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蓋亞之光:從艾斯開始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日曜的破魔祭
  “是不是地球人很重要嗎?”北斗說到。

  當然重要,因為他們就是在和宇宙人戰斗啊。從天空降臨的宇宙人,總是帶來毀滅和災禍。以至于天空成了死亡的禁忌。

  但是北斗并不這么認為。

  “熱忱之心不可泯滅,幫助弱小,體恤弱者,哪國的人都能成為朋友。所以要勇于去信任。在遇到梅特隆星人的時候,我相信過玲也。在遇到獵戶星人的時候,我相信過島流。我還相信過許多人。雖然他們之中有一些,最后發現確實是宇宙人,但是你看,只要付出信任,也會得到善意的回報。”

  當然會有錯信而付出代價的事,可如果就因此而懷疑任何人,這個世界就太可悲了。因為被愛過,才會懂得愛別人。因為被信任過,才會敢于付出信任。

  如果因為懼怕而不敢,北斗愿意做首先拋出橄欖枝的那一個。

  更何況,那個人是夕子。

  “如果因為自己是月球人,不愿再為地球戰斗的話,我可以理解,夕子,你為地球做的夠多了。剩下的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北斗。我愿意為地球做任何事,但是我真的可以嗎?”

  TAC隊會允許一個外星人加入嗎?隊友們,會接受一個外星人作為戰友嗎?

  哪怕是奧特曼,用了六年的時間,已經于人類締結了深厚友誼,但當艾斯來到地球的時候,奧特之父任然告誡他需要在隱瞞身份的情況下留在地球。一旦被人知道身份,就必須回歸光之國。

  那么她呢?

  繼續隱藏著自己月球人的身份?

  過去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可以毫無心理負擔。但是現在她已經記起了一切,她不愿再帶著面具面對戰友。

  怪獸一步步踏近孤兒院,北斗舉起TAC槍射擊了幾下,并沒有什么效果。怪獸又一次釋放出強光,這次北斗有了山中預先的提醒,并沒有盯著超獸,轉頭避過了那光芒。可即便如此,也能感覺到那一剎那的極致光亮。

  它吞吐著風雪,所過之處如雪崩過境。山川崩裂,叢林傾塌。

  那是個人類的科技無法應付的怪物。

  “我明白了,北斗君,我們合體吧!”

  南夕子主動伸出了手。

  她決定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戰斗多久,不知道什么時候必須離開。可是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她都想要和北斗一起繼續戰斗下去。

  于是,艾斯出現在了大地之上。

  眼看著奧特曼的出現,斯諾基蘭并不害怕。它本就沒有理智可言。

  曾經的雪女早就不在,那個呼喚風雪,喜歡考驗戀人的心是否真誠的妖怪,如今只剩下殘渣——那是上一代的老人們只字片語的記憶。如今的人們不信神,更不會信妖魔。所以它不是妖魔,只是怪獸。

  當那些老人也故去之后,傳說就真的只剩下紙張上留下的蒼白故事。談笑之后了無痕跡。

  它沒有渴望,沒有留戀,只有破壞的欲望。

  山中靠在墻上,聽著外面戰斗的聲音,忽然覺得有些茫然。

  “山中先生,你沒事吧?”

  由佳麗手里拿著紗布,想要給山中的眼睛包扎一下。雖然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但以她的能力和醫療箱里簡陋的物品,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已。

  “我不需要這個。”山中拒絕了由佳麗,“我還要去戰斗,不能在這里耽誤時間。”

  “可是,艾斯已經來了呀。”

  既然艾斯已經出現了,那么怪獸很快就會被消滅。每個人都如此相信。

  大家都是這么認為的,可是山中偏偏倔強。

  “我是TAC隊員,哪有面對怪獸還躲在一旁的道理?”

  戰斗到最后一刻,然后為了人類而犧牲,是他現在活著唯一的意義了。然后當他去往那個世界,可以光榮的告訴瑪雅,自己是為了人類而戰死。

  這樣,她就無法責怪自己不遵守諾言了吧?

  山中雙目無法視物,他掙扎著找到了房門的位置。不顧由佳麗的阻攔,他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但是在摸了腰間,山中發現自己沒有TAC槍,這才想起自己的兩把槍,一把被北斗拿去了,另一把也被北斗給了南夕子。

  他現在手無寸鐵。

  艾斯用力推著怪獸,刻意將戰斗的戰場遠離孤兒院。

  “上吧,上吧,斯諾基蘭,把孤兒院給我踩碎!將那些洋玩意兒,全都趕出日本!”

  什么上帝,什么基督。見鬼的圣誕節,這些舶來的東西,讓人們都忘了祖宗。

  斯諾基蘭的頭部不停放射著強光,讓艾斯無法目視,戰斗一度陷入了困境。

  “就是這樣!”赤臉的鬼怪得意道,“把艾斯殺了,他也不是好東西。”

  “你就這么憎恨奧特曼嗎?”玲也問道。

  “當然,什么光的巨人,什么希望的光。那種東西簡直讓人作嘔。”

  他是黑暗的妖怪,人類的恐懼、負面的情感才是它的食糧。欺騙、隱瞞、爾虞我詐,他比誰都清楚,人類的本質就是這樣的東西。一千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將來同樣不會改變。

  “奧特曼救不了人心。”

  “或許是這樣吧。人本來就是復雜的生物。”玲也沒有反駁。

  拯救人心,她沒有那么偉大,艾斯也是。連神也救不了,否則,基督為何會被釘上十字架呢?哪怕以羔羊之身獻祭,人間依然逃不過最終審判。號角吹響時萬物寂滅。

  當然,這是基督教的說法,玲也并不信教。

  “怎么,你不對我出手嗎?”

  眼看玲也從始至終沒有與自己動手的意思,鬼怪有些意外。他并不怕死,最終的結局早就注定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和曾經的同伴一樣,很快他也會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并沒有害怕,他們本就是從黑暗中來,回歸黑暗也是應有之義。任何生命都必將經歷生與滅,他們也并不例外,千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或許那是一段新的旅程。

  同伴們已經踏上了旅途,只剩他。也許總大將還在等著他吧?和過去一樣,威風凜凜的走在最前面。魑魅魍魎,百鬼夜行。

  “很寂寞吧,天邪鬼?”

  “你知道我的名字?”

  對于妖怪而言,被人掌握了真名,就等于被掌握了命運。

  “嗯,大概能夠感覺到。”

  玲也伸出了手。天邪鬼想要避開,卻避不開,因為他的身體并不聽從他的想法。小小的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他以為她會做什么,就像曾經的神官、巫女那樣,卻意外地什么都沒做。只是揉著他腦袋,單純的、輕輕地揉了揉。

  然后天邪鬼意識到了,他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件事。

  她不是奧特曼。

  僅僅是因為人類能夠接受的,早已習慣的,所以她變成了那個形象。

  她也不是外星人。

  她是他的母親,也是天上諸神,以及所有生命的母親。

  “伊邪那美大神!”

  他跪下,輕呼那個名字。

  眾神之母,黃泉之主伊邪那美。

  星球意志、大地母神蓋亞。

  亦或者承天效法,輪回功德之主后土娘娘。

  祂有太多太多的名字,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信仰,但這些都沒關系。這些名字都是祂,也都不是祂。不因功德而成圣,不依信仰而存在。

  人類是否朝拜,是否信仰,與祂毫無關系。祂不會因為信仰而變得更高尚,也不會因為詆毀而墮落,因為祂就是這顆星球本身。獨立于因果之外,所有的平行宇宙之中,只要‘地球’的概念存在,祂就永恒存在。

  天邪鬼無法想象,窮盡他所有的念想也不敢臆測,至高的神靈會親臨他身前。她的目光投向了他,她的手觸碰了他。

  他曾向蒼天哭訴不公,這世間為何只允許人類存在。天并不回答。

  但是現在,‘蒼天’就站在了他面前。

  他敢再問一次嗎?

  “妖怪……真的必須消失不可嗎?”

  他終究還是問了。小心翼翼的,祈求憐憫的。

  “我不知道。也許這個時代已經不屬于妖怪,但是將來如何,誰又能說清呢。”

  這個回答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已經夠了。至少他知道,所謂的‘既定命運’其實并不存在。神靈也好,命運也好,并不會干涉任何生命的選擇。種下因,結出果的,都是自己。

  “那瑪哈蓋,脾氣發完了嗎?”

  他是天邪鬼,而那瑪哈蓋是他的真名,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真名。就連曾經百鬼夜行的伙伴也無人知曉。

  但是從她口中說出,他沒有感覺任何的負擔,反而是親切。

  她無需用真名去詛咒,因為只要她討厭,就可以讓任何存在神憎鬼厭。她無需用真名去束縛,因為她本就是最初的因,所有因果的根源。

  在梅塔利姆光線之下,風雪的巨獸被粉碎成了塵埃。

  天邪鬼低下頭顱,為曾經最后的伙伴送行。

  雪女大概不會責怪艾斯,責怪的是他天邪鬼。曾經最愛美的她,卻被自己鼓搗成了這樣的怪物。對她來說,這大概是比死更難以接受的。

  她會鼓著嘴,用風雪把自己凍成冰坨,然后讓總大將和她一起玩砸冰坨的游戲。

  她確實會這么做,而總大將雖然對大家一視同仁,唯有對她會格外寬容一些。

  總大將,還有大家。

  “再也見不到了吧?”天邪鬼對著自己說道。

  他們都走了,只留下他這個茍延殘喘的膽小鬼。

  “那只是開啟了新的旅程而已。靈魂永遠不會消失,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會在靈魂海之中沉淀。哪怕無法再遇到一模一樣的他們,但總會再相見的吧。”

  祂這么說。

  也許不再是妖怪,是小鳥棲上柳樹,是春風吹過花蕾,亦或者是人海之中的一次回眸。然后閃過一瞬間不知來由的悸動。仿佛他們曾經見到過彼此。

  曾經的親情,友情,愛情。化作一句——

  “我好像見過你?”

  “嗯,真的是。”

  然后再互道一聲此生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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