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小幾人到劉招娣家附近的時候，劉招娣家外沒什么聲音，也沒什么人。
幾人心里嘀咕，她們來晚了？難道已經生了？還是已經送去醫院了？
直到走近了，幾人聽到招娣的哭聲，方才覺得不妙。
快步走進屋內，才發現招娣和姐姐妹妹圍在床前哭，而招娣媽躺在床上早已人事不知，簡陋的屋子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錢蕓驚了，“其他人呢？接生婆呢？”
劉招娣抽噎著，“走了，都走了……”
劉招娣姐姐抹著眼淚，“她們說我娘胎位不正，難產，折騰了半天，我娘沒力氣了，她們就走了……”
這時候，婦女主任蘇紅端著一盆熱水從廚房走了進來，臉色也不太好。
“我已經讓人去準備大板車了，不管怎么說，得把人送去醫院……”
蘇紅沒把話說透，招娣媽羊水已破，從劉家莊到縣城醫院，靠人力板車怎么也要一個小時，那時候孩子估計早憋死了，大人保不保得住也不好說，看招娣媽這樣子，唉……
錢蕓看著招娣媽面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再看著那被鮮血和羊水染透的被褥，也是沒有絲毫辦法。
自來女人生孩子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不出事還好，一出事人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招娣媽也不是第一回生產了，怎么這回……”
怎么這回就出了事呢？
屋里一片沉默，只有招娣姐妹微小的啜泣聲。
秦小小知道，如果沒有意外，招娣媽會出意外。
她對招娣媽的印象還不錯，招娣媽是愿意讓招娣姐妹上學的，也懂得感恩，給她貢獻過真心值，招娣還是她喜歡的學生……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一切就這么發生，總要做些什么。
“我帶了一些藥，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是應該能提提精神，給招娣娘補充些體力。”
生產中，產婦保持體力也是很重要的事。
蘇紅搖搖頭，說：“已經喂了紅糖水了，沒什么效果。”
錢蕓對秦小小的藥信任更大，頓時來了精神，說，“對，快喂給招娣娘喝，這藥效果可好了，說不定喝了招娣娘就有救了……”
在場的人其實不怎么相信這話，包括錢蕓也不怎么信，但有一絲希望總比絕望地等死強。
招娣姐妹不懂這些，她們覺得真的有救了，滿眼期待地看著秦小小。
“錢老師，我娘真的有救了嗎？”
錢蕓含糊應下，秦小小上前給招娣娘喂藥，蘇紅滿臉不贊同，但也沒有說什么。
在招娣三姐妹的注視下，秦小小給招娣媽灌下了整整半瓶靈泉水。
“秦老師，我娘喝了藥就有救了嗎？”
秦小小認真道：“放心吧，你娘會沒事的。”
這是一句安慰，也是一句祝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招娣媽的臉色明顯好了幾分，氣息穩了幾分，眼皮下的眼珠轉動，似乎要醒過來了。
她不禁松了口氣，靈泉水+祝福，是有效果的，希望能救下招娣媽吧。
劉招娣姐妹沒發現這變化，但她們得到了信任的人的準話，多少放心了些。
姐妹三個被另一個跟來的女老師帶到了院子里，生產這種事，沒有讓孩子看的道理。
幾人剛出門，招娣媽就睜開了眼，重新呻吟起來。
錢蕓和蘇紅都愣住了，兩人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招娣媽還真的醒來了。
醒來好啊，醒來總比昏迷著好。
錢蕓和蘇紅立即張羅著接生，能生下來最好。
兩人都二十大幾奔三十了，就算不是接生婆，也都有些經驗，大致知道該怎么辦。
尤其是錢蕓，她生過兩個孩子了，又是熱心腸，給接生婆打過下手，經驗豐富。
錢蕓看了眼情況，忽然激動起來，“有門！胎位變了！雖然還不太正，但是應該能生下來了！招娣媽，你聽我的……”
秦小小看著錢蕓一通指揮，看著蘇紅跑來跑起遞這個遞那個，看著招娣媽滿頭大汗，呻吟不止……
她一時不知道身處何處，該做些什么。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將她拉回現實。
生了。
“生了生了！”
錢蕓熱切地喊道，“生了！沒事了！”
孩子既然生下來了，那么孩子就安全了，產婦也就安全了大半，這危機基本就算是解決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并為此感到開心。
屋子外，急匆匆趕來的要送產婦去賢臣醫院的漢子們和被人從親戚家扯來的衛生所的醫生，也都松了口氣。
伴隨著嬰兒的啼哭聲，所有人都喜悅不已。
床鋪已經被招娣媽的羊水、鮮血和汗水浸濕，招娣媽已經累得抬不起手指，只能躺在一片狼藉中喘息。
但她還是極力探頭，想去看看被蘇紅抱在懷里的孩子。
“是不是、男孩……”
蘇紅當即有些不悅，但是面對剛剛經歷了生死，耗盡力氣把孩子生下來的招娣媽，到底不好太過訓斥，便緩了緩臉色。
“是個女孩……”
招娣媽當即一臉失望，整個人脫力一般躺了回去。
“怎么又是個丫頭……”
蘇紅這次是真不樂意了。
“女孩怎么了？女孩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婦女能頂半邊天！”
招娣媽抬手蓋住了眼睛。
“我已經生了三個丫頭了，這是第四個……”
錢蕓在一旁嘆了口氣，沒說話。
招娣媽也不再說話。
氣氛有些僵，錢蕓只好出來打圓場。
“女孩好啊，女孩貼心，我就想生個女孩。”
蘇紅一邊照顧孩子，一邊說道：“女孩也是寶，長大了一樣孝敬你，你也別嫌棄，別人想生還生不了呢！”
招娣媽說，“要不送你了。”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聽在人耳中卻重若千斤。
錢蕓：“別說胡話！”
蘇紅：“你說的這叫什么話！”
看得出來，兩人都挺生氣。
招娣媽扯過褥子蓋著臉，背過身去不說話了。
蘇紅錢蕓兩人總不好在這時候罵一個產婦，便都沒說什么。
請衛生所的醫生進來給招娣媽看了看，雖然這一胎生的艱難，但好在沒出什么大問題。
見事情結束，招娣媽有親戚照顧，時間也不早了，幾人便打算離開。
緩過來的招娣媽和幾人道謝道別。
“蘇主任，我剛剛是昏了頭了，說的胡話，別放在心上……
“蘇主任，錢老師，秦知青，謝謝你們來幫忙，要不然，我和四丫頭就沒命了，謝謝你們……”
蘇紅和錢蕓當然原諒了招娣媽，讓她好好休息，好好照顧孩子。
秦小小也收到了招娣媽的真心值，雖然數目不多，但是抽到的東西卻屬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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