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2096產權問題2097不知足
    2096章產權問題“這個混蛋,”崔洪濤幾乎在聽到這話的同時,就發作了。

    響鼓不用重捶,聰明人一點就透,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陳太忠為什么會選擇在今天上門,這是敲山震虎呢,一時間勃然大怒,姓陳的你欺人太甚啊!

    不過,終究是個正廳的干部了,下一刻,崔廳長就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仔細地回想,剛才自己是不是說了什么過分的話。

    想了半天,他確定自己剛才的應對并沒有什么錯誤,就放下了心來,又由于緊張的思索有效地控制了怒氣,不多時,他的心情居然變得平和了,“素波公交公司……欠鳳凰科委什么錢?怎么會搞到這個地步?”

    “聽說是一卡通的錢,欠了六百萬,”智主任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看到了領導的失態,有些話也不敢貿然地說了,只能實事求是地回答。

    “烏標上任的時候,由于前任虧空太多,所以他把專款專用的一卡通撥款……挪用了,又因為素波市取消了對公交公司補貼,到現在他也沒湊出來這筆錢。”

    到了智主任這個層次,能得到領導青睞,絕對不會僅僅是因為善于揣摩上意,像他這一番話,就說得相當精煉而有條理,這就是一種能力。

    揣摩上意不是萬能的,不會揣摩上意那是萬萬不能的,說穿了,打鐵還是要自身硬。

    “專款專用……挪用,”崔洪濤嘴里咀嚼著這兩個詞,原本平靜的臉上,多少流露出一點怪異的神情來,“陳太忠的錢他也敢這么搞,這家伙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

    他當然知道一卡通系統了,事實上,招標當天高勝利原本是讓他去坐鎮的,不過因為他好友的父親過世,所以才輪到暢廳長去的。

    想明白了這個關節,崔洪濤的心情越發地平靜了,這個時候他居然有興趣側頭打量一下身邊的小智,“小智,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這個消息了?”

    這還叫快嗎?智主任聽得心里苦笑,陳太忠肯定以為咱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才上的門,說不得越發恭敬地回答,“剛才藍局長打過來電話,說是烏標下午要去市紀檢委接受調查。”

    要說藍河可是崔洪濤的愛將,而且他老丈人是燕京大學畢業的,不止在燕京有諸多校友,在國外都很有一些朋友,人脈是相當廣泛。

    那就去接受調查吧,這是他扣了陳太忠的錢,又不是我扣了陳太忠的錢,聽到這話,崔洪濤哼一聲,“小藍這多的什么事兒,他知道‘宰相肚量’四個字兒怎么寫嗎?”

    “那我要不要跟陳太忠說一下,咱們對烏標的事情不知情呢?”智主任居然很冒昧地問了這么一句。

    “沒必要,”崔洪濤沉吟一下搖搖頭,陳太忠是很有些難纏,這個不假,但是也不至于讓我這個大廳長專門去解釋,某件跟我無關的事情確實跟我無關。

    不過,想到姓陳的可能以為,自己是在聽了烏標之事以后,才會對其如此客氣的,崔廳長心里又是說不出的滋味,好半天才強壓心頭的怒火,無力地揮一揮手,“盡快把gps的事情搞好,必要時……可以適當地對移動放松一些條件。”

    這個“必要時”并不是真正的必要時,智主任聽得很明白,崔廳長對那個陳太忠簡直是怕得要命了,卻偏偏要拿著點架子,我得想個法子,怎么比較婉轉地通知移動公司一下。

    撇清最好的法子,就是拿出誠意,而眼下最能體現出誠意的,就是在這個gps上做出適當的讓步,相信陳太忠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后,就會心知肚明,這是崔廳長的誠意了。

    想到自己一開始居然會有意無意地刁難這個人,智主任覺得背心有點發涼,幸虧崔廳長知道此人的根底,看來這省廳里的學問,確實比下面大多了啊。

    就在烏標走進市紀檢委大門的時候,張沛林得了一個消息,省移動的某個小同志,做通了交通廳的工作,那邊運管處原則上答應了,向素波市交通局客運辦推薦移動公司的gps衛星定位系統。

    光這個也就罷了,關鍵是那邊還說了,移動公司愿意為我們代付一部分設備款,這個很好,很有合作的誠意,但是考慮到將來可能產生產權上的糾紛,所以這個設備款,交通局要出大頭,這是沒有商量余地的——像四六開就不錯。

    產權糾紛,這個理由太強大了,原本移動公司要跟對方五五開出資,交通廳那邊都是待理不待理的,現在居然想到了產權問題,人家只讓移動公司出四成了——其實這設備,將來還是要讓出租車司機買單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產權。

    反正這年頭的事情就是這樣,領導的上下嘴皮一碰,說有產權就有產權了,說要考慮糾紛就要考慮了,要不然憑什么要移動公司少出錢呢?

    “丁翔這個同志干得不錯,要有適當的獎勵,”張沛林聽了點點頭,吩咐辦公室主任一聲,見他出去了,才輕哼一聲,陳太忠現在就在素波呢,憑那個小丁,也拿得下來交通廳?

    這倒不是說張總對自己的職員沒信心,真要說能力,他甚至相信自己的員工能拿下來省委省政斧的單子,但是交通廳主動要求移動減少投資……真的太詭異了。

    沒錯,大家花的都是公家的錢,誰多花一點誰少花一點都無關緊要,可是平白無故地讓利,同事們會怎么看,會怎么想?

    當然,交通廳這邊是找了一個借口出來,但是張沛林能斷定,這十有**是小陳使勁兒了,說不得拿起手機,給張馨打一個電話。

    這個項目,依舊是要算到素波移動數據部頭上的,衛星定位嘛,肯定是要涉及一些數據的,張經理一聽說單子敲定了,也挺高興的,“陳主任說他今天要 他今天要去交通廳的,我打個電話問一下他?”

    陳太忠在素波的時候,每天晚上的大被同眠,是少不了她的,所以她對他的行蹤也是比較清楚的,更何況陳主任今天出馬,不僅僅是為了科委,也是為了移動,為了數據部經理的她?

    “呵呵,我就說嘛,”張沛林一聽,心說果然如此,“我就覺得小丁拿交通廳費勁兒,更別說人家還讓了一成出來。”

    這一成不算多,也不算少了,小七千萬的單子,一成就是七百萬,移動有錢是不假,但是誰也跟錢沒仇不是?遺憾的是移動公司實行的是收支兩條線,不能簡單比較,否則這個項目的數據會好看很多。

    張馨卻是挺好奇,陳太忠到底做了點什么,這么快就有了結果,說不得一個電話打給陳太忠,不成想那邊的回答挺生硬的,“哦,是張經理啊,有什么要緊事嗎?哦,沒有……那我現在手上有點事,回頭咱們再聯系吧。”

    陳主任在忙什么呢?他正跟李仙桃談話呢,李總得了段衛華授意之后,在穩定人心的同時,就開始聯系鳳凰科委的陳主任了。

    陳太忠不想亂摻乎這事兒,就說你找許純良主任吧,李總不敢違逆他,只能照辦了,不成想沒過多久,許主任一個電話打了回來,“太忠你在素波呢,讓她聯系我干什么?要不這樣……咱倆換一換,你回鳳凰來,我就去素波幫你談。”

    許純良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陳主任也只能跟李總談具體事宜了,當然,說是具體事宜,其實不過是敲定一些原則姓的東西,真正的具體事宜,還得具體艸作的人去談。

    李仙桃是下午四點半點開始跟陳太忠談話的,她拼了命地拖時間,想將這場碰面拖到六點去,不過,陳太忠眼里連烏標都沒有,怎么會有她?

    至于說她的用意何在,那是個人就知道,烏總已經不行了,而李總既然主持了工作,肯定就想將這個局面順延下去,直至名正言順地扶正。

    陳主任能理解她的想法——她不這么想的話,那才叫奇怪,但是他也很明白段衛華的處境,撇開段市長的姓格不提,人家正處于履新期,正是夾著尾巴做人的時候,他又怎么可能給老市長帶去什么困惑?

    于是,談到五點十來分,雖然李總在一個勁兒地挽留,陳主任還是站起了身子,笑著發話了,“具體事情,就讓具體負責的同志們去頭疼吧,咱們做領導的干涉太多的話,會打消同志們的積極姓,李總你說是不是?”

    “不至于吧?陳主任你要負責提綱挈領、把持方向的吧?”李仙桃聽得就笑,其實她在裝傻,她非常期望陳主任說點別的,比如說正事太嚴肅,說點別的放松一下之類的。

    然而很遺憾,陳太忠這個副主任雖然年輕,卻明顯是官場中的老手了,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且推辭的話都講得冠冕堂皇,深得其中三味。

    所以,就在五點半的時候,陳主任不顧李總的再三挽留,一邊笑著道歉,一邊離開了公交公司。

    2097章不知足陳太忠走出公交公司,坐進林肯車,撥個電話給張馨,不成想張馨那邊說話又是支支吾吾的,聽起來顯然是遇到了不太方便的場合。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他掛了電話之后,看著車窗外灌木叢和樹枝上的皚皚白雪,不知不覺居然有一點煩躁了,以往小張被他予取予求習慣了,現在居然也有自己的事業了。

    下一刻,他覺得有點憋悶,打開車門走下來,用力地吸幾口雪后的清新空氣,來回走幾步,將地上將化未化的雪水踩得噗噗作響。

    這么走了一陣,他的心情就好了一些,正說聯系一下雷蕾吧,不成想手機響起,卻是張馨將將電話打了過來,合著她的辦公室里有人,所以她跑到外面來給他回電話,“今天張總給我打電話了,說gps的項目已經確定下來了……”

    陳太忠聽她將事情經過講完,才笑一聲,“崔洪濤倒是有意思,居然還能讓出一成的錢來,嗯,讓我想一想……哈,我知道了,這家伙肯定是知道今天下午烏標去市紀檢委談話了。”

    要不說這世界上的事兒,真的就經不起琢磨呢?陳某人并沒有親眼見到走后的事情,卻是這么連蒙帶猜,就將事情真相揣摩得**不離十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又陷入了沉思里,若是說一開始崔廳長就不知情的話,為什么丫會對我那么客氣?難道說……有什么說法?可是看那智主任一開始的做派,卻是欠收拾得很,這又是怎么回事?

    陳太忠胡思亂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心里隱隱有點感覺,似乎是崔洪濤知道哥們兒不太好惹,算了,不想了,有些東西想得太多也沒用,徒亂人意耳。

    這時候,他才發現張馨還沒掛電話,在那邊輕聲地發問,“太忠,原來這個衛星定位系統,真的是你辦下來的?”

    “那當然了,上午我去找崔洪濤敲定的,”陳太忠笑一笑,一時覺得她這問題有點奇怪,不過卻也沒有當真,“他不過是不合適親自艸作這件事,畢竟是個廳長,不能那么沒品。”

    要說這送人情,也是一門學問,同樣是廳級干部,張沛林就能直接許下購買陳太忠的設備,而崔洪濤一開始沒有應承下來,后來又多了聯通這個變數,等再次敲定的時候,崔廳長就不合適直接出面了——中間多了點曲折,那就要采用不一樣的方式。

    當然,這或者又是崔廳長想表現出一些不得已來,至于這不得已是想表現給誰看,那也不好說清楚,左右不過就是這點事情。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張總問我呢,”張馨聽得哼一聲,不高興地發話了,“這個丁翔,臉皮也真夠厚的……居然說是他談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