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
說著,季辭便朝秦玨奔了過去。
他將秦玨扶起來,左右看了看:
“你不是在思過崖關禁閉嗎?云時怎么舍得把你送進來?還是說你自己進來的?你怎么還是這么莽撞!我……”
話音未落,秦玨便抬手環抱住了他。
季辭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玨看起來非常疲憊,他將腦袋埋在季辭的脖頸處,溫熱的呼吸就打在季辭的鎖骨上方。
少年人身形還未完全長開,這樣的姿勢,就像是未長大的雛鳥在尋求依賴之人的庇護。
季辭瞬間父愛爆棚,將秦玨攬在懷里。
至于阿生和小鬼,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秦玨給擠掉了。
秦玨一雙眸子深黑如墨,啞聲道:“師兄經歷了什么?”
季辭一下一下拍著秦玨的脊背,稍微回想了一下,說道:
“殺穿了鬼蜮,突破了化神,剛剛差點被鬼喜婆抓過去成親,現在沒事了。”
說到最后一件事的時候,秦玨身形一僵。
他從季辭懷里退出來,垂眸看著他身上的衣物。
季辭頗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怎么了嗎?”
“師兄穿的這是喜服?”秦玨伸手撫摸上季辭脖頸間的綢布。
那地方挨著脖頸,秦玨的手冰涼,碰在季辭頸部皮膚上的時候,激起季辭一陣戰栗。
他渾身抖了抖,忙不迭抬手握住秦玨的手腕,把他的爪子扒拉了下來:
“不是喜服,只是一件紅衣罷了。”
聽到這話,秦玨似乎有些失望:“……不是嗎?”
他抬眼看向不遠處的花轎,忽然扯唇笑了一下,低聲道:
“師兄你看,我像不像專門來搶親的?”
聞言,季辭看向秦玨,隨后悶笑出聲,調侃說:“哪有像你這樣一身狼狽過來搶親的?我搶你還差不多。”
秦玨伸手握住季辭的一點發絲:“要真是如此就好了。”
說著,他目光變得堅定起來:“師兄放心,我不會再讓你置身于這樣的險境之中了。”
聽到這話,季辭失笑:“我現在哪里還要你保護,我都化神境界了,而且……”
他感應了一下靈府,若有所思道:“而且好像還有要繼續突破的趨勢。”
季辭將這些紛雜的念頭甩出去:“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呢,不是在思過崖關禁閉嗎?怎么到這里來了?”
秦玨閉了閉眼:“和云時打架了。”
“我就知道了。”季辭把秦玨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你又沖動了,你本來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秦玨眼底閃過一絲陰狠:“他此番就是沖著要你的命來的。”
“我這不是沒死嗎?”
季辭從懷里掏出帕子,仔仔細細擦干凈秦玨那張初露鋒芒的英俊臉蛋。
聽見他這滿不在乎的語氣,秦玨話語間便摻雜了幾分委屈:
“師兄為何要這么說,難道師兄不覺得你現在這番作態,是在糟踐我的心意嗎?”
話音落下,季辭一愣,隨后無奈道:“沒有,不要多想。”
秦玨抿唇,不說話了。
季辭怕他又胡思亂想,只得主動送上一個懷抱,安撫道:“行了,好不容易才見到,你還要在我面前發脾氣,這多沒勁啊。”
“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想你。”
聽到這,秦玨沒忍住勾了下唇角:“一直在想我嗎?”
“嗯。”季辭點了點頭,隨后看向天空中那道口子,“那是出口?”
秦玨本想再多問一些,但話題一旦岔開,再轉回來便會顯得刻意。
他只得壓下心中所想,點頭道:“是,這是我同云時打架前定下的約定。”
“我們快出去吧。”
說完,秦玨便要帶著季辭離開這里。
季辭被他拽了兩下,正要離開,腳步確實一頓。
“等等!還有人呢。”
季辭急急忙忙甩開秦玨的手,把阿生抱了起來,那只小鬼也被他收進芥子環。
青年的動作很是小心,抱著那五歲稚童像是在抱一個隨時會被碰壞的瓷娃娃。
秦玨眸色深沉,問道:“師兄,這是誰?”
“鬼蜮里撿的孩子。”季辭回答后,便抱著阿生踏上折柳劍劍刃。
小孩都認生,自從秦玨出現之后,他便低著腦袋不出聲,現在被季辭抱起來了,便把腦袋埋在季辭胸前,不說話。
終于重逢的喜悅被沖淡,秦玨抿了下唇:“鬼蜮中沒有活人。”
季辭輕蹙了下眉頭:“可阿生是活的。”
“說不定只是幻象。”秦玨說道。
“胡說八道。”季辭摸了摸阿生的腦袋,隨后警告地看向秦玨,“不要亂說話,小孩子心思敏感,想的多。”
雖然說他自己在阿生面前也不曾多正經,但是既然他撿到了阿生,便會負責到底。
秦玨見季辭執意要帶著那孩童出去,便也不再阻攔,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兩柄靈劍沖上天際,帶著人突破那道口子。
下一瞬,天際泛白。
鬼蜮中常年是暗紅的色調,季辭在里面待久了,忽然瞧見綠水青山,還頗有些不適應。
他覺得眼睛有點痛,落地后便緩緩蹲下來捂住自己的眼睛。
媽的,這鬼蜮當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季辭抬眼看著荊州的秀麗風景,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仿佛那漫長而恐怖的日子都是一場幻境,但是身上染血的衣物提醒著他,不是夢。
秦玨擔憂的的聲音在邊上響起:“師兄,還好嗎?”
“還行。”季辭勉強回道。
他從地上站起來,忽然察覺到懷中一空,隨后愣住:
“阿生呢?”
此話一出,就連秦玨都蹙起了眉頭:“你不是一直抱著他?”
“我當然抱著了!他之前不都還在我懷里?怎么出來就不見了?”
季辭有點著急,甚至想再次到鬼蜮里去看看,
秦玨連忙攔住他:“師兄,別沖動!”
少年眼底的神色看不分明,低聲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鬼蜮里不可能有活人,那個阿生要么是鬼怪,要么就是鬼魂。”
……
與此同時,道宗后山。
一片青竹掩映中,寒生長老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自石榻上坐起,眼底是迷茫的神色,不知想到了什么,額角隱隱作痛。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腳步聲。
青玉著一身青衫,目光憂慮地看著他:
“這次怎么突然就暈倒了?我甚至都沒來得及去看看云宗主在做什么。”
“怎么樣,記得之前的事情嗎?你這次神魂離體是在哪,還是在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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