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
其余幾名士卒彼此對視，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疑惑。
他們顯然不明白，這個所謂的“下海”，到底是什么意思。
葉秋也不賣關子，繼續開口耐心解釋道：
“大海你們總聽說過吧？”
士卒們聞言，立刻點了點頭。
“俺聽說過，據說是個大湖，很大很大的湖，比俺家旁邊的拉巴湖，要大很多。”
“俺聽賣餅的老黑說，大海一眼望不到邊兒，里頭還有不穿衣服的母魚呢！”
聽到這話，葉秋的表情微微一僵。他輕咳一聲，無奈的開口道：
“反正海就是很大很大，有沒有母魚，我倒是沒見過。”
其余幾名士卒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下海啥意思？就是越州的女子，都跑海里洗澡了？”
“小兄弟，你可真有眼福！嘿嘿……”
聽著這猥瑣的小聲，葉秋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木。
不過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己收了人家的松子，便不能不講干貨。
于是他沒有理會其余士卒的起哄，繼續開口道：
“反正你們這么理解也沒錯，其實不光是越州的女子，也有很多海外諸國的女子，也選擇了下海。”
“人家在海上，修了一條很大的船，有多大呢……大概就相當于咱們身后的這個糧倉這么大！”
聽到這話，幾名士卒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
“葉小兄弟，你怕不是在跟俺們開玩笑吧？糧倉這么大的船，那是人能造出來的？”
葉秋搖了搖頭，道：
“不是咱們的人，聽說好像是海外諸國，從另一群人手里買回來的。”
其余士卒們點點頭，這個解釋他們勉強可以接受。
葉秋見沒有人再問問題，便繼續講道：
“這個大船上，據說下海的女子有上千人。她們穿著一種很特殊的服飾，好像聽說能讓男人只看一眼，就被勾走魂魄。”
聽到這話，士卒們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
“勾人魂魄？那些下海的女人，難不成都成了妖精？”
“葉小兄弟，你真不簡單啊，從這種到處是妖精的地方都能逃出來，真是年少有為！”
聽到士卒們一陣吹捧，葉秋不由老臉一紅。
“咳咳……其實吧，我也沒上去過，聽說上一次船，至少得繳納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
士卒們再次瞪大眼睛，滿臉驚愕。
“這些有錢人是不是腦子有坑？花這么多銀子，去妖精洞窟里送死。有錢人的想法，都這么奇怪嗎？”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船上的妖精，只吸取陽氣，不謀財害命？”
其中一名士卒瞪著眼睛，疑惑的問道。
葉秋詫異的瞥了那名士卒一眼，但還是繼續道：
“我覺得這位兄弟的想法靠譜，因為我親眼見過，那艘大船上，真的下來過人。”
“只不過……凡是從船上下來的人，無一不是腳步輕浮，臉色蠟黃，眼窩深陷，一看就是陽氣不足的模樣。”
“原來如此，那這大船，真是害人不淺的地方啊！”
其余幾名士卒聞言，皆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可就在這時，先前提出異議的士卒，再次開口了。
“你們說……這些女妖精，是怎么吸取陽氣呢？會不會是……用嘴？”
此言一出，士卒們臉上的表情又是一變。
他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頰通紅，還喘著粗氣。
“若是不取人性命，俺倒是想上去降妖除魔一番！”
“俺也一樣……”
漸漸地，士卒們聊天的話題，發生了偏轉。聊著聊著，就料到了京城之中的群芳樓。
幾人聊得正酣，突然見葉秋被晾到了一旁，于是開口問道：
“葉小兄弟，你可聽說過京城的群芳樓？”
“群芳樓啊，聽說過。我還在里邊待過一陣子……”
葉秋點點頭，臉頰上卻泛起一抹回味的神情。
其實自己家境尚可，初到京城的時候，身上也有個幾百兩銀子。
這些銀子本來是父親給他的零花錢，讓他闖蕩完江湖之后，便回來繼承家業。
然而，人心難測，世事兇險。
他剛一到京城，便被一位漂亮動人的大姐姐，帶到了群芳樓里。
然后……
整整一旬時光，
葉秋見識到了人心的險惡，也明白了世道的艱辛。
那些可憐的小姐姐，他們只不過是死了丈夫，潛心修行……
她們又有什么錯呢？
自己看不慣這世道，于是想著幫助她們渡過難關。
不成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忙沒幫多少，銀子卻花了個精光。
思及至此，葉秋只得輕輕一嘆。這一路上忍饑挨餓又如何？自己懷著俠義之心，勢必要將那些小姐姐，救出苦海之中。
然而，在士卒們眼中，葉秋卻并非在悲天憫人，而是在回味群芳樓之中的滋味。
其中一名士卒咧著大嘴笑笑，
“葉小兄弟看來也是性情中人，待到武城之圍解開后，兄弟不妨在我們這邊的青樓試試？”
“到時候，哥哥請客！”
葉秋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他眼眸一亮，但旋即又暗淡下去。
“我現在……身上沒什么銀……”
話音未落，突然一道響箭破空而出！
下一刻，方才嚷嚷著要請客的那名士卒，直接被響箭刺穿了胸口。
他張著大嘴，臉上還殘留著方才的笑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敵，襲！”
與此同時，一支全副武裝的后金隊伍，朝著糧倉的位置殺了過來！
不得不說，武靜安排守衛糧倉的，那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在發覺敵襲之后，很快便回過味道來，立刻尋找掩體，拿起弓箭開始反擊。
葉秋作為一名武者，身體自然比旁人靈活許多。
但在摸不清敵人深淺的情況下，他也只得暫避鋒芒。
一時之間，羽箭破空聲接連不斷。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大周精銳這邊，羽箭便射空了。
然而，后金人卻仿若早有準備，羽箭的攻勢絲毫沒有放緩。
與此同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后金步卒，舉著盾牌頂了過來。
“葉小兄弟，你身子靈巧，可能看清有多少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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