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了，你……確定嗎？”
“這還有假，我不弄清楚敢跟你說嗎。”
“嘿嘿，那我爸媽估計高興壞了，那咱就別等過年結婚了，就近看個好日子就辦喜事。”
“也只能這樣了，不然到時候我大著肚子進門多丑啊。”
“嗯不會不會，我回家就跟我爸媽說，我媽知道了恨不得這就娶你過門吶嘿嘿嘿……哎，還有，要是咱們結婚了，再不用在這里辦事了……”
“滾！”女孩嬌羞地罵他。
“嘿嘿嘿……我說的是實話嘛。”
“你別胡說八道的，我跟你說正事呢，你回家就跟你媽說哈，這是得趕緊辦。對了，彩禮預備好，我爸媽說了，也不多要，人家閨女出嫁多少我要多少，你們給了我爸媽也不要一分，我再帶回你家。”
聰聰答應得很爽快：“我知道我知道。”
我吃瓜的心情才平靜了：原來這個聰聰沒劈腿，這女孩是他女朋友。
我怕他們出來的時候看見我們尷尬，就快步和趙凌云走開了。
到了家，我媽在客廳教蘭蘭怎么腌咸菜，我哪里能憋得住剛才看到的一幕，就悄聲和她們說了，當然，我說的輕描淡寫，說聽到聰聰和他未婚妻在玉米地里說話了。
不用說，誰都知道啥意思，一男一女黑黢黢的在玉米地里……光說話？
未婚先孕在當下不算什么，但是我媽還是不接受，她吐槽：“現在的年輕人呢，真是開放，我跟你爸那會結婚前看對方一眼都臉紅幾天。這倒好，不辦喜事就在一塊了，也不怕人笑話。”
我說：“現在誰還笑話這個呀，都習以為常了。”
我媽說：“不是我老思想，這樣還是不好，容易被婆家拿捏，弄不好日后還是婆婆的把柄，動不動就說你不檢點，黏上她兒子了，非嫁給她兒子。”
說實話，這種事還真不少。
蘭蘭說：“大娘，你說那是過去，現在娶個媳婦多難吶，媳婦進門就被婆家一家子供著，哪敢欺負呀。”
我媽長嘆一口氣說：“這倒是實話，現在不像我們那個年代了，我們那個年代媳婦還被婆婆拿捏著，當然，有被婆子寵的，像你二嬸不就被你奶奶寵到手心里嘛。”
我吐了一口氣：“誰笑到最后誰笑得最美，看看你看看我二嬸，天壤之別。”
我們三個大小女人在這八卦，趙凌云上樓洗漱好了等我，等不及了就打電話喊我。
我嘴上罵著心里笑著上樓來了。
他一把抱我到床上，“剛才不肯這會總行了吧。”
我翻翻白眼：“我還沒洗澡吶。”
他還不松開我，抱著我下床說：“我給你洗。”
我笑著打他：“流氓流氓！”
早上，我被院子里的笑聲吵醒了，我拉開窗簾朝下一看：是聰聰媽在笑。
邊笑邊跟我媽說著什么，還手舞足蹈的，高興得跟撿了二百大洋似的。
我穿著睡衣就下來了，想知道有啥好事這么開心，難道又是哪個超市搞特價雞蛋了，或者商場打折去庫存了？
下來才知道聰聰媽笑得是我昨晚上已經知道了的事情：她準兒媳婦懷孕了。
我心說：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兒，當奶奶就那么好嗎？氣人的時候在后頭吶。
哪知她說的竟然是：“他嬸子，這下好了，她懷了孩子可不會再要那么多彩禮了，大差不差就行了唄。”
哦，我恍然大悟。
我媽呵呵笑著說：“她大娘，現在條件好了，都興給彩禮，給就給唄，又沒給人家，她還是花到小家上，人家給多少咱也給多少，不能虧了人家孩子。”
聰聰媽嘴一撇，“他嬸子，你不知道，她家里還有個弟弟，她要了彩禮不得給她媽留著給她弟弟娶媳婦呀。還有，她那個爹好喝酒，好沾便宜，給了她彩禮就是填無底洞了，咱能少給就少給，不當那冤大頭。”
我聽不下去了，“大娘，你這話可不對，看不上人家的家庭當初就別答應這親事呀，人家這都懷孕了你又拿這個說事。”
聰聰媽也不惱，擠擠小眼睛說：“香香，你別說，我當初還真不太愿意，可是架不住聰聰愿意呀，非娶她不可。這不眼下閨女少嘛，我就湊合著答應了，她那個家庭呀，我真不滿意。”
我聽不下去了，扭頭回樓上洗漱去了。
吃了飯，開始工作，我坐到仙堂供桌旁，讓蘭蘭開始叫號。
進來一個抱孩子的中年夫妻，他們都很蒼老，也很苦相，我以為他們是孩子的爺爺奶奶，他們卻說是孩子爸媽，這是他們生的第四個孩子。
我吃了一驚：“你們家里四個孩子！”
那對夫妻對視一眼，中年女人說：“我們生了四個孩子，這個是唯一的孩子，前三個孩子都死了。”
“啊……”
中年女人垂頭說：“我們倆其實年紀不大，四十歲不到。”
我能理解，痛失三個孩子的夫妻能不蒼老嘛，怪不得倆人都一副苦相。
我很是同情他們，看他們懷里的孩子也只有一歲多的樣子，瘦瘦的黃黃的，最主要孩子沒一點小孩子的靈動。
他眼神空洞，病懨懨的。
我拿顆荔枝給他，他眼里才射出一點光彩來，伸出雞爪似的小手接過了。
我溫聲問夫妻倆：“你們來找我看什么事呀？是孩子的事嗎？”
中年女人看看中年男人，示意他說。
中年男人就說了：“大師，我們懷疑我家里有問題。”
我眉頭一簇，“你說說具體情況，你在家里看到了什么。”
中年男人說：“我啥也沒看到，我是猜到我家有問題了。我前三個孩子都是不滿三歲夭折的，那時候我跟我媳婦都在外地打工，孩子都是爺爺奶奶帶，我們都以為是孩子短命，我們命苦，留不住孩子。
我們又生了這第四個孩子，為了照顧孩子，我們就決定不去外地打工了，我在家附近找點活干，讓我媳婦好好帶孩子。
這時候我們覺察到，我孩子從出生就一直哭鬧，除了睡覺吃奶，就是哭鬧。要是抱著他出了家門到當街，或者任意去鄰居家他就不哭鬧了。所以，我跟我媳婦就想到是不是我家有問題了。而且，我們天天害怕……孩子再有啥不測……”
我聽了也覺詭異，就問：“大哥，大姐，你們方便說說前三個孩子的死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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