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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7章說情不易(上)

    “想做點事情,真的很不容易啊,”聽到領導做出了如此輕描淡寫的指示,李云彤終于是長出一口氣,說句良心話,她跟文化局的人指示的時候,毫不含糊,但是心里還真是七上八下——會影響到學生們的學習呢。

    “你這才遇到多大點兒事?”陳太忠無所謂地笑一笑,本來他不想解釋的,可是想一想每個厚道的領導,都會自覺地點撥下屬——張新華是這樣的,蒙藝也是這樣的。

    哥們兒似乎很少指點別人,意識到這一點,他就不吝惜鼓勵一下李云彤,這傻大姐起碼是想做事的,“你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遭到抵觸是必然的,那么多干部不作為,怕的就是惹火上身,咱文明辦的人,起碼應該不怕事。”

    “可是學生們未必知道,”李云彤悻悻地撇一撇嘴,“他們可能會被傳言欺騙,這傳出去,可能會影響咱文明辦的形象。”

    “最強有力的輿論工具就在咱們手里呢,你怕什么傳言?”陳太忠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女人家就是膽子小,“你告訴蒙妮的人,他們要是再敢不配合工作,明天接著報道,至于說開業?哼……開春以后再說吧。”

    “其實他們跟張強都打過招呼了,市文化局那幫人,把責任全推到咱文明辦了,”李云彤苦惱地嘆口氣,她老公張強是省圖書館的,平常跟這些人也有接觸,畢竟都是文化圈子里的——要不說這社會真的不算大,“他們說眼下馬上就是旺季了,要他給我做工作呢。”

    嘿,原來還有這么一說,陳太忠居然有點慶幸這夫妻倆關系不好了,他無奈地苦笑,“這種隱患,人越多越容易出事,他們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也是這么回答的,結果今天他們就這么搞,”李云彤的情緒,看起來有點低落,大概就是那種被出賣的感覺了,“本來我還想著,他們肯積極整改的話,我跟您說一說情呢。”

    “那你跟他們說,你跟我說情了,我表示……他們態度不夠端正,”陳太忠還是很愿意罩著自己人的,“開春以后……嗯,不對,開春以后學生們的寒假就結束了,跟他們說,只要態度端正,五一黃金周的旺季,他們有望趕上。”

    “明年的五一黃金周?”李云彤呆呆地看著他,訝然地張大了嘴巴,這就是四個多月啊,蒙妮真要停業四個多月的話,商戶肯定跑光了,想緩過勁兒來,沒有一年時間根本不可能。

    “你這不是廢話嘛,今年的早過了,”陳主任白她一眼,笑著發話,“敢拿學生當擋箭牌,還敢欺負我們李主任,哼……咱們收拾他。”

    “您……開玩笑的吧?”李云彤覺出來了,領導這語氣里,隱隱有點調笑的意思。

    陳主任當然是開玩笑的,別人再怎么把蒙妮說得不堪,他也是道聽途說,沒有真憑實據的時候,略施薄懲也就完了,不過,拿學生來擠兌綁架政斧的姓質,也是未免有點惡劣了,“不開玩笑,他們怎么也得跟你行賄個十來八萬的,我才肯放過他們……”

    李云彤才待說什么,門口“嗵”地一聲大響,轉頭一看,只見華安軟綿綿地躺在門口,他急切地喘兩口氣,才有氣無力地解釋,“陳……陳主任,我剛要敲門來的。”

    陳太忠的眼睛快速眨巴兩下,終于是無奈地搖搖頭,華安啊華安,我都不說你的辦事能力了,只說你這運氣,這輩子恐怕也就是個正處了,你看看,這都是趕的什么點兒……

    “嗯,有什么事兒?”他不為己甚地點點頭。

    “主任,主任……主任他說,”華安神智恍惚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主任他說干部家屬調查表的事情,請您過去說一說。”

    秦連成召喚,陳太忠肯定要過去的,不過,需要華主任來露面的事情,想必也急不到什么地方去,“嗯,最近還有什么消息呢?”

    “咱們那個干部家屬調查表完善手續,反響熱烈,”華安還真的知道一些情況,如若不然,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就太失職了,“干部們紛紛反應,有些東西是涉及到個人隱私的,該調查的調查,不該調查的……那就適可而止吧?”

    “狗屁,”陳太忠輕聲嘀咕一句。

    干部調查的過程中,涉及個人隱私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少了,當然,這是本著自覺自愿的原則,不愿意接受調查?可以,但是——耽誤了進步,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情。

    這個干部家屬調查表,已經成了文明辦的拳頭產品,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省委文明辦可能意味著嚴打“汽車碾壓人”“挾尸要價”等種種不文明現象,也可能意味著完善勞動法合同之類,但是干部們眼里看到的,卻是那一張小小的調查表。

    這個表格弄掉了多少人姑且不說,現在都已經影響到組織部對干部的任免和考評了,誰敢掉以輕心?更別說最近文明辦又在吹風,要落實這個調查表的真實姓,希望以前對這個表填寫不認真的干部們,重新考慮一下。

    這個風吹得……聽起來有點兒戲,不是每個機關都有勇氣直接承認,自己的要求不被大家重視——這么說真的太沒面子,太容易被人恥笑了。

    但是文明辦這么說,可是沒人恥笑,聽到這風聲的,都是涼氣直沖腦門子——太兇殘了,這是要下狠手了?

    所以說這個吹風,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抵制,秦連成最近也很是為此事撓頭,所以他把陳太忠叫過去問一問,“你覺得關于這個調查表,組織部那邊能不能發出點聲音?” 聲音?”

    不怪他這么想,這件事一直是文明辦頂著壓力沖鋒在前,組織部那邊不吭不哈的,有需要了就把資料共享一下,卻是不肯公然表態——秦主任心里好受得了才怪。

    “嘖,”陳太忠嘬一下牙花子,當初獲得省委組織部的支持,是他親自找到鄧健東要來的,所以他躊躇一下才表態,“我覺得吧,這種事兒還就得咱們去做,組工無小事,鄧部長那邊謹慎一點,也是正常的。”

    你小子還是舍不得這份政績啊,秦連成無奈地看這家伙一眼,小陳說的話有道理沒有?有!但是組織部現在想脫身,也是不可能了,那還說什么組工無小事?

    正經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文明辦來艸作的話,將來就算被組織部摘了桃子,大家也會明白,是哪個單位促成的這項制度——更別說,組織部想將報備科的職能收回干部監督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當然,從穩定人心的角度上來說,小陳的回答也是有道理的,山雨欲來之際,鄧健東貿然表態的話,很難說會不會造成什么后果,秦主任沉吟一下,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最低要求,“那么,輪到鄧部長表態的關鍵時候,他得表態才行。”

    “嗯,這個工作我去做,”陳太忠點點頭,他確實挺在乎這份業績,但是老秦這邊的壓力也挺大,他不能不為老主任分憂,而且組織部那邊要資料的時候,手伸得也太自然了,要說他心里沒點不服氣——那怎么可能?

    “盡快落實,”秦連成點點頭,猶豫一下,他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我最近打算在青年報上,就這個事兒做幾篇大塊頭的文章。”

    這個青年報自然是天南青年報,基本上等同于團報,秦主任出身于團省委,里面有點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陳太忠都有自己的喉舌《天南商報》,堂堂的秦主任找一家代言報紙也很簡單。

    事實上,這事兒說起來有點憋屈,省委宣教部用《天南曰報》多方便?不過上次登了一篇干部家屬調查表的稿子,字里行間有點吹風的意思,搞得下面怨聲載道。

    所以,就算以秦連成的身份,也不便在省黨報上再做大文章了,只能選擇曲線救國,這就是人在官場的無奈了。

    不過好在有一點,這團省委是黨政后備干部的搖籃,強調對干部素質和能力的培養,那重視一下干部家屬調查表并無不妥,年輕干部的思想道德建設,不怕年年說月月說曰曰說。

    老秦這也是要動真格的了啊,陳太忠能感受到老主任的決心,說實話他心里真的有點感動,陳某人在官場打拼這么幾年了,做事從來都是一力擔當,并沒有享受到過領導大力支持的待遇。

    當然,要說沒有領導支持過他,那是胡說,段衛華、馬勉、潘劍屏、鄧健東、蒙藝之類的不用說,就連章堯東、喬小樹、王偉新之流的,也支持過他的工作。

    但是支持和支持不一樣,秦連成這個支持,力度就大得多了,人家甚至表現出不惜犧牲的意思了,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關鍵時刻需要鄧健東的表態——秦主任身后可是還站著許紹輝呢。

    不過陳太忠沒法表示感激,雖然這事兒是他整出來的,但這是文明辦的事情,堂堂的大主任就該頂在前面,他要是感謝的話——兩人誰才是老大?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把鄧健東的工作落實了,從秦連成的辦公室出來,他連辦公室都沒回,就去組織部走了一趟。

    他這張臉現在在省委,多少也不算是生面孔了,組織部的人也沒攔著他,不過遺憾的是,鄧部長不在,負責接待的那位要他留下名字。

    2828章說情不易(下)

    陳太忠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時近中午了,時間對于想做一點事兒的人來說,過得真的太快了。

    午飯過后,陳主任還想做點別的事兒,比如說他想去找董飛燕嗨皮一下,飛燕不行的話,林瑩亦可——名器總是會讓男人留戀,更別說海潮集團的公主,確實是美女來的。

    但是遺憾的是,離著不遠處,有個神識標志若隱若現——某個男人說,會盯他一兩個月,這顯然是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甚至,陳太忠都生出了直接干掉這家伙的心思,可是他眼下事務繁多,其中跟省委組織部的聯系,更是重中之重,那家伙既然十有**是藍家的人,貿然干掉的話,也保不準會生出什么變數。

    于是,中午吃完飯,陳主任就很委屈地回到辦公室睡覺去了,下午一上班,手邊又是事情不斷。

    蒙妮的老板宋偉,終于找到了關系,求到了他的頭上,要說這關系,還是陳太忠不太好拒絕的——中國銀行的紫行長,蒙勤勤曾經的上司,而且還買過科委生產的a七m機保護罩。

    不過紫行長求情的欲望不是很強烈,他就是大致表示一下,說蒙妮的宋老板跟中行有些業務,甚至那個造價六百多萬的蒙妮文化廣場,大部分也是中行的貸款。

    而且眼下,確實是文化市場的旺季,停業的損失太大了——宋老板損失得起,但是租他商鋪的商戶們損失不起,這一點,紫行長也強調了一下,“小宋這是野路子,不懂事,你適當教訓一下就完了。”

    “嗯嗯,我知道了,”陳太忠哼哼兩聲掛了電話,也沒給出個準確答復,所謂人情和辦事,就是這樣,老紫只是電話上求情,言辭中要求也不甚強烈,他就不會說那么準確——已經是省委的干部了,這點城府和架子是應該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