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傅的主治醫師黃渺。”妙齡女人微笑著自我介紹。
黎秋也在打量她,“我是黎秋。”
“我知道你。傅常常跟我提起你的。”
傅云熙蹙了蹙眉,語氣寡淡地說:“她是崔醫師的女兒。”
黃渺不服了,“誒,我是中醫科大學研究生畢業的,是堂堂正正掛牌的醫師,不是誰誰誰的女兒。”
黎秋注意到她兩次稱呼傅云熙都是“傅”。女人的直覺向來靈敏,這個黃渺表現得與他格外熟稔,說話的語氣甚至有那么一絲撒嬌的意味。
“你一天都沒有灸針,躺下來趕緊給你灸上,不然明天就不好走路了。”
聽這話黎秋臉色倏然而變,目光凝向傅云熙用眼神征詢她說得是真的嗎?卻見他沒有反駁,心一點點涼了下去。
黃渺似乎并未察覺到氣氛的詭異,徑自對黎秋道:“黎小姐,你得好好勸勸傅,他的情況不能再中斷灸針了……”
“你不是要說針灸與漸凍癥的聯系嗎?”黎秋打斷她。
黃渺愣了愣,反應過來時眸光閃了下,然后道:“在傅的基因里有漸凍癥的遺傳因子,之前沒觸動倒也不會有什么,但是長時間的強麻醉導致他神經萎縮,便觸發了這遺傳因子。所以傅在最開始只會覺得沒有知覺,但隨著時間一長肌肉就變僵硬了。這時候如果他不治療的話,要不了多久可能就癱瘓在床,嚴重的還會危及生命。”
早已預感到不會是好的情形,可在聽到說會危及生命時心頭一抹刺痛襲來。黎秋轉眸看向傅云熙:“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這情況的?”
“他沒有康復過。”黃渺代替傅云熙回答,“你一定奇怪為什么之前看見的他很好,是因為我每隔三天就要給他灸針一遍。可最開始還能維持三天左右,但現在已經必須每天都灸了,今天他突然跑出去一整天沒回來,所以我只好等在診所里,不然他明天走路都可能要顛簸了。”
“你先出去好嗎?我有話想和他單獨說。”黎秋忽然涼聲而道。
黃渺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怒,但很快點頭承應了走出去。
等室內又只剩兩人的時候,黎秋一把扣住傅云熙的手臂,向上摸索,并沒發覺有僵硬又再彎了腰想去摸他的小腿,卻被他給躲開了。
頭頂傳來故意戲謔的聲音:“秋,你這樣摸我可是要摸出火來的哦。”
她抬起了頭,對上他摻著笑意的眼,“還會有反應嗎?怕不是連反應都起不了了吧。”既然他要開黃腔,那她有什么可懼的?
傅云熙先是一愣,轉而惱怒地問:“有你這么咒你老公的嗎?”
她冷哼出聲:“如果我的老公連男人基本的反應都沒了,還有什么意義綁在一起?”
話聲剛落,手就被他猛的抓住摁下,然后磨著牙欺近過來咬牙切齒了:“現在感受到了嗎?放心,你老公我還強著呢,你立刻休了歪七邪八的心思。這不是正在為你下半生的幸福而努力嗎?”
黎秋羞赧地抽手,幸而他也沒死抓著不放,將手藏到背后時只覺滾燙無比。
恨聲而道:“你但凡早拿出這種魄力來跟我坦白,也好過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