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便猶如平地驚雷,將在場眾人劈了個七葷八素。

  裘川更是直接黑了臉:“你什么意思,莫要胡言!”

  季辭攤開手:“我可沒有胡言,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再者,”季辭從旁邊師弟手上扯了塊烤肉下來放進嘴里,嚼巴兩下咽下去之后,說道,“你們思修院這管理模式就不對。”

  “你要修煉就好好修,還搞什么入仕,若是正常走科舉的道入仕就算了,你們偏不是,靠著掌門蓋戳的一張舉薦信,放肆往官府里放人,你這叫普通老百姓怎么辦啊?”

  “他們辛辛苦苦考的功名,臨上岸時一瞧,哎呦,我的官職沒了!這可怎么辦啊!”

  這番話被季辭說的擲地有聲,正義凜然,道宗弟子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看向思修院弟子的眼神便帶上了幾分鄙夷。

  “簡直卑鄙!走這種捷徑搶普通老百姓的路!”

  思修院弟子徹底慌了:“你……你血口噴人!”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季辭咬了一口烤肉,“都是事實。”

  的確是事實,仙門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天然受尊敬的。

  思修院的根基并不深厚,建立不足百年,歷代掌門都是教外門弟子治國之道,聲稱來了這里,只要掌門一封信寄過去,想在大梁謀求官職便是輕而易舉。

  這才吸引了大批的生源。

  發展到如今,未嘗不是因為這樣的宣傳。

  但這些人思想顯然被荼毒的很深,認為自己高人一等,臉上全部都是傲慢的神色。

  裘川更是氣急敗壞:“胡言亂語之輩,敢不敢與我一較高下!”

  聽見這話,季辭將烤肉放下,接過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眼神新奇地看向裘川:“你確定要和我?”

  “不是你還能是誰?”裘川眉宇間皆是戾氣。

  季辭輕描淡寫說了一句:“可是我怕你被我打的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后面的思修院弟子又是一聲怒吼:“放肆!”

  季辭聽的煩了:“叫那么大聲,要不你來和我打啊?”

  他的氣場太駭人了,而且周圍的那些道宗弟子分明是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模樣,一看便知地位不低,修為肯定也不錯。

  那弟子瞬間就不吭聲了。

  季辭說了句慫包,也沒有人回應。

  反倒是裘川,臉越來越黑,最后二話不說提著劍就沖了過來。

  季辭的劍沒有帶出來,他現在是真心喜歡劍法,是拿折柳當老婆對待的,此刻折柳劍還在泡溫泉呢。

  再看面前這個明顯腿短氣虛的思修院弟子,季辭覺得自己沒必要因為這個菜鳥出動自己的老婆。

  于是他向后一仰,腰部極其柔韌地塌下去,避過了這一劍。

  隨后腳步輕巧地向側邊一躲。

  裘川正處于盛怒當中,每出一招都被裹挾著極大的戾氣,完全沒有收手。

  而季辭甚至連手都沒有用上,腳步往后方一退再退,便算是在過招了。

  裘川果然被惹怒:“孬種,連正面迎敵都不敢嗎?”

  季辭詫異地一挑眉:“不是吧,你讓我空手接白刃?你怎么是這種小人。”

  說完,他極其迅捷地轉身往側前方走去,經過樹底下時隨手撿了根樹枝當作武器。

  這樹枝還算厚實,裘川攻上來的時候正好能擋上一擊。

  這樹枝在季辭手中,竟然發出了足以和靈劍匹敵的力量,二者相撞之后,裘川感到手腕一麻。

  他神色凜然了些許,更加用力地攻了上去。

  在外人看來,裘川攻勢極其迅猛,而季辭只是一味閃避。

  但裘川的攻勢在季辭看來……粗俗不堪。

  全是蠻力,幾乎看不到任何技巧,簡直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學過劍法。

  但緊接著,季辭就想起來,對哦,這人是符修。

  有些道宗弟子忍不了了:“你欺負我們大師兄沒帶靈劍,卑鄙小人!”

  裘川充耳不聞,只要能把這個小人斬于劍下就行,管這場爭斗公不公平?

  眼看他殺的越來越厲害,劍卻碰不到季辭的一根手指頭,裘川愈加惱怒。

  就在這個時候,季辭抬起樹枝,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把裘川的劍擋了回去。

  裘川的力氣太大,被反噬之后,竟然直接吐出一口血來。

  季辭嘖了一聲:“你就只會用蠻力嗎?”

  話音落下,裘川抬起頭來,眼神怨毒,接著便是從袖中掏出一張黃符。

  這次他倒是有了些技巧,丟出符咒的手法極其專業,一張薄薄的紙竟然比他的劍過來時還要鋒芒畢露。

  季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旁邊傳來道宗弟子的聲音:“是爆破符!季師兄快躲開!”

  爆破符?

  季辭心下了然。

  他將自己的靈力灌注進手上的樹枝中,樹枝上頓時凝聚出一層白霜,季辭拿著樹枝往前方輕巧一揮,頓時鋪天蓋地的威壓顯現。

  金丹巔峰的修為在這群小輩當中不容小覷,爆破符很快就在這股威壓中被攪碎,碾成一團廢紙。

  最后化為碎屑散落在地上。

  待到威壓散去,季辭手掌附撫著樹枝,漫不經心地走到裘川面前,用那根樹枝抬起對方的下頜,笑了一下,說道:

  “不會用劍就別用,這把靈劍品質還算上乘,在你手中倒是糟踐它了。”

  這話侮辱性極強,裘川果不其然又嘔出一大口血。

  “裘師兄!”

  身后是思修院眾學子焦急的聲音。

  季辭轉過身看向他們:“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們三清道宗如何,還輪不到旁人嚼口舌。”

  說完,他提起裘川的后衣領子,將人重重扔了回去。

  思修院那群人不敢再說其他,慌忙扶起裘川,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樣子,道宗弟子們紛紛笑出聲來,然后大喊“季師兄好樣的”。

  季辭將那根樹枝扔回去,說道:“你們就是平常太謙遜了,也不想想,道宗弟子,天下第一仙門,哪個不值得你們到外面炫耀?”

  道宗弟子們一個個安靜如雞。

  季辭看著他們,挑了一下眉毛:

  “難道我說的不對?兄弟們,必要的時候,你們完全可以仗著道宗弟子的身份到外面狐假虎威,只要你們硬氣,誰也不敢欺負你!”

  話音落下,一名道宗弟子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季師兄……青玉長老過來了。”

  季辭:“……”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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