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1873應酬1874頓悟
    1873章應酬不得不說,凱瑟琳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陳太忠只是淡淡地介紹了一下劉騫的身份,她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碧空省勞動廳的廳長?”

    有意無意之間,她將碧空省三個字咬得略略地響了一點。

    “原副廳長,”劉騫笑著答她,故意將那個“原”字重重地強調一下,不過顯然,他現在已經不以這個字為恥了,當然態度就奇好,“現在只是等待‘另有任用’,呵呵,讓凱瑟琳女士見笑了。”

    凱瑟琳來中國時間不短了,對中國官場算是相當熟悉了,不過說實話,她對干部任免程序還不是很了解,不過面前這位笑瞇瞇的,根本不見一般失勢者那份失落的表情,她當然就明白,人家在碧空,應該混得不錯才是。

    劉騫心里也在盤算,這美到極致,都美得有點庸俗的外國女人,沒準就是陳太忠龐大的后宮之一了,怪不得陳主任看不上我為他準備的女人呢,人家玩的是外國嫂子啊。

    這就是檔次的差距了,那是不能不服的,不過還好,太忠肯把他的女人露出來,對我也是相當的信任了,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奉承好了。

    他在這里暗暗下決心不提,陳太忠卻是扯著凱瑟琳發話了,“下飛機的時候就快五點了,多虧了劉廳長接我,晚飯你有安排嗎?”

    “請了臨河鋁業的一個副總吃飯,”美艷的女老板皺一皺眉頭,拎起了桌上的電話,用請示的口氣發問了,“要不……我回絕了他算了?”

    那當然最好了,陳太忠剛想這么說,卻是看到了她眼中的一絲遲疑,于是笑著搖搖頭,“好了,不用回絕他,請他一起坐坐吧,嗯……就去臨鋁駐京辦好了。”

    范如霜算是一個非常強勢的領導,別說女人,就算男人里,強勢到她這樣的都非常少見,說句實話,章堯東在鳳凰的強勢,比她差了不止一條街——這固然跟臨鋁是企業有關,不過更多的是她的姓格使然。

    所以,臨鋁的副總來了京城,是必須要在駐京辦吃住的,這也是她定的制度,縱然有不得已的時候,不得不去別的地方的消費,可駐京辦不認可的話,那費用你們自己想辦法處理。

    其實對很多領導來說,費用自己想辦法處理,根本不是什么問題,尤其對那些手握實權的主兒而言,但是范總既然定出規矩來了,誰要是認為僅僅是費用自理的問題,那很有可能就是自理的資格都被取消——沒人愿意在這種小事上犯錯。

    所以,那位魏副總也是住在駐京辦的,原本他都準備好去王府飯店了,可是聽到對方翻悔,一時就有點不滿,“凱瑟琳,請我去王府飯店的也是你,現在要來駐京辦的也是你,我想確認一下,就是在駐京辦,不會變了吧?”

    凱瑟琳心里明白得很,這位不過是個湊數的,她現在跟范如霜的關系處得極好,以范總的話來說,那就是“下面你稍微意思意思”,無非走個過場而已。

    這魏副總心里也清楚,普林斯公司那洋老板的身后勢力巨大——能頂掉西門子拿下項目,那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雖然有傳言說范如霜在里面出了一些力,可是顯然,僅靠范老板是玩不出這么大動靜的。

    所以他對上凱瑟琳,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琢磨的,也就是美國十曰游或者歐洲半月游之類的小玩意兒,不過,縱然是如此,對方這么臨時改主意,把自己調派來調派去,也讓他相當不爽。

    更何況這吃飯地方定在了駐京辦,魏總不但早吃膩這里了,更重要的是,這里來往的都是臨河鋁業的人——你這是生怕不夠招搖嗎?

    “鳳凰招商辦的陳主任從歐洲回來了,”凱瑟琳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回答,“他想請我吃飯,我想著,沒準魏總有認識他的興趣,當然,您要是忙,那我就不打擾了。”

    “陳主任?”魏總猶豫一下,才輕聲發問,“是陳太忠主任嗎?”

    陳太忠從未到過臨河鋁業,然而,臨河鋁業的高層領導里沒人不知道這么個人,張大慶張永慶兄弟就是栽在鳳凰人的算計上的,而陰平那里也整頓了采礦權——值此氧化鋁大漲的時節,陰平那邊的統一協調,讓臨鋁感覺有點束手束腳的感覺。

    而且,青旺和鳳凰本就是相鄰的,陳太忠在鳳凰呼風喚雨,臨河這邊也有所耳聞,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官場,陳主任的影響力,沒人能忽視。

    在得到凱瑟琳的答復之后,魏總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因為他還多知道一點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陳主任跟范總的關系極好,甚至這個電解鋁的項目,都是陳主任幫著跑下來的——魏副總在有色總公司里,可也有人呢。

    等陳太忠一行五人趕到臨鋁駐京辦的時候,魏總已經將酒菜安排好了,除了司機另有安排,陳太忠、劉騫、凱瑟琳和伊麗莎白都坐到了一起。

    當魏總聽說,這個看起來很有點領導氣質的矮胖子,居然是碧空省副廳級的干部,心里越發地慶幸了起來,嘖,幸虧我沒跟凱瑟琳耍態度,你看看,人家一個堂堂的副廳,跟在陳主任身邊跑前跑后,還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劉騫是生恐別人不知道自己對陳主任的尊重,連坐座位都執意要坐到對方下首,反正這里是燕京不是碧空,他做得再出格一點也是無妨的。

    事實上,劉廳長已經別無選擇了,他現在連個位置都沒有了,雖然那帕里是答應幫忙了,可是這屁股一天沒坐扎實,心里就不安生不是?

    更何況,他還想琢磨一下西平的常務副市長?說句實話,混行局的話,那衛生局的局長,怕就是頂天了,可是有蒙書記罩著,他還真的想在黨政干部口上再努努力。

    多了他和陳太忠這兩個不速之客,魏總就不能跟普林斯的人談項目問題了,事實上,凱瑟琳也沒打算說那些,左右不過是隨便聊一聊走走場面的事情,至于說細節問題,自有那些該艸心的人來艸心。

    于是,大家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鳳凰市新成立的駐歐辦,劉騫是沒命地感慨自己沒能到場,搞得魏總也禁不住插嘴,“陳主任,我們有色也有對外貿易,你該邀請范老板去一趟的。”

    “那地方實在太小了,擠不下幾個人,那天光部級干部就去了三個, 三個,還有首長們的秘書和子女,”陳太忠苦笑一聲嘆口氣,又不無賣弄地解釋,“你知道我們吳言吳市長吧?她都只有在大廳呆著的份兒。”

    要說起鳳凰市的年輕干部,名氣最響的可并不是陳太忠,而是吳言,天南省最年輕的副廳,又是冷艷無比,魏副總做為鄰居,當然聽過不少關于此人的傳說。

    不過,他可沒去琢磨吳市長,別的字眼更為驚人,“首長的秘書和子女……都有些誰啊?”

    “反正不止三五個吧,”陳太忠笑著搖搖頭,不想跟他細說——大家的交情沒到那一步呢,“請范董去倒好說,但是招待不周的話,那我罪過可是大了。”

    魏總可不知道那三個部級干部,有一個屬于外國的“部級”,心說國內去了三個部長,你說的“首長”,怎么也得是副總理級以上了吧?這么多能人去捧場,范老板去的話,沒準還真的只有站在一邊看的份兒。

    考慮到這些,他對陳太忠的能力,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說不得只能笑一聲,“那以后我去了歐洲,有什么擺不平的事情,找你陳主任就行了,是吧?”

    “那是,我對朋友,沒問題的,”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說要不是凱瑟琳正做你臨鋁的項目,你一個屁大的副廳敢跟我這么說話,我非和你計較一下不可——哥們兒跟你很熟嗎?

    劉騫卻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見他回答得有些不痛快,說不得就將話題扯遠了,反正大家天南地北中外混雜,他索姓就說起了陽光的“過橋入閣”的案子。

    他說的是本省的事情,大家聽的卻是別人家的傳奇,當然就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不過,等說到省部級以上的關聯的時候,劉廳長就不好好地說了,魏總對此表示出了一些不滿,“劉廳你要講就講清楚一點嘛,碧空的事情,誰會在乎?”

    “上面那點事兒,誰不清楚?”劉騫不客氣地反駁他,“講得太清楚了,就沒意思了,魏總你說是不是……”

    總之,這頓飯吃得還算痛快,陳某人在買魏總面子之余,也不忘記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劉騫更是不遺余力地敲著邊鼓,那么,大家各取所得簡直是必然的。

    飯后散場,陳太忠卻是沒有放了劉廳長走,而是帶了他去酒吧喝酒,哥們兒正經還沒用你呢,你可不能就這么跑了……1874章頓悟劉騫卻是沒想到,這都八點多了,陳某人還有帶他喝酒的興致,心說人家有心,我豁出來這條命,也得陪好陳主任。

    四人去的是一家歐式酒吧,環境極為優雅,點上一支紅酒一打啤酒,慢慢地喝著聊著,不多時,陳太忠終于將話題引上了正軌,“凱瑟琳,你在德國認識什么人嗎?”

    凱瑟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一下用英語回答,“不,我跟德國人的接觸不是很多,關于西門子的授權,是因為某些別的因素。”

    陳太忠有意讓劉騫聽清楚此事,說不得就要再次用漢語發問——沒辦法,劉廳長的英語比一個不識字的老太太強不到哪里,“那么,那些其他的因素,現在還能起作用嗎?”

    凱瑟琳可是個精靈古怪的主兒,聽到他再次用中文說話,心里就隱隱猜到了什么,說不得也用中文回答,“也許可以……為什么你不先說一說,到底是什么事兒呢?”

    “關于德國曼內斯曼公司,聽說他們可能被人收購,”陳太忠笑著回答,“你知道,我對曼內斯曼的技術還是比較羨慕的。”

    凱瑟琳當然知道,垂涎曼內斯曼的技術的,只可能是何保華,不過這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奇怪曼內斯曼被人收購和羨慕技術,這兩者該有什么相關嗎?“哦,你說的話我不是很明白,請你繼續說。”

    當她聽說沃達豐打算惡意收購該公司的時候,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對上聰明人無須說太多,一旦收購成功,曼內斯曼面臨拆分簡直是必然的。

    然而,凱瑟琳的回答,還是讓陳某人吃了一驚,她的思路真的很放得開,“我嚴重懷疑,這場收購,有西門子或者蒂森克虜伯之類的勢力在背后推動。”

    嘖,你還真是個人才!陳太忠不得不嘆服她思維的敏捷,然而,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我想的是,你的普林斯公司,能不能出面協調,買下其中一些產業,把他們搬到鳳凰去?”

    “我……我非常感謝你這么看得起我,”凱瑟琳哭笑不得地撇一撇嘴,“但是,你確定自己知道,曼內斯曼到底是個多么大的公司嗎?”

    “這個我當然知道,”陳太忠笑一笑,沃達豐為了收購曼內斯曼,居然要出售奧運捷,用三百億以上的英鎊來收購——就算是惡意的,也足以想像得到曼內斯曼的強大了,“再大的公司,一旦被拆開,那就不能說大了。”

    “如果有充足的時間,我在短期內能籌措到十億美元左右的資金,但是你聽到了……只是短期內,而且拆借的利息不會很低,”凱瑟琳繃著臉,很認真地看著他,“然而,這一點點資金,你認為能買到什么?”

    劉騫聽得差點把啤酒杯咬個豁口出來,原本他是沒打算在這件事情發言的,但是聽到這外國美女張嘴就是十億美元,閉嘴又是這一點點不夠,心里真的是感觸頗深,什么叫財大氣粗?這就是了。

    劉廳長在晚飯的時候,就已經聽出來了,這美女老板是做大買賣的,不過似乎也是靠著關系,賺一點中介的費用,所以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這女人傍上陳太忠,就是為了做生意方便,然而眼下聽起來,事實并不完全是他想的那么回事。

    “你只買一些關鍵部門好了,”陳太忠聽得有點頭大,心說哥們兒的須彌戒里還有點好貨,可惜賣不出去啊,“你可以暗暗推動一下拆分的過程。”

    “這不可能,誰都不是傻瓜,好部門誰都想要,”凱瑟琳微笑著搖搖頭,“而且,德國有西門子,有蒂森克虜伯,還有薩爾茨吉特鋼鐵……”

    “那么,看來我從這件事里得不到什么了?”陳太忠有點郁悶了,“凱瑟琳,原本我以為你真的能幫到我什么呢。”

    “我當然可以幫得到你,但是,我能得到什么呢?”凱瑟琳聞言就是微微一笑,那一刻的風情,足以顛倒眾生,“你只幫我拿下了一個臨河鋁業,這可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