矩辦，多少你得走個過場吧，俺閨女跟人家閨女一樣養大了，人家有的俺也得有不過分吧？俺就想要個面子，你連這個面子都不給，你把我閨女當自家人了嗎……”
“啥面子，你們就是貪財，想拿閨女發財。”
“你摸著良心說說，俺就問你們要幾萬塊錢能發財嘍？俺都說了一分不要再帶到你家，俺發啥財呀！”
“哼，再帶回來？誰知道錢到手里了還帶回來不。哼，染坊里倒出來沒白布。”
兩個準親家吵吵嚷嚷，聰聰在旁邊氣得直掉眼淚。
但聰聰媽強勢慣了，聰聰是個媽寶男，不敢跟他媽較真，雖然看起來他很怨媽媽做的過分。
我看看聰聰搖搖頭，你這樣的以后結了婚也過不好，除非你媳婦甘當舊社會小媳婦。
那中年婦女最后搖搖手，跟聰聰媽說：“咱倆也別在這吵吵了，丟人。我就問你，彩禮你家出不出？”
聰聰媽一瞇眼，兩手抱臂：“我們就出一萬，給她買兩身衣裳，買件金首飾。”
那中年婦女看一眼聰聰，問：“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聰聰通紅著臉不敢看準丈母娘，鼓起勇氣朝自己媽說：“人家都給8萬8，慧就要6萬6，不多，咱家又不是拿不出，干嘛難為她呀！慧都說了，結婚的時候再帶回來。”
聰聰媽一巴掌扇到聰聰后腦勺上，惡狠狠地罵：“不值錢的狗東西，都說娶了媳婦不要娘，你這還沒娶媳婦呢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啥叫給多少彩禮都帶過來，自古以來嫁閨女都陪送嫁妝，她該把她娘家的東西帶到婆家，不是拿咱的錢充數。”
聰聰不敢吭聲了。
他準丈母娘滿臉失望和痛心，啥也不說了，轉身走出了聰聰家。
聰聰媽一點不自責，還振振有詞：“彩禮本來就不該有，民法典說了，彩禮不合法。”
我聽不下去了：“大娘，民法典說的太高彩禮不合法，幾萬塊錢在咱們這個地方不算高，咱們這一個勞動力一年咋都掙個六七萬，這一輩子的事，還是辦得妥妥當當吧。”
聰聰媽最是個勢利眼的，我這個“大人物”她可不敢得罪。就低聲細語地說：“不是這個說法閨女，她這不都懷孕了嗎，懷孕了就是我家媳婦了，還擺那虛的干啥，咱照樣給她辦喜酒夠意思了。”
我懂了，這就是看人家懷孕了，不敢退親，故意拿捏人呀！
既然這樣，就沒法跟她再廢話了，隨便她吧。
我冷笑一聲回家了，眾人也都撇著嘴紛紛出了她家大門。
回到家里我就跟蘭蘭和我媽吐槽：“聰聰媽真是壞得很呢，人家姑娘懷孕了不說高高興興迎人家進門，還因此拿捏人家，竟然一分錢彩禮不給人家，還覺得給一萬塊錢買件首飾，買兩身衣裳，再辦場酒席便宜了人家吶。呵呵，看她兒子能有好不。”
嘿，我的話說下還沒過一個小時，聰聰家又吵嚷起來，這回是聰聰媽拉著人家閨女的手不讓走，一個勁給準親家母說好話。
原來，人家女孩跟爸媽一起來退親了，把訂親禮金全部退回來了。
人家還說，明天就去醫院打胎。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媽埋怨聰聰媽：“這娘們真是造孽呀，好好一個性命讓它給毀了。這下好了，聰聰以后也不好找媳婦了，都知道他媽這種德性誰還敢嫁到她家呀。”
我說：“活該。”
我媽說：“剛才我去看了，聰聰一家都去那女孩家里賠禮道歉了，還帶了十萬塊錢去認錯。結果，人家門都不讓他一家子進。唉，媳婦沒了孩子也沒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蘭蘭說：“活該。”
我媽說：“是活該，可是毀了一條性命啊！”
我自己懷著孩子，見不得這種事，只好說：“也許這才是那孩子最好的歸宿，萬一生下來爸媽離婚，誰都不要他，嘗盡人情冷暖才罪過吶。”
我媽嘆口氣說：“也是也是。”
晚上睡覺時，我把這事說給趙凌云聽。他這個冥王加總裁忙得焦頭爛額，哪有空跟我聊八卦，可是為了配合我還是耐心地說：“其實不全怪這媽媽，她兒子才是最可怕的一個。一個大男人，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讓自己女人寒心墮胎，他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我不得不稱贊這老鬼三觀挺正，一點沒埋怨那女的任性之類的話。
我躺到他懷里說：“就是，這樣的男人不配有老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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