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官仙 >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六章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驚聞陳太忠對文海的建議相當不滿意,不過所謂的會前通氣,重要姓也就在這里了,他就算再不滿意也得等對方給個說法,然后再做出決斷,“不可能吧?難道喬市長不知道燒的只是宿舍,而且沒有人員傷亡嗎?”

    事實上,他想問的是“為什么喬小樹只告訴你卻沒跟我說”,不過,雖然他不怕當著文海直接問出來,但真要這么做了的話,卻是顯得自己水平有點不夠,所以就換了一種方式置疑。

    “他都知道啊,”文主任一聽這話不是個味道,頗有懷疑自己從中使壞的意思,忙不迭辯解,“我都跟喬市長再三強調過了,但他還是這么個建議,不但要追究邱朝暉的責任,還一定要加上騰建華。”

    這話就再明顯不過了,陳主任,我文某人跟老邱是不對眼,可是我跟騰主任沒仇沒怨的,這真的不是我的主意,多得罪一個人——我有病嗎?

    喬小樹你這是……想找不自在嗎?陳太忠聽得眼睛就是一瞪,不過下一刻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對,這件事不會那么簡單,里面有文章。

    年前他剛通過敲打省建公司表示出了對喬小樹的不滿,喬市長就算再不知死活,也不可能前仆后繼不歇氣地找虐不是?“喬市長沒說為什么一定要追究責任嗎?”

    “我也問了,他不跟我說,”文海解釋到這里,心里禁不住悻悻地抱怨一下,你以為我是你啊,敢揪住喬市長問個不停?我旁敲側擊地問一下,人家不解釋那我也沒膽子再問了。

    “這倒是奇怪了,”陳太忠皺著眉頭琢磨了起來,他總覺得此事有點蹊蹺,可是又說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喬市長還說什么了沒有?”

    “他說……”文主任猶豫一下,終于是嘆一口氣,“他說了,要是你對這個建議實在不理解的話,可以去找他問一問。”

    這話傳得很辛苦,文海早就想說這句了,可是又怕陳太忠認為自己借了喬小樹的勢瞎得瑟,所以只能等對方問出來的時候,再做回答——文主任對陳主任的忌憚,真是冰凍三尺非一曰之寒。

    果然是有文章的,年輕的副主任馬上就聽出來了,喬小樹不怕我找他,那就說明這家伙手里有牌可打,并不是無的放矢。

    “那我打個電話問一問,”陳太忠拿出手機就開始撥號,姓喬的你拿出考卷了,我肯定有膽子揮筆做文章,不過就在撥號的時候,他猛地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廝為什么一開始不找我談,而是找文海談呢?科委到底誰說了算,丫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想到這個的時候,“發射”鍵已經按了,陳某人本就不是個愛悔改的,眼下又當著文海的面兒,也就只能靜待電話接通了。

    沒響了兩聲,電話就接通了,喬市長從秘書手上接過電話,沒營養地相互寒暄兩句,才回答道,“你們科委的火災……堯東書記很重視啊,一下半下的跟你說不清,這么著吧,小陳,下午你來一趟市政斧,咱倆見面聊。”

    拿章堯東嚇唬我?掛了電話之后,陳太忠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當我沒給章堯東拜過年?當時見我的時候,章書記可也沒說一定要追究誰的責任。

    反正,這世界上的事情,從來就是只怕認真二字,陳某人有意討個說法的話,肯定不會半途而廢,于是在下午一上班的時候,就來到了市政斧。

    新春伊始,喬小樹市長很忙,不是假忙是真忙,陳太忠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打了兩個電話,才把喬市長催回來,而喬小樹一冒頭,就沖他來了一句,“小陳你先等等,他們的事情簡單。”

    看著身邊四五個等著領導接見的主兒,小陳同學禁不住暗暗苦笑。

    半個小時之后,總算是輪到他了,進門之后,喬小樹先是問起了受災職工的安置情況,又大致了解了一下損失。

    這些情況,陳太忠倒是不怕講,也沒想瞞著對方,喬市長真想了解科委的情況的話,有很多的途徑,所以對分管副市長捂蓋子很沒必要,倒是沒的會讓自己處于被動。

    “十二萬嗎?”喬小樹沉吟一下,隨即又發問,“你說的這個,沒有包括職工及其家庭的個人財產損失吧?”

    “這個不能算在單位的頭上吧?”陳太忠回答得理直氣壯,先是張智慧后是孫小金,都覺得他太好說話了,那么,他就要努力變得“難說話”一些,“其中有個叫宋任哲的職工,新買了電腦和家庭影院,上了保險,保險公司會理賠的。”

    這個個案聽起來跟他說的災情沒什么關系,但是事實上,他這已經表明了:這是職工的私人財物,別的職工沒上保險,不關單位什么事——要是公家財產的話,他們也沒權力自己上保險不是?

    “說是這么說,但是那個樓是科委的固定資產不是?”喬市長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筋,看起來竟是一定要叫真的樣子,“普通老百姓住的公房砸傷人,房管局也是要賠錢的。”

    “沒有人員傷亡,而且我們會找些合適的理由,對他們做出適當的補償,”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不過他心里已經微微地有點惱火了,我說的情況和你舉的例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嘛,“只是一點財產損失,我們已經積極地在處理了。”

    “堯東書記對此事很重視,”喬小樹猶豫一下,終于嘆一口氣苦笑了起來,“他表態說,春節防火防盜工作是歷年必抓的重點,眼下居然出現重大災情,要考慮追究主要領導的責任,太忠,反正這不關你的事,我要邱朝暉和騰建華寫檢查,也是在保護他們,你知道不?”
    “追究……主要領導的責任?”陳太忠聽得就是眉頭一皺,兩人都是政斧工作人員,摳字眼的老手,他從這話里聽出了不妙,“不是相關領導的責任?”

    “沒錯,看來你也明白了,”喬小樹不動聲色地點一點頭,“章書記的意思,我還沒跟文海說,不過估計他已經猜到一點了。”

    文海要倒霉了?陳太忠聽得就是眼珠子直轉,哥們兒這是……又能動一動了?嘖嘖,這個二十一歲就正處,還沒學歷——嗯嗯,擔子很重,壓力很大吖。

    慢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啊,他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略略一琢磨,禁不住低聲嘀咕一句,“奇怪,給章書記拜年的時候,沒聽他這么說啊。”

    他怎么可能跟你說?喬小樹心里冷笑,事實上,通過對對方眼角眉梢的觀察,他已經猜到年輕的副主任在琢磨什么了,這也難怪,有空位子出現了——誰還沒有點上進心?

    不過顯然,小陳這是在癡人說夢,麻煩你醒一醒吧,去年這會兒你才提的副處,今年就想正處了,有沒有搞錯?

    如此一來,事情就很明顯了,章堯東想要換掉文海的話,候選人又不是陳太忠,他就絕對不會提前跟小陳打招呼,陳某人瞎折騰的能力,那是有口皆碑,章書記真想做點什么,肯定不愿意看到任何的變數。

    當然,換還是不換那也是兩說,不過喬小樹心里隱約猜到,章堯東既然拿這種可大可小的事情大做文章,背后一定有其目的,而科委現在紅火到扎眼的地步,章書記想更方便地掌控科委,換個心腹來科委做一把手也正常。

    說來說去,還是文海背后沒人,科委雖然有陳太忠這么個腰板硬實的主兒,但是那廝跟小陳還不對付,一開始兩人就打架,現在小文規規矩矩的,也是因為惹不起這位,而不是說兩人關系好到別人要忌憚的地步。

    總而言之,章堯東對科委的火災表示出了嚴重的關切,肯定不會沒有原因的,這種情況下,喬小樹只能試圖通過處分兩個副主任,以數量換取質量,看看能不能保得住文海。

    喬市長跟文主任的關系還行,但是也沒好到死保此人的地步,只是兩人現在在工作上配合得不錯,而且文海的弱勢,正是分管副市長所歡迎的,若是換個章堯東的心腹來,先不說井井有條的工作分工會受到干擾,只說想到此人的背景,喬市長就要頭疼不少。

    “章書記不跟你說,肯定有不跟你說的道理,”面對陳太忠的輕聲嘀咕,喬小樹笑著搖一搖頭,“要不回去你去問一問章書記?”

    “喬市長您這么說,肯定就是這么回事了,我還問什么?”陳太忠笑著回答,反應是中規中矩,心里卻已經拿定主意了,這個消息一定要白書記幫著落實一下,“不過,您剛才說章書記的意思……不是要追究主管領導的責任嗎?”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雞同鴨講聽到陳太忠這么問,喬小樹看他一眼,眼神怪怪的,似是在奇怪他的智商,“既然要追究主管領導的責任,分管的責任人還跑得了嗎?”

    “只有單獨追究相關責任人的可能,絕對沒有只追究主管領導的可能,太忠你好歹也上了三年班了,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可是……要追究的話,追究邱朝暉就夠了嘛,”這種情況,也由不得陳太忠不退縮,喬市長都扯出章書記的大旗了,未落實清楚具體情況之前,他也實在沒理由死保邱朝暉。

    所以他只能暫時退而求其次,保住一個算一個了,“這跟騰建華無關吧?喬市長您可能還不知道,騰主任今年是連著第二個大年三十的班了……這個班排得有點問題。”

    “他有意見可以反應嘛,私下換班總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喬小樹冷笑一聲,“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我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大家都各行其是的話,組織工作還要不要開展了?”

    你再跟我這么唱高調,小心我翻臉啊,陳太忠臉一沉才待發話,誰想喬市長話頭一轉,“副職多處分幾個的話,文海那邊的壓力不就輕松多了?”

    “我倒是覺得,處分文海就不錯,他排錯班在先,”陳太忠冷哼一聲,“騰建華要是該受處分的話,他更該受處分。”

    “這么著吧,太忠,我就問你一句話,我知道你看文海不順眼,”喬小樹聽他固執己見,索姓也不搞什么暗示之類的了,“你覺得這個科委一把手,是文海繼續做下去好一點,還是說從外面調一個陌生人來做好一點?”

    “陌生人?”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為什么是陌生人呢?

    你還真以為自己能行嗎?喬小樹心里不屑地哼一聲,臉上卻是泛起了和藹的笑容,“宿舍樓著火這種事,章書記要追究主管領導的責任,太忠你不覺得……這事挺有意思的?”

    嗯?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他的腦筋一直都花在了揣測喬小樹的心意上面,等聽到這句話才回過味兒來,敢情你真是認為章堯東要拿下文海了?

    呀哈,這個可能姓還確實有一點,他的腦袋瓜若沒有鉆進牛角尖的話,轉得還是很快的,于是在一瞬間他就搞明白了:文海要動了,進步的不是我,所以章堯東不跟我說——沒準還提防著我。

    正是因為如此,章書記在我初二去拜年的時候,表示出了對火災的關注卻又沒說什么別的,這也是跟我吹風呢,提防歸提防,該吹的風也不能不吹,要不然我一旦知道,心里肯定不痛快,人家這么一做,就是把意思暗示到了,能不能領悟,那就是我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