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弟他現在……到底在哪?”

  秦玨說了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之后,玉牌就沒了聲息。

  看上去像是對方主動切斷了通訊。

  想起第一次通訊的時候對方就沙啞難辨的音色,季辭無法不擔心。

  “他之前就說會在今天給我看煙花,怎么就到搶親了?”

  季辭喃喃著說道。

  他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事到如今,季辭只覺得荒謬。

  問他們話,尉遲是絕對不知情的,唐子臣支支吾吾不愿意說。

  季辭覺得再逼問下去也沒有意義,便也不再詢問。

  見狀,唐子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擔心了,能在那個地方活到現在,你家師弟也不是吃素的。”

  就算是借用了外物生存,火寨溝那種地方也是……

  唐子臣心有余悸地搖了搖腦袋,不再多想。

  房間內寂靜了片刻。

  季辭整理好情緒,問道:“說起來,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唐子臣你就算了,尉遲?”

  在季辭沒有喊到他之前,尉遲都一直乖乖站在邊上,聽到季辭喊他名字了,尉遲才抬起頭來,唇瓣稍抿,最后說道:

  “我收到了請帖。”

  云時往各大宗門里都有發放請帖,說是自己要和首徒成婚了,毫不避諱。

  但也是到了現場,尉遲才知道云時瘋成這個德性,竟然打算四個人一起強娶。

  偏偏在場的賓客還屁都不敢放一個,只管祝福以及埋頭吃飯。

  尉遲憂心道:“想逃嗎?我們或許可以帶你出去。”

  但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尉遲心里也清楚,先別說他們壓根不知道怎么離開這個秘境,換個方面來講,他們也沒辦法逃開云時的法眼。

  季辭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冷靜道:“不用,你們別多費心思了,我自己心里有數。”

  尉遲以為他是要自暴自棄,頓時就急了:“難不成你真想和他們四個一道成親?!這實在是……”

  “荒誕,荒謬,有違人倫?”

  季辭冷聲道:“這些我比你要更清楚,無需你特意提醒。”

  他吸了口氣,手指緊緊握住折柳劍的劍柄:“我心里有數。”

  唐子臣拉了尉遲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沒好氣道:

  “一邊呆著去吧,不會說話就閉嘴,本來心情就不好,碰上你心情更不好了。”

  尉遲自知說錯了話,深深看了季辭一眼,不再說話。

  外面的喧囂聲越來越大,唐子臣跑去把窗戶關上,隨后看向季辭,目光從他臉上移動到腰間,在看到折柳劍的時候頓了一下:

  “你該不會是想……”

  季辭從桌子上拿起水喝了一口,眉眼彎彎漾出笑意:“嗯,就是你猜的那樣。”

  聞言,唐子臣不贊同地皺起眉頭:“這太危險了,那可是云時。”

  而且不止是云時。

  “總得試試才知道。”季辭隱瞞了系統金手指的事情,畢竟說了這些人也不見得就會相信,“若是能刺他們一劍,也算我賺大了。”

  聽到這話,唐子臣和尉遲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相似的掙扎神色。

  最后齊齊嘆了口氣:“好吧。”

  唐子臣在客棧房間里左右轉了轉,想找個能藏匿身形的地方,一邊找一邊說:

  “我們幫你。”

  -

  日頭逐漸西移。

  客棧底下擺的酒席差不多都散了,喧囂聲也小了起來。

  但是沒過多久,外面又響起了鞭炮聲。

  季辭走到窗戶邊上看了看,意識到云時他們要上樓了。

  他返回到床前,把折柳劍放在了被褥底下。

  隨后規規矩矩地坐在床上,等待著其他人的到來。

  沒過多久,客棧門就被打開了。

  季辭抬眼看過去,發現是云時。

  身后還有孤鴻青玉寒生他們三個。

  興許是因為心虛,他們全都沒有看季辭。

  季辭也懶得理他們,自個兒抱腿坐在床榻上,眼尾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好乖,一直在這里等我們嗎?”

  云時看起來沒有半點不自在,他是真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對。

  季辭沒客氣:“乖你爹。”

  云時寵溺地看著他:“怎么脾氣還是這么大。”

  季辭翻了個白眼。

  房間內紅燭搖晃,外面的天色并沒有全部黑下來,只是略微有些昏黃,太陽還閑閑地掛在天際線上。

  季辭抬起眼睛看他:

  “我以前光知道你變態,但我沒想到你能這么變態。”

  云時歪了歪腦袋:“這樣啊,可是我不覺得哦。”

  他溫柔地笑起來:“你知道的,因為我說要和你成親的事情,他們都跳出來找我打架,我一直都很苦惱,所以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和他們一起娶你。”

  云時覺得自己想了個絕妙的好法子:“沒有比這更劃算的了,你說對嗎?”

  “……”

  季辭此前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喜歡說臟話的人,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能一口氣把云時家族譜全都罵個遍。

  “我去你奶奶個腿。”

  云時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不要這么大戾氣。”

  說完,他伸手從旁邊桌上倒一杯合巹酒:

  “不說那么多了,來,和夫君干一杯。”

  季辭被他這一聲“夫君”惡心的夠嗆,原本想直接出手解決他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等一個更好的時機。

  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季辭從云時手里接過這杯酒,卻沒有立刻和他手挽手交杯,而是眸光平靜毫無波瀾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唇角上挑出一抹絕對算不上開心的笑:

  “其他人呢?不一起嗎?”

  云時笑起來:“不方便呀,小辭乖,和我一起就可以了。”

  說完,他湊近了點,將季辭的手拉了過來。

  標準的交杯酒姿勢。

  季辭唇瓣碰上酒杯,卻抿的緊緊的,一丁點都不愿意喝下去。

  他能聽到一部分劇烈的心跳聲,但季辭很清楚自己內心并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

  心跳這么快的人,是云時。

  他睜開眼瞥了云時一眼。

  對方面上的興奮和激動一目了然。

  至于其他人……似乎沒有想要往這邊看的打算。

  很好,就是現在。

  【統統,來。】

  話音落下,季辭明顯感覺到束縛自己的靈力被沖破,壓抑許久的靈力傾瀉般爭先恐后涌了出來。

  與此同時,比原先更加渾厚磅礴的靈力充盈在季辭的五臟六腑中,這是以前的季辭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季辭意識到這大概就是系統賜予他的金手指。

  他不敢多耽誤,手指微動,被褥底下的折柳感應到召喚,頃刻間沖了出來。

  青綠的光驟然爆發,靈力威壓籠罩住整座客棧。

  云時愕然地睜開眼睛。

  那把青綠色的靈劍,直接洞穿了他的心口。

  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怖力量貫穿云時的五臟六腑,令他呼吸不過氣來。

  “滴答。”

  鮮血落在地上,融化在交巹酒中。

  耳邊是轟然炸開的喊聲:

  “云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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