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某日長安。
陽光明媚。
街上也如往常一般熱鬧。
仁心醫館。
林楠一如既往的坐在醫館柜臺旁椅子處看著藥材書。
任門外人群熙熙攘攘。
她自淡然處之。
而納蘭雅則是直接坐到柜臺上，沒有丁點形象的吃著附近客棧送來的豆飯。
不過說是豆飯。
但掩藏在下面的超量雞腿，卻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少頃。
一位白發老者走進醫館。
老者見快到下午了，還在吃飯的納蘭雅后。
他撫著長須的手便頓了一下，接著才皺眉道。
“你這小友，真的是來幫忙的嗎。”
話落。
林楠翻閱的手不停，回應著。
“人家沒要工錢只要包飯的，王師傅。”
此時，正逢納蘭雅咽下飯抬起頭。
而王長春聽見林楠的回答后，對納蘭雅做了一個好似拿碗快速吞咽的動作。
“那你吃多點，小友。”
這個動作頗有一種哄小孩兒的感覺。
納蘭雅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過多糾結。
……
“怎么了王師傅，這個點，你不都是在外出問診嗎?”
醫館內。
林楠再次翻開一頁后，問道。
“別提了，今天老夫去了一趟勾欄……”王長春一邊走進醫館一邊說道。
但說到勾欄時，他突然又停下了。
等等……自己剛剛說了勾欄?
在小輩面前說了這詞?
“勾欄?”
而林楠合上藥材書，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
那往日里笑吟吟的臉上，在抬頭看向白發老者時，也悄悄帶了點異色。
這讓一直以來都想在小輩面前展現自己《德高望重》的王長春感到一陣陣窒息。
這么老了，居然還去勾欄?
這倆小輩，肯定是在心里這么嘲諷老夫的吧。
一旁納蘭雅不著痕跡的朝林楠的方向移了移。
同時臉上露出一副鄙夷神色。
“你們這兩個小輩這是什么表情?什么表情！”
“老夫行醫多年，就不能去哪里聽聽曲兒嗎?！”
王長春有些漲臉，解釋道。
要知道。
雖然他“才”六十歲，身體各方面“也”還好。
但他是真的只是去聽曲啊！
“哦。”
林楠頗為禮貌的回應后。
又埋下頭看起了藥材書。
她當然知道王長春這個小老頭去勾欄沒有做其他事。
畢竟，這明晃晃的老元陽，無時無刻都在逗笑著她。
而剛剛那副表情只是為了逗逗這個小老頭罷了。
“你……你們這兩個小娃，氣煞老夫也！”
看著兩人反應，王長春氣的都有些發抖了。
他是真沒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被兩個小輩用這樣的眼神侮辱……
這時，林楠標志性微笑依舊
“我們當然是相信您的。”
說完，又問道。
“那您回來干嘛呢?”
聽見林楠還算有些敬意的話。
王長春也在不久后，稍稍恢復了平靜。
而后才撫起白須，回應。
“哦，我是來收拾一下藥箱的，順便問一問你愿不愿意隨老夫出城下鄉義診。”
義診?
林楠頓了一下，但沒有立馬回應。
王長春見此，開始收拾起了藥箱。
“是啊，城外徐家村最近身體不適者日發增多，哪里的村長是老夫昔日好友，所以老夫準備去看看。”
他收拾藥箱的手不停。
“我不去，我明日還有些事呢。”
納蘭雅終于吃完，放下碗筷道。
話落。
王長春頭也不回道。
“你不用去，你看醫館。”
“啊?！”
“你去嗎，小楠?”王長春此時抬起頭望向林楠道。
而林楠聞言，神色依舊如往日一般笑吟吟的，她放下書。
“既然是老師傅發話，那我肯定是要去的。”
“好。”
聽見回答，王長春眼角褶皺的魚尾紋，往上揚了揚。
似是心情不錯。
————
次日清晨。
長安城外。
青山綠水間。
一老一少正趕往幾里外的徐家村。
那老者發須皆白，背著藥箱拄著拐，面目慈祥和善。
在他身后還跟著一位，看著模樣只能說略微清秀，卻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的少女。
“老師傅，那徐家村的病人，可有些什么癥狀。”林楠問道。
王長春聞言，沉思片刻后回應。
“身體發熱，四肢無力，傳染性不強，村里倒有個赤腳醫，但目前沒有一個被治愈的。”
“……”
轉眼已是日上三竿。
林楠跟著王長春，老遠便看見一個佝僂老人在徐家村村口來回踱步。
不久。
老人見王長春來了。
也沒有客氣。
連忙拉著他往村內走。
“徐老哥，老夫……”
“欸?欸！慢點，老夫的老骨頭啊！”
動作之急。
王長春那行路的拐，都被甩飛了出去。
林楠見此，也跟了上去。
……
到了一家農舍院門口。
王長春在進去之前，對林楠囑咐道。
“雖然這病傳染性不強，但聽人描述也頗為古怪，小友先去附近逛逛，老夫等會再來尋你。”
搞不懂為什么王長春叫自己來，卻不叫自己搭把手的林楠，沉默一會兒才道。
“……好，老師傅。”
其實徐家村也沒什么好逛的。
因為怪病的流傳。
很少有村里人會在村里閑逛。
但卻有著這么一道艱難提著一桶水，瘦骨嶙峋的身影出現在了林楠眼里。
她朝著身影湊近了些。
林楠見此不禁有些沉默。
眼前小孩兒，已經瘦的很難讓人分清是男是女了。
也只有林楠在內視一番后，才知道她是一個女孩兒。
見此，她沉默著向前幫著這小孩兒提著沉甸甸的水桶。
那女孩在感受不到水桶的重量后，木然的看向了林楠。
看著林楠身上干凈的衣袍。
女孩眼里掙扎出幾分羨艷，隨后她局促的伸手在褲腳上抹了抹。
“您是城里醫師的徒弟吧，沒事，您把水桶給我吧。”
“你家在哪兒?”林楠答非所問道
“……在前面。”
女孩小聲道。
話落。
林楠便朝著女孩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您把水桶給我吧。”
“不用，我剛好有些閑力，不如幫你提一下。”
許是林楠那張讓人容易生出好感的臉。
女孩愣了愣后，才道。
“好吧。”
“……”
“你叫什么名字。”
“徐賤女。”
“什么……”
“徐……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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