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
對于這個稱呼，眾人倒是沒有感覺奇怪，畢竟，同事之間，互相叫什么什么總，那是常有的事。
只是張洋這個態度和語氣，多少帶了幾分謙卑。
而且，人事部主管，好歹也是領導層吧，陳平卻也沒有起身打招呼，只是穩穩的坐著，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你表弟？”陳平問道。
張洋連忙點頭，“我二姨的兒子，酒喝多了，他平常不這樣的，陳總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沒事！”
陳平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接著略帶幾分嚴肅，“你們人事部招人，我管不著，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不能什么人都往里招，你既然坐著這個位置，就得為公司負責……”
“是、是、是……”
三十多歲，都快四十的男人，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給訓了，而且還訓的那么的自然。
幾人都有些看不懂了，羅俊這一刻同樣很懵。
“我這表弟，蓉都大學今年的應屆生，成績也還算優秀，所以……”張洋想要解釋。
公司內部找關系、走后門，搞裙帶的多了去了。
陳平笑了笑，并不在意，或者說，他壓根沒把這個羅俊當回事兒。
張洋可不敢不當回事兒，連忙拉過羅俊，讓他給陳平道歉。
羅俊還懵著呢，“哥，他誰啊。”
“公司新任的研發部總裁陳總，快道歉。”
張洋一腳踹在了羅俊的腿上，直接把羅俊給踹醒了。
……
“嗯？”
幾個女生都錯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張洋這貨，嘴上怎么就沒個把門的呢？
看著陳青青她們幾個，那一張張意外加驚訝的臉，陳平不由得苦笑。
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算了，也裝不了了。
……
擼完串，把陳青青送回了學校。
臨別前，這丫頭抱著他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口，埋怨他升職這么大的事都沒給她說。
陳平直呼冤枉，你也沒問過我呀。
我又不是小年輕，小人得志，還能逢人就說去？
這丫頭，下嘴也是真狠。
揉著肩膀，走出校門，校門口停著輛車，有個人在那兒等著。
張洋。
“陳總。”
張洋還是心中有些不安，見陳平他們離開，便跟了過來。
“怎么了？”陳平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張洋訕訕，“還是想向您道個歉，我那表弟，我會管教的，實在不行，我把他開了……”
“我沒那么小心眼。”
剛剛從陳青青她們幾個口中得知，張洋這個表弟，也是可憐的很，追了楊雪三年多，楊雪連手都沒讓他碰過一次，反而還被楊雪拿捏的死死的，活脫脫的舔狗一個。
“正好我也有點事，想找你聊聊，有時間沒？”
“有，有。”
張洋連連點頭，跟著陳平去了附近一家咖啡館。
……
咖啡館。
人不多，大多位置都空著。
學校附近的咖啡館，生意始終是沒有奶茶店好的。
“這兩天，公司有傳言，說麥柯偉轉讓了部分鯤鵬集團的股票期權給孫杭，你有聽說過嗎？”
卡座里，陳平用一種閑談八卦的語氣，開口詢問。
“這……”
張洋聽到這話，頓了頓。
陳平莞爾，“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當著我的面，沒有什么不好說的，你也知道，總部不會無緣無故派我過來……”
張洋有些錯愕，他在理解陳平這句話的深意，尤其是這后半句。
麥柯偉這些年做過的一些事，在公司基層可能就是個八卦，甚至很多人聽都沒聽說過，但是，在管理層，那可不是八卦那么簡單。
陳平的意思，他現在是在代表總部問話？
也就是說，總部派陳平空降，的確就是為了對付麥柯偉的？
“陳總，我，這個……”
這時候，張洋表現的很謹慎。
陳平找他問話，看似是在閑聊，實際卻是有讓他選邊的意思。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氣定神閑，“放心，今天的談話，止于你我……”
放下杯子，陳平繼續道，“麥柯偉這幾年，也吃得夠肥的了，公司不可能放任這么大一只蛀蟲存在，拿下他，只是早晚的事……”
“陳總！”
張洋猶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這么跟你說吧，不止是孫杭，公司管理層有很多人，都有幫他代持期權，而這部分期權，其實是總部下放給各分公司優秀員工的獎勵，每年都有……”
“另外，其實，不僅僅是期權……”
既然決定了說，那張洋也就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陳平微微坐直了身體，示意張洋繼續說下去，張洋在公司已經很多年了，從麥柯偉他們創業的時候就在，所以，知道的東西，自然也多。
“期權只是冰山一角。”
張洋壓低了聲音，“知道為什么麥總要把發行部獨立出來，受他直管么，因為發行那邊的水太深，公司有很多項目，明明可以賺錢的，到最后卻偏偏虧錢，為什么？是游戲做的不好么，不，最大的一個原因，成本上升……”
“什么成本？每次開會，麥總提的最多的，就是廣告買量成本上升……”
“早些年，買一個玩家，只需要十幾塊幾十塊，而現在，有些渠道，引入一個玩家，成本都上百塊了……”
“而花在廣告買量上的錢，很大一部分，都是從總公司申請來的……”
“就拿公司剛剛才上線的那個卡牌項目來說吧，一天都是幾百上千萬的買量投入……”
陳平靜靜的聽著，并沒有打斷張洋。
他對其他項目不了解，但是對于之前做的三消項目還是很了解的。
尤其是剛上線那段時間，完全就是瘋狂的打廣告買量，成本方面的確是高得有些離譜。
“陳總，你說，一個玩家上百塊錢，這么高的單價，公司能沒有從渠道方面拿回扣，你信么？”
張洋有點口干了，也喝了口咖啡。
陳平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不算麥總的心腹，所以，很多事情，也只是聽說，之前的海峰總他們幾個，外面傳言，是因為麥總許諾了他們的好處沒有落實，所以分道揚鑣，但是，實際上，理念上的不同，才是最大的分歧……”
“麥總是個商人，唯利是圖，他根本沒想過做好游戲，想的只是怎么通過游戲去賺錢，但海峰總他們是技術出身，對待游戲是有熱情的，接受不了麥總的做法，最后只能是鬧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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