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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94章處處有財(上)

    陳太忠不說,不代表奚國平猜不到,然而正是因為猜到了,他才越發地驚訝:沒有得到省委的支持,只靠著文明辦自身,就能把工作開展到這樣的程度,這得是花了多大力氣?

    他非常確定這一點,因為:弟省份之間,很少有人閑得蛋疼,去琢磨別省的報紙,雖然機關單位里,也確實有閑得蛋疼的主兒。

    像碧空林業廳就有人注意到了天南在搞的樹葬,所以才向省里打了報告——有相關利益的產生,他們就能注意到外省黨報的消息。

    可是奚主任人在文明辦,又是宣教部的干部,居然都不知道天南的文明辦發展到眼下這一步了,這說明什么?說明天南的媒體有意在回避文明辦的作為。

    然而,文明辦的主管部門就是宣教部,負責媒體輿論導向的宣教部,居然不能很好地宣傳自己——這意味著什么,還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容易啊,”奚國平搖搖頭,由衷地感慨,至于哪里不容易,他不可能說,陳太忠等人也不可能去問。

    但是他心里那份驚艷的感覺,是實實在在的,這一刻奚主任甚至有點希望,自己回去之后的匯報,能引起省委的重視——哪怕只是“適度的”重視。

    能像天南文明辦這么做,那才叫真正地抓精神文明建設,才不枉擔了“文明辦”這三個字——百種米養百樣人這話不假,但是沒有幾個干部,希望自己無所事事一輩子。

    而且,奚主任認為,自己要是把天南的這一套照搬回碧空文明辦,可艸作姓怕是比天南還強,畢竟碧空的大老板是蒙藝。

    蒙書記對文明辦的態度,其實跟杜毅差不多,但是就算是同樣的不聞不問,也是有區別的,杜書記不可能對前蒙系有什么好感,可蒙藝就有可能因為陳太忠的緣故而裝聾作啞,更別說那大秘也可以居中調停一二。

    有了這個想法,奚國平對自己的見聞頓時注意了起來,他甚至掏出一只鋼筆做記錄——堂堂的副廳級干部,親自做筆錄。

    “奚主任您這是干什么啊,”陳太忠覺得這也太糟踐廳級干部了,“要筆桿子我給你找啊,怎么能讓您親自寫字呢?”

    “寫一遍就是腦子里再過一遍,印象深刻,”奚主任微微一笑,“再說了,周總理都能親自打傘,我親自寫字算什么呢?”

    憤青,你丫就是一憤青,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太不成熟了!陳太忠心里暗暗點評一句,不過說實話,這個回答讓他生出不少好感來,陳某人喜歡有血姓的漢子。

    所以他不在這個問題上較真,“那這樣,建陽……你這兩天就跟著奚主任貼身服務,奚主任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你媳婦要是有意見,讓她給我打電話。”

    “她不會有意見,”郭建陽憨憨地笑一笑,然后轉頭沖奚國平點一下頭,“我挺笨的,陳主任是習慣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您只管批評。”

    “你笨?呵呵,”奚國平笑一聲,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他只是心里暗哼,陳太忠的通訊員,可能笨嗎?

    沒過多久,秦連成也回來了,他是去參加一個燕京奧申委組織的視頻動員會,這個會議的意義不大,但是卻是中央文明委的常務副賈自明主持的,申奧程序已經到了節骨眼上,這個時候誰敢掉鏈子,奧申委讓他掉一輩子鏈子。

    回來之后,秦主任就接見了來自碧空的同行,在談話中他表示,“蒙書記在天南的時候,就高度重視精神文明建設工作,我們現在的這點成就,還是蒙書記打下了好底子,我和小陳……都屬于摘桃子坐享其成的。”

    這話是自謙,也不無恭維碧空的意思,但是陳太忠聽到耳中,還是有點不可置信——老秦你這么說話,豈不是有劍指杜毅的嫌疑?

    他不知道是,潘劍屏上午去林業廳,也徹底勾起了秦主任心里那一團野火,潘部長都站出來了,我文明辦的正職,還能縮著嗎?

    秦連成是什么人?想當年在鳳凰都不怎么賣章堯東賬的主兒!

    我們文明辦,就是做出成績來了,杜毅你當沒看見,那無所謂,但是你要想強行壓著,那對不起了,我也有必要表明——我在文明辦確實做了點事情,不是混曰子的!

    杜毅要是敢在這時候翻臉,還有可能得罪他的前搭檔——這么小的事情,蒙藝未必會記在心上,但是有疙瘩和沒疙瘩,終究是不一樣的。

    奚國平也感覺出了,天南這邊有點風雨欲來的架勢,他心里有點惶恐,可這終究是別人家的事兒,所以他也不是特別地在乎。

    于是他就表示,說天南這邊先進經驗很多,我這次來呢,準備得不是很足有點倉促,感受是深切的,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等回去之后,我要建議同事們都來好好學習一下。

    按說,秦連成沒見到文明辦里的人怎么招待奚國平,應該覺得這話是套話——泛泛的夸獎而已,誰不會呢?

    然而,秦主任不是一般人,他就說小奚你這個話,客氣了啊,不知道你在我們這兒,都接觸了點什么,就會這么認為?

    這個問題啊,您還是得跟陳主任了解,奚國平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上犯錯?于是他含笑回答,“陳主任說了,都是您給安排的,不讓我隨便夸他。”

    “夸他跟夸我沒區別,都是為了這個集體,”秦連成正色回答一句,然后就把陳太忠拽到了一邊低聲發問,“這是怎么回事?”

  &nb bsp;  “我哪兒知道啊?”陳太忠低聲回答,他也想不清楚,為什么對方這么捧場——姓奚的你來不是應景兒的嗎?

    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把上午發生的事情概括了一下,包括他拿著白紙脫稿演說的事兒,“……部長要我把過手的事情,匯總一下,盡快交上去,結果匯總出來的這點東西,被碧空的人看到了。”

    “嗐,還是該第一時間交給部長,”秦連成低聲批評他,“跟外面人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得讓潘老板拿主意。”

    “要交,我也是得交給你吧?”陳太忠眉頭一皺,不服氣地發話了,他可不認為,秦主任真的不會計較自己越級跟潘部長聯系,“你再交給部長,可是你不在嘛……是不是啊,領導?”

    “嘖,”秦連成無語地指一指他,好半天才苦笑一聲,“好好,你盡快交給我,我幫你轉交,嗯……這個奚主任,你盡量多留他兩天。”

    “這個我會安排,”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接著又沖郭建陽所在的方向努一努嘴,“沒時間的話,建陽也會陪他的。”

    “嗯,”秦連成先是點點頭,接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眉頭微微皺一下,用很怪異的眼光看陳太忠一眼,“你就那么忙?”

    “是啊,”陳太忠很自然地點頭,然后又一攤手,“這些匯總,也都是小郭搞的,我是真沒那個時間。”

    “……”秦連成無語地看著他,好半天才苦笑一聲,“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還記得……你業務二科的科長,是怎么來的嗎?”

    “嘖,”陳太忠聽得就是一咋舌,接著又笑了起來,“我還真沒想那么多,上午見部長的時候,倒是想提來著,不過……那對您太不尊重了。”

    秦主任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當年陳某人能當了業務二科的科長,無非是他需要有個相應的身份來陪甯瑞遠,所以這個“業務二科”就稀里糊涂地成立了。

    當時承諾的,就是他的頂頭上司秦連成,而眼下還是秦連成,他還要考慮,陪著一個副廳的郭建陽,是不是該給個職位——要不然對不起奚國平的身份。

    世間事是如此地巧合,難怪秦主任要一臉的古怪了。

    “回頭給他張羅一下吧,”秦連成也只有苦笑了,他想的東西跟陳太忠不太一樣,小陳只顧做事就行了,但是他不行,他要考慮官場上身份的搭配。

    要一個正科陪著副廳轉悠,那真是太扯淡了,給副廳開車門的起碼都得是正科,尤其要命的是,郭建陽還僅僅是個主任科員。

    要是奚國平這個人非常好說話,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人家心里要覺得你怠慢了,那就沒意思了——秦連成自問,把自己擺在奚國平的位置上,心里肯定會有點不舒服。

    但是……換個人接待還不合適,別說洪濤和劉愛蘭都不太熟悉小陳的工作,只說奚主任是來自碧空,這個接待的人就非陳太忠莫屬——小陳忙,那就得是小陳指定的人來接待。

    秦連成也愿意把天南文明辦的名聲打出去,現在杜毅態度曖昧,那墻里開花墻外香也可以不是?總之是不能得罪了奚國平。

    然而,總不能他這個正職親自去接待吧?華安接待倒是可以,但是小華跟小陳還有點那啥,那就只能是郭建陽了。

    2895章處處有財(下)

    郭建陽就郭建陽吧,秦連成無奈地咬一咬后槽牙,事實上,他經手把郭建陽調過來的時候,就曾經跟陳太忠允諾,要找機會給小郭一個位子。

    只是省委里這編制,真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他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機會,尤其是現在文明辦要升格的風聲傳了出去,不少人還琢磨著調過來跟著漲一漲級別,所以有個人員安排什么的,大家都盯著呢。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不辦也不行了,太忠說的“不好意思跟部長說”,可不也就是催著他把人安頓一下?

    “你這家伙,總是擠兌領導,”想到這里,他略略不滿意地瞪小陳一眼,才走到奚國平面前坐下,“小陳你去給我拿文件。”

    陳太忠帶著郭建陽溜之大吉,回到辦公室之后,他不無艷羨地看郭科長一眼,“你的運氣倒是不錯,快趕上我了。”

    “您說什么?”郭建陽愕然地看著自家的領導。

    “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陳太忠從桌上拿起文件,隨手丟給他,心說老秦也沒敲定這個事情,等辦妥之后再說吧,“復印兩份……五份。”

    郭建陽剛離開,陳太忠的電話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一下接起來,淡淡地發話,“你好。”

    “是陳主任吧?”電話那頭,是個年輕人,聲音不是很熟悉,“您好,我是鐵路局的張楓啊。”

    “張楓?”陳太忠沉吟一下才想起來,上次他跟董飛燕一起,在鐵路的明浩飯店見到了運輸處書記,還有青旺車務段段長,再有就是這個年輕人了。

    小家伙做事路子挺野,當時似乎還惹了什么人,陳某人隱約記得也就是這些了,“哦,原來是你,找我有事?”

    “現在手上有點車皮,過鳳凰的,不知道您有興趣沒有?”張楓的聲音,聽起來神秘兮兮的,“有意的話,咱們面談,要不您就當沒聽說這事兒,成不?”

    “車皮?”陳太忠聽得笑了起來,他想起來了,上次這貨就是幫別人裝貨,有了磕碰,然后被人堵住,差點被胖揍一頓,“你那點車皮,自己倒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