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1909邀請的問題1910少了
    1909章邀請的問題有問題?陳太忠啥都怕,就是不怕問題,聞言微微一笑,“那無所謂了,他們想公費考察那是他們的事情,咱就確定一點,鳳凰市的商業考察免費,其他地市和社會團體的考察,咱可以幫著聯系,但是要收費……咱們是鳳凰駐歐辦,又不是天南駐歐辦。”

    出國考察是要花費寶貴的外匯的,這年頭可不比十年后,美元多到令世界矚目,簽證也不是很方便,所以一般的地市和社會團體的考察,不是有充足理由的話,有個邀請總是要好一點。

    舉個例子說吧,陳太忠很牛了,五月份出國來巴黎,還是讓埃布爾發了一個邀請函以正視聽,官場里面學問和道道兒,真的挺多的。

    尤其是公費卻是私人游的那種,為了避免人抓住把柄,有個邀請就更為必要了,所以陳某人認為,光靠邀請人出國考察,駐歐辦也能賺取相當的錢財。

    有人說了,誰還沒仨瓜倆棗的親戚朋友?離了駐歐辦,別人還就找不到邀請函,出不了國了?想靠這個收費,這是窮瘋了嗎?

    這么想的人不能說不對,但是他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駐歐辦是鳳凰市政斧的派出機構,是政斧機構!

    對于大多數公費出國的主兒來說,出點引介費真的不是問題,問題是越名正言順越好,在外國找個華人開的公司——還是仨瓜倆棗的小攤那種,這種邀請的名義,怎么及得上政斧派出機構所引介的邀請書權威?

    這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任何一個有基礎智商的人就明白。

    陳某人敢琢磨收費,也是因為這至關重要的一環,而且,想從駐歐辦得到邀請的單位是如此地多,天南省每個地市都有——從這一點上,也側面證實了大家對大義名分的重視,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甚至,其中有不少單位,自己都已經敲定了邀請,卻還想從駐歐辦這邊過一道——各位領導,這是鳳凰市駐歐辦幫我們聯系的,可不是我們自己想出國哦。

    像這種情況的主兒,更不會在乎多花兩個錢了,陳太忠將大家這種心態看得明明白白的,自然要像別人來考察科委時一般,開口要錢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看到袁主任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駐歐辦大主任心里暗罵此人腦筋僵化,嘴上卻是不得不解釋一下。

    “這個收費的好處很多啊,第一,能把駐歐辦的費用打出一部分來,咱們壓力就小了不少,我說老袁你不用皺眉頭,創收又不需要你考慮,你當然沒什么壓力……”

    “這些政斧機關……”袁主任看起來有話要說。

    “這些政斧……這些兄弟單位,給咱們造成了一些壓力,我知道,”陳太忠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搖搖頭,“雖然咱只是鳳凰的派出機構,可是也不能看著其他單位有需求而坐視不管,山頭主義還是不要太嚴重的好,老袁,說起大局感來,我只會比你強!”

    “我不是反對收費……”袁主任似乎還有話要說。

    “收費只是一個門檻,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了,”陳太忠手一擺,很霸道地制止了他的發言,“只要是真心渴望走出國門,想學習先進經驗的領導,他也不會在乎這點錢吧?”

    “所以呢,有誠心的,咱就幫了,沒錢的……咳,我是說那些沒誠心的,咱也不用管了,”說到這里,他笑嘻嘻地一攤雙手,“兄弟單位的忙要幫,但是咱不能忘了本職工作不是……”

    “這是我要說的第三點……你看,既省得得罪人,又能減輕咱的工作壓力,要知道,咱是鳳凰駐歐辦,不能太不務正業了,”說到這里,陳某人就放慢了說話的速度,聽起來是要多語重心長有多語重心長了。

    “能盡量減少咱們不被這些瑣事打擾,就能保證咱們的工作效率,從而對得起市里領導的關心,對得起市里財政的支持,也對得起鳳凰市四百萬父老鄉親的期待。”

    看到袁玨張個嘴巴,愣愣地呆在那里,陳太忠不禁暗暗得意,怎么樣,見識到了吧?這才叫叫良好的大局觀,要不然,為什么你是副職我是正職呢……咱倆的差距就是這么大。

    又等了好半天,袁主任才輕聲問一句,“頭兒,您說完了吧?”

    “我……我肯定沒說完嘛,”陳太忠又覺得自己受了輕視了,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我就不知道你還忌諱什么,“不過,剩下的那些很淺顯了,你應該都能領會得到,你要是覺得有什么不理解的,趁著我有時間,盡管問!”

    “這些政斧機關……”袁主任還是那句話,不過后面的話,卻是頗出陳主任的意料,“收費就收費了,我想說的是,咱不能亂收費。”

    “袁主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陳太忠的眉頭刷地就皺了起來,我都說得這么明白了,你還說我亂收費?我說袁玨,我是挺欣賞你,而且看在曉艷的面子上,我也不會為難你,但是,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那個……”袁主任見他皺眉,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好,索姓心一橫,“公家的錢咱隨便收,但是私人的錢,收了沒準出問題。”

    說到這里,他停頓一下,看看自己的領導,陳主任卻是笑瞇瞇地點點頭,“你繼續”——那是,不過私人的話,誰傻了往這兒塞錢,你不還是廢話嗎?

    “有些人想通過咱們介紹,獲得學術交流的邀請,”袁玨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這年頭學術上是有大能人物,能直接獲得別人的邀請,但是也有不少人是需要微微艸作一下,才能出現在某些學術交流會上。

    對這兩種人來說,收費的話,人家基本上就不會考慮駐歐辦了,也有侮辱之嫌,不過這年頭,能占據在金字塔頂上的只是一小撮人,更多的人就算沒命艸作,也很難弄到這么一張學術交流的邀請函。

    這些人里有那些埋頭做學問期待厚積薄發的,也有呼朋引伴拉關系走門路以期火爆的,更有一種人,愿意花錢來炒作自己,從而達到吸引眼球博取名聲,這種人是不會介意花一點小錢,弄個邀請函什么的為自己涂脂抹粉。

    畢竟是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當然,這并不是說打出名聲的酒就一定是好酒,大半還是跟宣傳和師承有些關系,更有那工業酒精偽作佳釀,無非是比較考校人的臉皮厚度。

    陳  陳太忠對此也略知一二,因為鳳凰大學外國語分院的竇錚院長都說了,要是這邊有西方文學或者歷史交流會的話,希望能幫著弄一兩個名額回來。

    然而,他以為自己聽明白了,不成想袁玨的話頭猛地一收,“這種情況收不收錢那可以酌情考慮,但是有些社會團體和企業的考察,咱們最好不要接……這個里面太容易出問題了。”

    “嗯?為什么?”陳太忠這次是真的奇怪了。

    “省外辦的裘主任,是才上任的,”袁玨來到駐歐辦之后,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他可不比陳太忠那么忙碌,手上就這么一份工作可做。

    出于對本職工作負責的態度,袁主任對很多現象做了分析,所以無論深度和廣度上,都積攢了不少的認識,“前一任的卞主任,可就是因為這種事情才被撤職的。”

    “這件事我聽純良說過,是這個卞主任玩忽職守,讓偷渡的人利用了,”陳太忠點點頭,這件事他還真的知道一點,不過,也僅僅是這么一點了,許純良跟他關系好不假,但是這種糗事是絕對不會說太多的。

    “就是這種事,”袁玨重重地點頭,對這件事情,他了解得比陳主任還多,“卞主任不認真審核個人情況登記表,這一點他是有錯的,但是發邀請函的,肯定也會有責任的……”

    敢情,這卞主任的下馬,主要原因就是擅自亂發普通公務護照,那年頭出國考察的“工業團”、“商務團”等考察團極多,就有人借著這個機會冒名頂替,偷渡出去。

    審核不細致,導致考察團出去的人和回來的人數不符,而這個現象居然沒有引起省外辦的關注,這都不僅僅是嚴重失職的問題了。

    不過,很多人看在眼里也只當不知道了,其中,涉外處的副處長阮志剛——跟陳太忠爭駐歐辦主任的那位,也知道此事,可是一想這都是卞老板的意思,處長也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那我也只能悶頭不管了。

    讓阮志剛最后痛下決心的告發的緣故,是某省一個外辦主任因為類似事情被雙開了,下面也好幾個跟著倒霉的——那件事之所以鬧大,是因為偷渡的那幾位一下飛機,就要求“政治避難”,要知道,他們持的是公務護照而不是普通護照!

    這個問題就嚴重了,事實上,那幾位要避難的,不過是普通的小市民和農民,也是冒名頂替才飛出去的,但是人家持的是公務護照,只沖著這個,人家就有理由提出“政治避難”的請求。

    1910章少了這幾位到底經歷了什么樣的事情,才選擇了“政治避難”而不是悄然失蹤,那已經是不可考了,不過毫無疑問的是,此事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政治影響——就算國內說他們是偷渡分子,人家外國人也得相信不是?

    什么時候,天南外事辦也來這么一出,我可就麻煩大了,阮處長發現不妥了,而他本人也是在涉外處,真是想解釋都無從張嘴——他確實不負責這一塊,想置喙也沒那個資格,但是別人肯聽他的解釋嗎?

    就算人家肯聽他的解釋,但是有一點他是解釋不了的:你在涉外處這么些年白干了?這種不正常的事情,你就沒有發現點征兆?

    思來想去,阮志剛意識到了,卞老板本來就是走鋼絲呢,卻偏偏跟許紹輝走得還不近,一旦出事,別說許省長不會保他,我這被殃及的路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被邊緣化——甚至不排除被甩出來當替罪羊。

    于是,他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也顧不上越級不越級什么的了,主動跑到許省長那兒匯報情況:那個啥啥省外事辦的事件,可能在咱天南重演!

    阮志剛為了力證自己不是有意詆毀領導,甚至將近幾年的例子舉了不少出來——這些都是出去就失蹤的,許省長您要是不信,可以隨便去了解啊。

    許紹輝暗暗了解一下,果然是如此,才決定下手搞掉卞主任的,不過,阮志剛在這件事里雖然立功了,但是還是不受許省長待見。

    這里面有二,其一是阮處長舉報的是自家領導,這個東西實在太犯忌諱了;其二就是他早不舉報晚不舉報,看在眼里這么多年了,偏偏在某省出事后才說——這證明他的舉報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跟黨姓啦正義感啦什么的無關。

    所以,后來阮處長不但理所應當地被波及到了,更是被冷藏了一段時間,這并不是許省長卸磨殺驢不認賬,實在是……紹輝省長真的無法對此人產生太多的好感——雖然他的確借著此事,樹立起了威信。

    當然,這些也都是一些題外話,袁玨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指出了他最為擔心的地方,“咱們代為聯系的邀請函,萬一落到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手里,那責任可就大了。”

    “嘖,還真是這樣啊,”陳太忠聽得也禁不住咋舌,涉外無小事,若是捅出這樣的漏子,他就算將偷渡的那幾位再悄悄抓回國內,也是免不了干系。

    可是,想著自己的收費大計,為此就要受到極大的影響,他心里這份郁悶也是可想而知的,“看來,促進民間交流的事情,是要暫時緩一緩了。”

    “是啊,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咱上面沒有指導工作的領導,”袁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現在唯陳主任馬首是瞻,自然不會怕說一些實情——正經是這么做,才能使得上下同心,“要是有領導分擔一部分的責任,駐歐辦的步子,就能邁得更大一點。”

    駐歐辦是段衛華一手抓的,不過段市長早早就表態了,他是充分放權——其實也是不好插手,那么,大市長都放權了,誰還會指導工作?景靜礫嗎?那玩笑可是開大了。

    “等做出點成績,自然有領導要琢磨著分管了,”說起這個,陳太忠可是有經驗,他被人摘桃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現在想起來,沒有分管領導固然是非常自在,卻也有不便利之處——起碼萬一發生什么事兒,是少了一方可以跟自己相互推諉和扯皮的對象。

    “咱先把政斧機關的收費搞起來,老袁你制定個標準吧,門檻費的標準,其他費用另算,”他略略搖一搖頭,努力將這些負面情緒從自己腦中趕走,嘴上卻是沒停,“比如說處級干部一個一千,廳級一個一萬……嗯,我說的是歐元。”

    “這個是要細化一下,有時候一張邀請函就能來很多人,”袁玨點點頭,卻是對他的吩咐沒感到什么意外,跟了這樣的領導,對再古怪的指示也要習慣,他早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