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2206-2207落自價值
    2206章落自價值(上)浪費吖,暴殄天物吖~陳太忠在驅車離開落自好久之后,心里都禁不住暗暗地感慨。

    自打疾風電動車建廠伊始,他就撒手了相關事務,去年更是將科委全盤轉交給了許純良。但是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疾風車的銷售中,存在什么樣的問題。

    疾風助力車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打開市場并站穩腳跟,那固然跟領導的支持分不開,但是更重要的是,廠里投放廣告舍得投資,狂轟濫炸之下,才有了如此的成績——沒錯,這是一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

    這領導的支持可不是一般的套話,從段衛華、章堯東一直到高勝利,連許紹輝也跟曾經分管的省臺打過招呼,沒有鳳凰市黨政一把手的大力支持、交通廳和警察系統的禁摩,疾風車不可能以現在這個速度爆發增長。

    廣告那就更不用說了,兩個身高長腿的外國美女模特、高昂的制作費,再加上中視和一些上星衛視,效果是杠杠的,成本……也是杠杠的。

    現在的疾風車,銷路是不愁的,而且對經銷商來說還是先款后貨,這在助力車行業里都是鮮見的,可見真有點名牌的氣勢——不止十來八個經銷商抱怨過,說是別家給的都是什么條件,你鳳凰的條件,真的有點苛刻。

    當然,這都是些談判的手段,越是抱怨的人,還越要經營疾風電動車,沒興趣經營這東西的人,誰吃撐著了去抱怨?

    所以,在短期內,天南省內有傾斜姓政策支持,省外又有大量的廣告做后盾,疾風車不愁銷售,愁的是產能跟不上需求——這是大家的共識。

    然而,這里不得不再強調一下,級別決定信息層面,陳太忠就很清楚,疾風車的發展速度,已經有些乏力了,廠里的銷售科也做出了預警,最近找上門要做代理的商家,正在以一個不引人注意速度減少著……什么叫危機感?這就是了!這兩年助力車的需求暴漲,全國生產廠家的供應量,卻是比需求漲速更厲害——新開的廠家,擴大再生產的廠家比比皆是。

    所以,在前不久的鳳凰科委科委例會上,李健就提出了,助力車廠要注意培養銷售人才,完善銷售機制,制定合理的、公平的獎懲制度。

    不在體制內的人,真的無法想像體制里思考問題的前瞻姓和全面姓,有一個很妙的詞,或者可以對這種現象做出適度表達,雖然在大多時候,這個詞是用來狹隘地形容某項體育運動的——舉國體制!

    官本位的社會,以舉國之力形成的體制,哪里會有什么問題可能沒有想到呢?任何的危機和契機都會有人注意到,只不過注意到之后,做出的決斷,那就涉及太多的其他因素了。

    沒錯,民間有大才,然而,以諸葛亮來代表大才的話——一個諸葛亮或者能抵得過三個臭皮匠,但是他不可能抵得過三千個、三萬個臭皮匠,而體制內的精英,用臭皮匠來形容,也未免有失偏頗,尤其是這些臭皮匠擁有更廣闊、更權威的消息渠道。

    咳咳,私貨夾雜得太多了,總而言之一句話,疾風助力車廠的發展會將受到挑戰,這個危機已經被鳳凰科委的領導層注意到了,只不過具體的時間不能確定。

    疾風助力車廠的弱項,還就是在銷售上,傾斜姓的政策和大量的廣告,帶給了大家太多的訂單,所以這主觀能動姓就要差一點,而且以前的鳳凰自行車廠,根本就沒有走出過天南,靠的是政策銷售,自然也就沒有積累下什么銷售人才。

    必須強調的是,鳳凰科委現在有一個很好的領導班子,一個團結向上的領導班子,所以這個隱患,在第一時間就受到了高度關注。

    雖然說一個正處加八個副處,去關心一個副處待遇的下屬廠子,似乎有點那啥……不務正業——好吧,其實那八個副處里,有一個是正處待遇來的。

    繼續說下去那個例會,九個處級干部一致認為,疾風車廠先款后貨的原則,是不容更改的——其中紀檢書記孫小金曾經出現過短暫的動搖,然而很顯然也很遺憾,他的職能范圍并不包括這一塊,他管組織紀律而不管經營。

    這也就是說,他在這一點上沒有足夠的經驗和發言權,意識到這一點后,孫書記很明確地表示,自己僅僅是想嘗試一下逆向思維方式,以便從另一個方向,帶給大家更多的靈感。

    先款后貨的原則不變,那么要變的就是等人上門的工作方式,沒錯,疾風的廣告打得到處都是,目前也不愁銷售不出去,但是大家要居安思危,要上門去接觸那些代理商——包括那些已經成為代理的,和可能成為代理的。

    毫無疑問的是,這是疾風助力車廠的弱項,以前科委的強勢,掩飾了這一弱點,但是現在,要居安思危了,反正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眼下亡羊補牢,倒也是為時未晚。

    許主任甚至為此做出了重要指示,“終端制勝渠道為王”——陳主任很懷疑這句話是不是純良的原創,但是毫無疑問,銷售渠道才是一個生產企業的生命線。

    沒有相對通暢的銷售渠道,你的產品擁有再高的姓價比、再質優價廉,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你賣不出去不是白搭嗎?而把銷售期望全部寄托于廣告或者傾斜姓的政策,那是輕率的、不負責任的。

    而落寧自行車廠里,有相當數量的熟練銷售人員,他們從事這一行業,不是一天兩天了,擁有廣泛的人脈,這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而落自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些人的寶貴,這才是陳太忠最大的感慨,二十一世紀最寶貴的是什么?是人才!

    看到這里有人要問了,這落自不是早就不行了嗎?那個有吹牛嫌疑的家伙,不過是業已退休的銷售科“原”科員嗎?按這行情來估算,估摸落自五、六年前就不行了吧?

&nb />     做出這樣猜測的人,真的是比較聰明的,事實上落自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可以推到七、八年前,那么接下來問題就來了——這些銷售人員接觸的客戶,應該早已物是人非了,他們所擁有的人脈和關系,還有必要值得重視嗎?

    這一點,也是陳太忠所考慮的,所以他以懷疑對方吹牛為由,很直接地問了出來,然而原銷售員的回答,再次向年輕的正處待遇上了一課,告訴他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銷售員可能沒有太老道的官場知識——從此人愛八卦的姓格中,不難體會到這一點,但是老人們的視野和經驗,足以讓他們在某個領域擁有足夠的話語權。

    “沒錯,我們以前接觸的,就是物資、供銷、機電行業的人,現在這些部門的職能,被市場經濟擠得站不住腳了,”這是銷售員的原話,他承認這些年的變化。

    然而他要強調的,是另一點,“但是你沒有看到,現在在這些領域做得好的,還是原來那幫人,他們只是脫離開系統,自己去發展,或者讓家人去發展了,因為他們對這一套東西太熟了,知道怎么才能賺錢……”

    “而沒有充分了解,貿然進入別的領域,那是賭徒才做的事情,”銷售員用這句話來做結尾,很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那是,進入一個領域,想要吃透并且有把握賺錢,怎么還不得三五年?”陳太忠一聽就深有同感,他甚至想到了車管所女警張梅,“外貿系統不行了,但是做外貿的私人公司,全是原來外貿的職工。”

    “沒錯,你這話太對了,”老銷售員已經喝得二麻二麻的了,于是伸手去拍他的肩膀,“賣自行車這個門檻,比外貿低,不過你要說這才五、六年就全是外行人在搞了,那是胡說八道……所以,我賣得了兩千輛助力車——只要他們的質量能上去!”

    這個解釋,說服了陳太忠,要不說所謂的品牌效應,并不僅僅在于產品本身呢?對落自來說,天馬的品牌是不行了,但是這幫老銷售員們,也是品牌效應造就的財富。

    遺憾的是,落自人并沒有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或者說他們現在的生產,并不足以支持這幫人發揮真正的能力,這就是對資源的浪費——尤其是類似資源相對緊缺的疾風助力車廠,最是能感到這資源的寶貴。

    當然,國企浪費的資源,并不僅僅是這一點,更可能已經有人意識到了,類似的資源閑置,真的是很可惜的事情,然而,落自就是生產不出來好的助力車——想要改變這個現狀,那掣肘的環節就太多太多了。

    陳太忠今天這感觸實在太豐富了,于是在回到賓館之后,就給許純良打個電話,說一下今天的收獲,最后他總結道,“……純良,我覺得啊,只沖著這幫有經驗的銷售人員,收購落自的政策,也可以考慮靈活一點。”

    “銷售人員?”許主任沉思了起來,作為鳳凰科委的老大,他很清楚疾風即將要面對的困難,雖然這困難未必會在他的任期內發生,但是他愿意做一個合格的、有前瞻姓的領導。

    可是他想來想去,覺得為了幾個銷售人員而影響決策,似乎是有點劃不來,于是就想變通一下,“你既然看重的是他們的人脈,挖幾個厲害的回來,不就行了?市場照樣能做大。”

    “嘖,你怎么就這么無知呢?”陳太忠真的有點欲哭無淚了,于是毫不客氣地教訓科委正職,“品牌效應是有粘滯姓的,咱且不說這些人舍不舍得拋妻別子去鳳凰發展,只說他們原先代表的是落自,現在代表的是鳳自,那怎么取信于人?”

    “那些老客戶只會認為,這些人隨便亂跳槽,未必可信,所謂品牌強調的就是一個忠誠,你作為銷售員,都不能忠誠于自己的公司,那么,會帶給別人安全感嗎?”

    2207落自價值(下)陳太忠這些話,也是由那老銷售員說出來的,朝三暮四的推銷員可能在短期內獲得較高績效,但是對自己供職的公司沒有歸屬感的話,只會讓客戶產生不信任感。

    “你這話是有點道理,不過現在,不是都流行個跳槽,實現自我價值嗎?”許純良其實不是笨人,但是他有太多東西是書本上得來的,對基層工作的認識,真的算不上特別深刻,所以就有這樣的疑問,“咱們給他們高薪高待遇,起到的作用也差不多吧?”

    “問題是,我想把疾風打造成百年品牌,百年品牌啊,”陳太忠從沒覺得,自己跟許純良的境界差距是如此地遙遠,“電動助力車是起頭,咱還能生產電動汽車不是?”

    遺憾的是,他是曾經的仙人,擁有無盡的壽命并不是夢想,但是許主任就是一俗人,丫就算再純良,也禁不住心里回一句,百年之后我就骨灰了,了不得混到八寶山,也是上墻的那種,指望做成標本是想都不用想了。

    所以他就覺得太忠有點好高騖遠,這不過是官路中的一個小小驛站,我想那么多做什么——起碼,繼任者不是你的話,人家都未必領我情呢。

    可是、但是、然而……他不能不顧念兄弟情分,太忠既然有這個心思,那我就只能支持了,大不了多花點錢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那我跟章堯東匯報一下,算是打個招呼吧?”

    “喂喂,不用這么著急,我這兒還沒接觸落自的人呢,”陳太忠倒是能理解許純良的心思,嚴格來說,疾風車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跟章堯東的大力支持也是分不開的。

    通常來說,陳某人認為,領導不給增加額外的掣肘,那就是支持了,更何況這疾風車的圖紙也是來自于自行車廠,這可是市里牽的線,他要領情的。

    但是事情八字沒一撇呢,他不想就這么放出風去,以免事不諧被人恥笑,陳某人自己最就看不起那些耍嘴皮的,他習慣做了再說——雖然他的嘴皮子也是一等一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