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家村村人幫忙,石家幾兄弟很快被制住。
沈雄娘眼淚橫流地爬到沈家村村長腳邊,“村長,不能報官啊!報官阿雄就沒命了啊!”
沈雄娘是個農家婦人,不知道律法這些,但她知道以命償命。
石家姑娘是他們家害死的,真鬧到公堂,他們一家肯定要有人給那姑娘償命。
這事不行!
沈家村村長恨極了沈雄一家,對沈雄娘的哀求置之不理,見她把鼻涕弄到他的褲腿上,一腳把人踹開。
“現在知道怕了?晚啦!”
宋家的驢車就在外面,戚滿滿帶著沈大牛去了鎮上,涉及到人命,方和瞻一邊叫人去了縣城,一邊跟著來了沈家,把石家兄弟和沈雄一家帶去了鎮上先行盤審。
事情始末也很簡單,沈二妮多年沒有身孕,這事不僅是沈虎一家心里的疙瘩,更是沈雄一家心里的疙瘩。
沈雄在作坊做起了批發生意,賺到了錢,沈雄爹娘便起了心思,攛掇著沈雄把賺到的錢留在自己身上,又去離沈家村村很遠的山村里想找個姑娘讓姑娘給沈雄生一個孩子。
最開始他們找的是一個年輕的寡婦,本來都談好了,是石家兄弟橫叉一腳讓自家妹妹替了那寡婦,石家兄弟會來事,要的錢比那寡婦少了一兩銀不說,還很為沈家考慮,讓他們家妹妹依舊住在石家,等生了孩子孩子也可養在石家。
沈雄一家自然選擇了什么都為他們考慮到的石家。
很快石家姑娘便有了身子,沈雄一家滿心期待著這個孩子,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沈二妮會有身孕。
沈雄到底對沈二妮有感情,加上沈二妮又有了身子,對石家那邊便淡了起來。
石家兄弟自然不依,他們本就打著要把妹妹嫁給沈雄好多撈一些的主意,沈雄一家三口一連幾日都沒去石家,他們便鬧了起來。
最開始只是先找沈雄爹娘要錢,然后開始找沈雄,這個時候他們還打著和沈家能成好事的主意,找人都是私底下的,并沒有鬧開。
但他們來得頻繁,到底還是讓沈家人察覺了,沈大妮私下問過沈雄,沒從他嘴里問出什么,她只能去告誡著自己的妹妹一定要把沈雄的錢管住。
沈二妮聽了姐姐的話,加上和沈雄感情恢復如初,也就和沈雄說了,沈雄也答應給一半的錢給她。
沈雄身上錢少了,石家兄弟再來也就沒給他們錢了,只說自己把錢全給了沈二妮。
石家兄弟鬧了幾次,見在沈家要不到錢了,動了狠心,當天晚上石家姑娘便沒了命。
后來便有了石家抬著尸體來沈家村這一出。
石家姑娘是被她的幾個哥哥生生弄死的。
石家兄弟原本不肯承認,方和瞻動了刑,扛不住刑這幾個人才松了口。
他們道明真相,沈雄娘便罵了起來,她一直以為石家姑娘是想不開自盡的,從沈家村到鎮上一路都在盤算著如果真要償命他們一家三口誰去,兒子自然不可能,她也不愿意……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沈雄爹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如今真相顯露,她恨不得把石家兄弟撕了!
“他爹,我們誰都不用死了……”
沈雄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開了頭。
真相大白,石家兄弟的死和沈雄一家沒有關系,他們雖然道德有失,律法卻也沒規定這種情況下他們該受刑,只得了一通口頭教訓,石家兄弟則被移送縣衙。
沈大牛、沈二牛和戚滿滿是跟著方和瞻來的,事情結果也知曉了。
沈二牛紅著眼睛,石家兄弟雖得了應有的懲罰,二妮的孩子卻也救不回來了。
“岳父……”
沈二牛驟然回頭,猛虎似的撲向沈雄,“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和石家兄弟說錢都給了二妮,說你沒錢,他們怎么會對二妮動手!都是你害的!!”
方和瞻喊人制住了沈二牛,“沈二牛,你把沈雄打死了自己也要償命!”
沈大牛也趕緊去拉雙眼赤紅的沈二牛,“二牛,咱們先回去,先回去看看二妮。”
一場鬧戲落幕,方和瞻身心俱疲,連續出了兩次命案,他也不指望他的位置能動一動了。
沈大牛兄弟上驢車后,沈雄一家也想跟著上車,戚滿滿一揚鞭子,直接駕著車走了。
沈雄娘一腳落空,想著自家兒子還要去作坊做生意,把到嘴邊的大罵咽了回去。
一家三口人灰溜溜地回到沈家村。
三口人回到沈家村天已經黑了,顧念著以后,沈雄娘硬是拉著沈雄爹去了沈雄那里。
迎接他們的是一封和離書。
……
沈雄新修的房子是用的沈虎家的宅基地,和沈虎一家挨著,那邊鬧騰的聲音沈虎一家也能聽見。
一家人都聽得火氣上冒,才過門沒多久的王寶兒拿起掃帚恨不得沖過去打沈雄一頓。
“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男人!”
梁美麗忙攔著她,“寶兒,冷靜點,富貴他們都在那邊,這事讓男人家處理。”
王寶兒攔住了,沈二妮又鬧了起來。
一直躺在床上的沈二妮突然坐了起來,沖進灶房拿了把菜刀往外沖,一屋子的女人都被嚇住了,趕緊攔著她,推拉間沈二妮裙子又染了血。
陳秋菊一聲驚叫,沈二妮一瞬間怔愣,胡青青眼疾手快地把她手里的菜刀奪了,梁美麗喊著她把刀放進灶房,又拿鎖把灶房門給鎖了。
沈二妮又見了血,這個時候鎮上的藥鋪早就關門了,戚滿滿回了青柳村把白棗請了過來,好在這次不算嚴重,白棗能治。
“你可不能再激動了,你這條命好不容易撿回來——”
白棗的話也不知道哪里觸動到沈二妮的神經,她掙扎著又要下床。
“哎哎不能下床——”
屋外沈大妮等人聽著屋里的聲音全都沖了進來。
“二妮,別下床——”
“二妮姐——”
“啪——”
沈大妮紅著眼甩了沈二妮一巴掌。
屋里靜了下來。
沈二妮抬起頭,“姐——”
沈大妮又甩了她一巴掌。
“沈二妮,這兩巴掌是你不聽家里勸,我們早就讓你和沈雄和離。”
“這一巴掌是替爹娘打的,他們生你養你,這么多年,你回報過他們什么?你全在讓他們難過!”
“這倆巴掌是替我和富貴打的,你這條命是我和富貴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的,是滿滿和白郎中朱大夫救回來的,你憑什么糟蹋?!”
“沈二妮,你要還有心,就給我好好躺著,養好身體嗎,只有活著,你才能找石家兄弟,找沈雄一家報仇!”
沈二妮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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